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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掩飾,不顧一切

  Peter上前查看了她的傷口,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是蛇咬出來的傷口,從前我和我太太到熱帶叢林冒險的時候,也有一個人挨咬了。這船上竟然招蛇了?"

  蘇卿一聽這話,著急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說道:"那怎麼辦,peter,她不會有事吧。"

  Peter嚴肅的搖了搖頭,"這個我說不好,現在能確定的事只有這傷口是被蛇咬的。至於這蛇到底有毒沒讀還不好說,我已經叫人撥打救護車了,你耐心一點,看看醫生來了怎麼說。"

  蘇卿握著的拳頭緊了又松,現在這樣的情況,他真的沒辦法冷靜,想做點什麼卻都無能為力。他痛苦的把臉埋進手掌里,周圍的人無一不為眼前男人的深情而動容。


  "寧夏?"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


  蘇卿抬頭,看見從人群中鑽出的女人,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欣然,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好像並沒有通知你今晚的宴會。"

  趙欣然走近,在寧夏身邊蹲下,與他平視。"是的,我是聽其他同事說今晚會在這裡慶功的。我覺得自己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心想你沒有助理在身邊做事總是不方便的,就自作主張的來了。"

  一番話完美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盡心儘力的助理形象,蘇卿還想問她什麼,這種情況下也開不了口。趙欣然摸了摸寧夏的額頭,低聲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夏怎麼會掉到海里去的?剛剛我和她分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蘇卿的眉頭蹙的更深了,狐疑的問道:"你剛剛見過寧夏?"


  趙欣然點點頭,泰然自若的道:"是呀,剛剛我和寧夏在上面喝酒,寒暄了幾句。後來我見寧夏臉色不大好,大概是喝醉了。她讓我扶她到甲板上吹吹風,透透氣。之後我就到衛生間去了,後來船上一片黑暗,我有點低血糖,覺得不舒服,在衛生間緩了緩才重新出來。"

  趙欣然用眼睛瞥了瞥蘇卿,問道:"所以小夏是因為喝醉了酒,不小心掉到海里去的嗎?"


  蘇卿低著頭默默的,看起來完全沒有想回答她的話的意思。眼見趙欣然無比的尷尬,一旁的peter趕忙圓場,"現在還不清楚是不是因為醉酒失足落水的,因為我們在她的腿上發現了蛇咬的傷口,也很有可能是因為被咬沒有站穩,才跌落到水裡的。"

  趙欣然在心裡悠悠舒了口氣,還好,她這齣戲總算是能繼續演下去了。


  沒錯,這一切都是她的計策。原本她也沒想要在今天實施,只是寧夏的話碰巧點醒了她,要取得蘇卿信任的事已刻不容緩,再拖下去恐怕她就沒有機會了。


  於是她故意讓寧夏喝了高濃度的酒,趁著她頭暈,把她領到甲板的欄杆旁吹風。然後又借口離開,偷偷切斷了整個船上的電閘。


  她摸黑回到甲板,放出了這幾天剛剛準備好的蛇。那條蛇一定會攻擊寧夏,因為她在和寧夏密切接觸的時候,在她身上塗了對蛇有刺激的化學物質。


  寧夏會被人撞到跌下船去,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否則,她的出現也可以提前了。本來她想,寧夏掉到海里一定活不成了,這雖然不是她一開始的打算,但如果陰差陽錯的實現了,也正和她的心意。


  但海水的沖刷似乎是減弱了那蛇的毒性,是她命大,活到現在還沒有斷氣。


  "被蛇咬?"趙欣然故作驚訝的喊了一聲,趴到寧夏的腿邊作出檢查她傷口的樣子。


  "蘇卿,這是毒蛇!我媽媽是醫生,她教我鑒別過傷口的種類,一定要趕快救治,不然小夏很危險的!"


  關心則亂。蘇卿也立時慌了神,被趙欣然帶著追問道:"那要怎麼辦才好?"


