第366章 槍口
把管紅抬上了二樓,趕緊她身體很輕。
我和王保振去樓下看那個死去的兵。
「沒有血,一點血都沒有了。」王保振說。
我捲起這個兵的袖子,在他的胳膊上發現了針眼。 「他的血被抽幹了。」我說。
「靠,一點都不浪費,看來管紅的血也被抽了。」王保振說道,「這些吸血鬼。」
「他怎麼會被割喉呢?」
「肯定是他睡著了。」王保振說。「還留下一個鐵鉤子,這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這意思就是說還會有人被掛在牆上。」
「昨天夜裡不知道進來多少人。」王保振說,「許軍他們怎麼就沒發現呢?」
「深更半夜,又下雨颳風,很難察覺到。」
「你覺得,今天夜裡他們還會不會來?」王保振說。
「可能會來吧,晚上把霍思琪,王倩和寧程程她們都集中在一個房間里吧。」
「這是必須的。」王保振說。
「晚上讓許軍在門口站崗,我們在下面站崗。」
「好吧,等會給他們說一下。」王保振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美國人什麼時候來,這都快一星期了吧。」
「先把這屍體埋了吧。」我說。
我和王保振在牆角挖了一個坑,把這個兵埋了。
我上了樓,進了屋。
王倩和寧程程哭個不停,霍思琪眼神獃獃的看著窗外。
「哭一會就行了。」我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叫哭一會就行了?」寧程程抹著眼淚,「有糧,你們真是沒用,人進來了,你們都不知道。」
「是那個哨兵睡著了。」我說。
「我的房間挨著管紅的房間,真可怕。」霍思琪說。
「晚上你們倆都來這房間睡吧。」我說。
王倩點了點頭。
管紅突然就這麼死了,並且死得這麼慘,這很意外。李世雙扛著衝鋒槍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他媽的,來啊。」李世雙吼道,「別他媽的偷偷摸摸的,現在就來啊,我草你嗎的,孬種,來啊。」
許軍嘴裡嚼著鹹魚看著他。王保振數著自己的手指頭。
「要不,我勸勸他。」我說。
「你別,他這會精神不正常,讓他罵吧。」王保振說,「你歇著吧。」
「這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動靜了。」我說。「今天夜裡我們要打起精神。」
「我看,今天夜裡不會有事。」王保振說。「他們這是給我們玩精神戰。」
「這不是精神戰,昨天一夜就死了倆。」許軍說。「真鬱悶,他們殺我們的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槍都成燒火棍了。」
李世雙罵個不停,喊他吃飯,他也不吃。天快黑的時候,他不罵了,抱著槍靠著牆睡著了。
晚上我和王保振守著靠裡面的樓道口,從樓道口可以看到昨夜管紅被鐵鉤子掛的那段圍牆。
王保振閉上眼睛,「有糧,我給打賭,今天夜裡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這不能大意。」我說,「希望美國兵今天夜裡就打過來。」
「這管紅說死就死了。」王保振說,「你說,她要是跟了我,就不會死了吧,昨天夜裡正好是老李和許軍值班,她一個人睡在房間里。」
「這是命吧,是我們害了她,當初就不該讓她上我們的船。」我說。
「你說她怎麼和盧圖島的那個布朗老頭睡在一起了?你說這是不是老李的陰謀?」
「這誰知道。」我說。
「管紅她把老閻害死了,還有許軍,今天你看許軍,他好像不怎麼難過,好像還偷偷的笑。」王保振說。
「你看到他偷笑了?」
「沒看到,但他轉身的時候,我感覺他在笑,有糧,你說這管紅的死和許軍會不會有關係?」
「和許軍有關係?你別瞎說。」
「那個兵就這麼容易被割喉了?還有霍思琪睡在管紅的隔壁,為什麼不殺霍思琪,卻單殺管紅呢?」王保振說,「你說這許軍是不是有嫌疑?他是有理由殺管紅的,管紅差點把他玩死,許軍肯定恨他,他現在自己那玩意都不管用了,肯定恨得牙痒痒。」
「昨天夜裡老李和許軍在一起的,他哪有作案時間?」我說,「還有那鐵鉤子,從哪來的?」
「鐵鉤子很容易找,這房子里有倉庫的,他可以趁著老李睡著的時候,去殺管紅。」
「殺管紅掛在圍牆上?還要抽他們的血?這不可能吧。」我說,「你是不是狗腦子,現在我們被圍困,他還要殺自己人?他瘋了?」
「不說了,我要瘋了。」王保振說,「天天這麼熬著,太難受了。」
「瘋了可以,別胡扯八道,擾亂軍心。」
「知道了,我先睡了,你要想睡,你叫我。」王保振閉上眼睛。
「你睡吧,我今天夜裡不睡了,等會我去溜達一下。」
「我靠,你千萬別溜達,你走了,我被人割喉怎麼辦?」王保振說。
「那你就別睡。」
「給我一顆煙抽。」王保振說。
「不行,抽煙會被發現的。」
「好吧,那就不抽,都他嗎的怪老李,他為毛要殺弗朗西斯上校呢,這不是找死嗎?這個傻比,哎,我覺得那個弗朗西斯上校不錯。」
「你見過弗朗西斯上校?」我問。
「沒見過真人,看過他的廣告牌,看上去人很和善。」
「長夜漫漫啊,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我說。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王保振說道,「我們可沒有曹操的命。」
我盯著圍牆看了半夜,又去樓上巡視,許軍靠著門抽著煙。看到我后,他扔給了我一支煙。
「她們都睡得好嗎?」我問。
「你兒子剛才哭了半天。」許軍說。
「可能是想我了吧。」我說。「你該叫我,我兒子只要看到我,就不哭了。」
「有糧,等美國人來了,我們就走吧,別呆在這蝙蝠島這鬼地方了。」
「能走當然好了,先度過眼下這難關吧。」我說。
「感覺今天不會有什麼動靜了。」許軍說,「我剛才瞅了兩眼樓下,看到老李在下面走正步,他是不是瘋了?」
「瘋了倒好,瘋了就不會痛苦了。」我說道,「我下去了,我怕王保振睡著后,被人割斷脖子了。」
「你去吧。」
下了樓,看到王保振端著槍,槍口對著我。
「你幹嘛?」我說。
「我還以為是吸血鬼呢。」
「這天看上去快要亮了。」我說。
「今天夜裡看來沒事了。」
天慢慢亮了。我去另一個樓道口,卻沒看到李世雙。
我喊了兩聲,也沒人應答。
我慢慢朝院子門口走去。
走到牆角,探出頭,看到李世雙站在空地里,他腳旁邊躺著兩個人。
我走過去,看到地上躺的是那兩個守院門的士兵,兩人的喉嚨被割斷了。
「死了?」我說。
李世雙搖了搖頭,「我草他娘的,操。」
「他們進來,我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我說。
李世雙咳嗽了兩聲,「有糧,你把保振喊過來,把這兩個人埋了吧,別給樓上的人說了。」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