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希望活下去那個人是你
“阿笙,我不敢拿你冒一丁點風險。”
“我不要你管!”薑念笙衝他吼道,“走,盛寒野,你現在就給我走,越遠越好,不要管夏采薇說什麽,也不要在意我!”
盛寒野站在原地,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模樣。
薑念笙吼得越來越大聲,還帶了一點哭腔:“我認識的盛寒野,在這種事情麵前,才不會這樣的被動,如此的懦弱!我想象中的盛寒野,應該是拎著徐開宇,沉著又孤傲的和夏采薇對峙,能夠眼都不眨的麵對所有事情,反客為主,掌握主動!”
“那是在無關於你的事情,我才會這樣做。”盛寒野回答,“阿笙,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我隻能卑微的……”
他喉間發梗,有些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艱難的穩住聲音:“阿笙,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那我就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嗎!拿你來換我,讓你替我死,挖出心髒來,我日後就能心安理得的活著嗎?”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盛寒野望著她,“而你,失去我之後,會過得更好。”
“盛寒野!”
“沒有了我,再也不會有人,阻止你奔向幸福的腳步了吧,阿笙。”
薑念笙的下唇被硬生生的咬出一排齒印,慢慢閉上眼睛。
無話可說。
盛寒野有他的固執。
她也有她的執念。
都是……可憐人罷了。
“別廢話了。”夏采薇的聲音強行插進兩個人中間,“寒野,你的心髒,到底要不要挖出來,獻給我看?”
“可以。隻要,你放了她。”
夏采薇笑了起來:“好啊。黃泉路上,要是有你陪著我,讓薑念笙一個獨活在世界上的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盛寒野,”薑念笙不停的搖頭,“不,不要……”
可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盛寒野轉身,下了台階,沒多久又折返回來,手裏拿著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
鋒利,快速,精心打造的刀刃,可以輕鬆切割大部分物體。
何況……這柔軟的胸膛。
隻要輕輕一劃,就能讓皮肉迅速的綻開,連血液都來不及反應,還需要等好幾秒,才會瘋狂的湧出。
他解開刀鞘,再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襯衫扣子,露出結實的古銅色的胸膛。
“盛寒野!”薑念笙大喊道,“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你聽到沒有,我不需要!!”
她試圖掙紮,但夏采薇死死的勒著她,而且刀還抵在她的脖子上。
隨著薑念笙的亂動,刀在她的皮膚上不停的亂劃,留下深深淺淺的傷口。
“阿笙,隻有一個人能活下去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我不要你為我獻出生命!我不要!”薑念笙喊得氣血上湧,臉都變紅了,“你就算真的挖出心髒,夏采薇也不一定會放過我的!你聰明一世,怎麽連這樣的鬼話都會信!”
“我信。”
因為,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都是給薑念笙生還的機會,加上了百分之一。
夏采薇用力的踢了薑念笙的膝蓋一腳:“別鬧騰,一起好好的欣賞,這個全世界最愛你的男人,是怎麽為你挖出那顆鮮活的心髒,又是怎麽為你而死死的!”
“夏采薇,你不是也口口聲聲說,你愛盛寒野嗎!難道,你就是這樣愛他的嗎!”
“我是愛他,但他有半分的愛過我嗎?”夏采薇回答,“他把命和心髒留給你,魂魄跟著我一起去黃泉路吧!”
說著,她用命令式的語氣:“盛寒野,跪下。”
沒有猶豫的,盛寒野的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下。
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況還是呼風喚雨的盛寒野,這樣一跪……
薑念笙的心都要碎了。
他不在乎他的尊嚴,她還在乎!
“好好的跪著,”夏采薇說,“慢慢的,用你的刀,在心髒的那一個地方,畫一個圓。記得,要刺入得深一點,才能夠順利的看到你的心髒……再輕輕的,掏出來。”
她的麵容猙獰又陰毒,完全已經變了一個人。
“好。”盛寒野應著,“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
“在我刺進去第一刀的時候,你,鬆開綁著薑念笙的手的繩子。”盛寒野說,“她的手勒出紅痕了。”
這一刻,薑念笙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心裏的情感。
在這個時候了,盛寒野關心的,卻是她的手。
他就不在乎這條命嗎!
“盛寒野,我不允許,我沒有讓你救我!我也不要你挖出心髒,獻給夏采薇,換取我這一條命!”薑念笙拚盡全力的喊道,“我不想欠你的,你這是想讓我即使活著,這輩子都要不得安寧,都要記住你……”
他唇角微勾:“阿笙,忘了我。”
“我怎麽忘!”
“其實,我心裏是希望你記得我的,”盛寒野的眸光深深,望著她,想把她給刻在腦海裏,“但我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方式,這麽血腥的場麵。那,你還是忘掉吧。”
“你說記得就記得,說忘掉,就忘掉嗎!”
“阿笙。”他說,“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嗎?恨我害死薑家父母,你一心想要為他們報仇。現在,就當……一切恩怨,全部了結,你我,再不相欠。”
盛寒野舉起了手裏的刀。
“不——”薑念笙淒慘的叫聲,響徹整個山穀,“盛寒野!”
他隻是朝她笑著。
“飛羽盟的人呢!楊璋!隊長!”薑念笙撕心裂肺的喊著,“你們在杵著幹什麽,快來阻止他啊!不要管我,快救救他!”
可是,無人回應。
“阿笙,這是我最後為你所做的一件事。”盛寒野望著她淚眼朦朧的模樣,“請你……閉上眼睛,不要看我。”
“不要,不要!”
而盛寒野,已經舉起了刀,眼都不眨一下,朝著心髒的外側,一刀重重的刺了進去。
甚至,薑念笙都聽到了鋒利的刀,穿透皮肉的聲音。
她張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木然的看著這一幕,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這一刀,很深,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