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冀州內亂
田豐的計策沒多久就掀起了幡然大波,冀州的文武和士族都是人心惶惶,袁紹看到了這份名單更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一整天沒有見人。
但是袁紹卻不是退縮了,他是在給眾人台階下,處置眾人是不現實的,隻能讓那些叛徒自己把把柄消除,過了這一關再說。午夜時分,袁紹把外甥高幹和審配叫來了房間商議此事該怎麽辦!這裏也可以看出,袁紹最信任的謀士還是審配。
桌子上的下酒菜早已經涼了,三人都無心吃喝,袁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正南,元才,你們兩個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了,你們覺得此事該怎麽辦才好?”
審配是最忠心的,不管是對誰,哪怕換一個主公,審配還是最忠心的,這是他的原則。審配知道此事的時候是大發雷霆,現在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道:“主公,依配之言,這些人全部拉出去砍頭。腦袋就掛在城門口示眾,看哪個還敢造反。”
審配說道是義憤填膺,就差自己拿劍親自去砍人了,袁紹看了非常欣慰,自己這個謀士的忠心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袁紹拍了拍審配的肩膀笑著道:“正南啊,這些世家還有這些將領都殺了,隻怕我冀州會下降五成戰力。那時候怎麽還能抵擋韓子厚的大軍,換個方向去想,隻怕還不知道是誰的腦袋掛在城牆上呢!”
高幹也道:“是啊,舅父說的有理。若是冀州亂了,還不是便宜了韓子厚。此事萬萬不可魯莽。”
袁紹看自己的這個外甥沉穩有方,不由的暗暗點頭,笑著道:“元才,你以為當如何?”
高幹答道:“幹以為,這件事情不僅不能偃旗息鼓。還要大張羅鼓的給那些世家更大的特權,給那些將領更好的待遇。先穩住冀州的形勢,幹以為,並州既然使出了這樣的離間計,必然是沒有收下這下降將。這正是我冀州的機會啊,至於如何區別對待,這就不是幹所長了。”
審配道:“為何不叫公與前來商議?公與足智多謀,又隨機應變,必然能給主公一個好的答案。”
袁紹苦笑道:“本將軍哪裏不曉得公與之才,可是這些世家的發起人就是田家和沮家,沮授和田豐是從小的世交,交情非常深厚。公與如何還能重用啊!”
審配勸道:“主公不可意氣用事啊!公與之才乃是我冀州的第一人,至於沮家通敵,公與絕對不可能知道。若是公與有心投在並州,隻怕早在主公到冀州之前就去了。配願拿人頭保證公與的忠心,公與絕不會背叛主公的。”
袁紹看審配信誓旦旦的更加感動了,審配這個心腹的地位也更加穩固了。袁紹嗬嗬一笑道:“正南之才也不下與公與,本將軍何必舍近求遠呢?正南也是冀州大族,為何家族不通敵呢?這就是差距啊!”
審配還是勸道:“主公,公與有公與的難處,主公就不要輕信小人之言了。主公若成大事,非公與不可啊!”
袁紹擺手止住了審配的話道:“正南,若是你有心,盡心盡力為本將軍就好了。少了一個公與並不會影響了大局,正南不必再勸了。”
審配還要說什麽,被高幹偷偷的拉住了,給了審配一個你不要命了的眼色,那畢竟是主公啊!審配沒辦法,隻得悻悻的不再說什麽了。
袁紹接著又道:“以你們兩個人的意思,就是要多多嘉獎那些通敵的將領和世家對吧?”
高幹和審配對視一眼點點頭,袁紹接著又道:“好,既然如此。明天就把這些人叫到府裏來,本將軍親自把盞為這些人慶功。通敵之人還有嘉獎,做到這種地步的主公,本將軍應該算是頭一個吧。”袁紹說著落寞的笑了起來,高大的身影也是有了一絲蒼涼。
鄴城沮府裏,沮授對著一位老人道:“叔父,授一再強調不要和並州接觸,您怎麽就是不聽呢?現在袁州牧大人已經知道了,隻怕是禍事將至啊!”
沮授的叔父是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沮昊,老人洪聲道:“你還怪我?當初老夫就說這韓子厚非平常人,讓你去投奔於他,而你倒好,轉身就投奔了袁紹。現在冀州大廈將傾,不找個下家,我們家族的延續就要受到威脅。現在我是家主,我就要為家族負責,到你做家主的時候就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了。”
沮授也是生氣道:“那並州的世家早已經不是以前的世家,就是一些富家翁罷了。就算我們倒戈,也換不來任何好處啊!”
沮昊嗬嗬一笑道:“這就是你這個書呆子不懂的地方了。以前是耕讀傳家,現在不一樣了。韓子厚之所以以一州之力壓製天下諸侯,是為什麽?因為他有數十萬大軍,為什麽有這麽多大軍?因為他有錢糧。他為什麽有錢糧?因為他重視商業。之後的天下就是商人做主的天下,富家翁依然是統治階級,隻是換了一個名號罷了。你啊你,枉讀聖賢書,卻連這點小事都看不清楚!”
韓落若是能聽到這個老人的言論,一定會引為知己,能看明白韓落所做為何的人隻有這個老人。
沮授不解的道:“那您為什麽還聯合世家要求韓子厚保障冀州世家的利益呢?”
沮昊哈哈大笑道:“都說公與你有不世之才,今天看來卻是枉然。誰家做生意沒有一個討價還價的時候,若是我等冀州世家輕鬆答應了韓子厚的條件,那麽我們想要成為統治階級,就要走更多的路了。留些底線給雙方,才好促成成交啊!”
對於這個一手把沮家從一個小士族拉向冀州名門望族的叔父,沮授還是很尊敬的,現在聽了他的言論更加的佩服這個老人了。人家說老人的眼睫毛都是空的,誠不欺我也!沮授接著又道:“叔父,您以為州牧大人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麽呢?”
沮昊嗬嗬一笑道:“無非是委屈求全唄!若是他夠膽,早就來府上找你了。現在看來你已經完全被踢出了他心腹之列咯。”
沮授恨恨的道:“還不是您害的!若不是您攛掇著通敵,那些世家哪裏有這個膽子。”
沮昊恨恨的道:“糊塗!簡直糊塗至極!我們這些世家之所以能在朝代更迭中存活下來,最重要的就是價值和站隊。若是這最基本的兩項都掌握不好,這個世家也隻能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