  趙欣然沖他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有辦法。"

  話音一落,竟然就趴在寧夏的傷口上替她吸起毒來。周圍其他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蘇卿趕緊伸手想阻攔,"欣然,你別衝動,就算要給小夏吸毒也應該我來。"

  趙欣然搖搖頭,一臉的焦急,"蘇總,你就別跟我爭了,再晚就來不及了。小夏不只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好朋友。況且,在這件事上,我比你更有經驗,所以還是我來吧。"

  蘇卿終於說不出話,他怔怔的看著趙欣然一口一口的給寧夏吸血,心裡非常複雜。他懷疑趙欣然居心不良,最近一段時間也一直有意避開她。可眼前這樣的情況,任誰也無法覺得她會是一個壞人。難道,果真是自己誤會她了?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幾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從車上下來,手裡抬著一副擔架。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仔細觀察寧夏被咬的情況。"是誰給她吸了毒?"


  幾個人指向趙欣然。醫生讚賞的對她道:"這蛇的毒性很烈,幸好你不顧自身安危給她吸毒,否則這姑娘的腿恐怕就廢了。只是不知道你自己在這過程中有沒有吸入毒素,請跟我們一起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趙欣然"恩"了一聲表示同意,感受到蘇卿向自己投來了感激而內疚的目光,"欣然……其實我……"

  趙欣然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說道:"蘇總,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實有些事情我也隱隱察覺到了,你……"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她就搖晃了兩下,暈了過去。


  "欣然!"暈之前,她聽到蘇卿慌張的聲音,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醫生說趙欣然只是輕微攝入了毒素,並無大礙,只要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蘇卿心裡的愧疚感才減少了一些。


  而寧夏經過搶救,也已經脫離了危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蘇卿不可避免的要通知寧夏的父母。


  二老趕來,看著自己原本充滿活力的女兒現在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不由得心疼的紅了眼眶。


  "爸,媽。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夏。對不起,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兩人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更何況這個女婿一向孝順父母,疼愛妻子,這次的事純屬是個意外,不是人為可控制的。因此,也都不忍責備他。


  夏母抹著眼淚,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蘇卿阿,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不能怪你,我只是……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

  話沒說完,又抽抽嗒嗒的哭泣起來。寧父雖然也疼愛自己的女兒,但畢竟是個男人,有淚不輕彈。他輕輕摟住自己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我們閨女這次能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且你也不想她醒來看見你眼睛腫得像個桃核一樣吧?"

  寧母哽咽的點了點頭,靠在自己老公懷裡。


  蘇卿看見這一幕,心裡更覺得不是滋味。這時,一名護士推門進來,"誰是寧夏的家屬,跟我出來一下,有一下情況要跟你們交代一下。"

  蘇卿連忙應道:"我是。"轉身跟護士出了門。


  不可置信的捏著手裡的化驗單,他聽見自己顫聲問,"這檢查結果……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護士同情的看了看蘇卿,也難怪他反應這麼激烈。一般的夫妻得知這種消息時都痛苦的難以自拔,更何況,剛剛他看病人的眼神,只怕兩人非常相愛,這消息對他來說就更難以接受了。


  護士小心翼翼但又無比殘酷的說出了令蘇卿心臟撕裂的話,"我們也感到非常遺憾,蘇先生。但事實卻就是像你所看到的那樣,寧夏小姐的子宮因為長時間處於冰冷的環境中而受到了傷害,日後受孕的概率可能只有百分之零點一。"

  蘇卿捏著化驗單的手指逐漸用力,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暴吼出聲道:"為什麼,是不是你們誤診了,,為什麼要遭受這些,你們趕快去核實,一定要救她。"

  吼完又恍然意識到,寧夏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立刻壓抑了自己的聲音。他一手抓住護士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說:"您想辦法幫幫她,現代的醫學這麼發達,難道就沒有辦法能治好她嗎?"


  護士遺憾的低下頭,說道:"先生您冷靜點,這件事我們是真的無能為力。不過像您說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過兩年又會有辦法了呢?"

  蘇卿無力的鬆開護士的肩膀,佝僂著身子坐在了地上。那護士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去忙其他的事了。


  在醫院這種地方,每天見慣了那些失去親友人的悲痛,那些醫護者也逐漸從感同身受的同情,學著將自己的心武裝的麻木一些。畢竟還會有更多需要他們的病人在等著他們。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天都已經黑了,蘇卿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他也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就是不給任何人看這張化驗單,並暫時對寧夏隱瞞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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