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隱婚
一家四口的畫麵過於觸目驚心,開車的助理都看的心驚膽戰。
沈亦川說,“繼續說,查到的那些匯款都進了誰的賬戶。”
助理神情忐忑,“基本都是進了一個男人的賬戶,叫秦時,是個醫生,資料也都在那份文件裏麵。”
沈亦川翻開手裏的紙質資料,一下子看到一份詳細的個人檔案,上麵的照片是一張醫生職業照,對比不遠處的那個男人,漸漸重合。
助理說,“這三年裏,唐小姐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會給這個賬戶匯款,數額都不少,還有就是前段時間唐小姐把一千萬的支票兌現了,五百萬也是進了這個賬戶。”
沈亦川冷笑一聲,“還知道給自己留一半?”
“不是這樣的,”助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的神色,猶豫道,“還有五百萬,唐小姐轉給了一個叫唐山的人,查了一下,那人是唐小姐的生父。”
“生父?”沈亦川的眉頭皺了起來。
和唐染認識的這幾年裏,從未聽她提起過家人,逢年過節隻要他提一句,她也都是二話不說的陪著,沒見她回過家。
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他有一次隨口問過一句她父母的事情,唐染當時的態度很瀟灑,一句‘父母雙亡,在外麵全靠沈爺撐腰,形同再生父母’哄的他高高興興,他便真當她是個孤兒了。
“唐小姐跟她父親關係似乎並不好,但這幾年一直在給她父親轉錢,除了這個叫秦時的男人之外,剩下的錢幾乎都是給唐山的。”
沈亦川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這幾年從他這兒拿到的錢,她倒是分配的明明白白,一半贍養父母,一半供養家庭,有個當醫生的丈夫,還有一雙兒女,既有普通人的家庭幸福,外麵還讓他包養著,供她揮金如土。
這日子,連他都享受不到,這女人竟然玩的風生水起?
世貿商場的四樓——
秦時一早幫忙訂好了餐廳包廂,唐染是公眾人物,身份多有不便,所以坐電梯的時候都可以隔開了一些距離。
等服務生幫忙點了蠟燭離開包廂後,唐染才摘了口罩和帽子,一手一個摟著兩個孩子對著蠟燭笑。
“小歌,子墨,快許願吹蠟燭。”
今天是兩個孩子的生日,這也是她冒著被沈亦川發現的危險也必須要撒謊來陪孩子的原因。
小歌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我想要麻麻一直陪著我和葛格!”
“笨蛋,”旁邊傳來子墨的聲音,“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聞言,小歌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急聲道,“那我不想……”
唐染有些心酸,一點眼淚就下來了。
秦時忙說,“不會不靈的,小歌你看心願一定要說出來讓別人聽到,別人才會想辦法去滿足你啊,你們說的心願媽媽已經聽到了,所以才會實現對不對?”
“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嗯,”小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認真的看著子墨,“哥哥,爸爸從來不騙人的。”
盡管叫了很多次了,但聽到‘爸爸’這兩個字的時候,唐染依然覺得恨不自在,滿是歉疚的看了秦時一眼。
小歌年紀小,又從小和秦時親近。
小時候在醫院看到別的孩子有爸爸,跑去問秦時什麽是爸爸,秦時告訴她爸爸是能一直陪著她照顧她的男人,從那之後,小歌就一直管秦時叫爸爸了。
唐染板著臉糾正了好些次,她都不聽,秦時也一直護著小歌不讓唐染疾言厲色的管教,後來也沒辦法,隻能隨她去了。
子墨卻不一樣,雖然和小歌一樣大,但少年老成,這些人情世故比同齡人敏感的多,所以大多時候知道照顧妹妹。
盡管他完全不認同秦時說的這番話,但看妹妹剛剛那麽一副難受的樣子,也有些後悔自己說話快了,便點頭附和。
唐染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麵,一時間隻覺得自己虧欠了孩子們太多,一下子捂住了口鼻,眼圈都紅了。
她的樣子落在秦時眼中,秦時催促孩子說,“吹蠟燭吧。”
蠟燭吹滅,包廂暖黃色的燈光打開。
“切蛋糕啦,切蛋糕啦,麻麻!我要吃那朵小花。”
“好。”
唐染強忍著難受的情緒切了蛋糕,推說自己去趟洗手間,匆匆拉上口罩,很是倉皇的離開了包廂。
洗手間裏,她低著頭挽了一捧水,一下子撲在臉上,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孩子麵前不能失態。
“哢噠”一聲,洗手間的門忽然落鎖。
唐染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到鏡子裏自己身後的男人時,她猛地打了個寒顫,幾乎站不穩。
沈亦川緩步走來,臉色沉的像是一塊鐵。
“沈……沈先生,您怎麽在這兒?”
“這話,不該我問你麽?”
“我……”唐染已經轉過身來了,卻因為沈亦川壓迫性的氣勢無處可躲,身後就是濕漉漉的洗手台,抵著她的腰,退無可退。
不等她想好措辭,整個下顎驟然被掐住,沈亦川龐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壓的無法喘息。
薄冷的聲音在耳膜上敲打,“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這兒?不是有廣告拍攝麽?”
唐染心跳幾乎驟停,硬著頭皮解釋,“是……是有拍攝的,我……我剛拍完。”
“哦?拍完了,忘了今晚跟我的約了?”
“不,不是的,我是想著想著來商場買件新衣服好去見您……啊……”
尖叫聲中,一道尖銳的疼痛從後腦勺傳來,沈亦川單手繞過,掐住了她後脖頸,宛如捏一隻貓的後頸一樣輕鬆,皮肉仿佛都分離了。
沈亦川的臉色沉的可怖,說話卻依舊冷靜自如,“唐染,你嘴裏的話,究竟有幾句是真的?”
唐染的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
她早該做準備的,那晚放了沈亦川的鴿子,她就該知道他會起疑的。
沈亦川掐著她後脖頸和下顎的力道越來越大,仿佛要將她整個頭都擰下來似的。
她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耳邊他的聲音卻字字清晰,“隱婚,有家庭有孩子,還舍不得娛樂圈裏這點紙醉金迷,求人包養,你丈夫孩子知道你這麽惡心嗎?還是說,你的家庭就是靠你出來賣的錢過日子?”
刺耳的話宛如一根根針戳在耳膜上,唐染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唐染跟了沈亦川三年,雖說是情人關係,但也是得寵的情人,從未在他的嘴裏聽到過任何難聽的話,何況是這一盆半真不假的髒水。
這一瞬心都涼了。
盡管她猜到沈亦川是看到她和秦時帶著孩子吃飯了,可他竟一個字都懶得多問,就將她一棍子打到地獄。
所以在他眼裏,自己從來都隻是一個恬不知恥愛慕虛榮的金絲雀而已,從未有過任何別的定位。
唐染攥緊了拳頭,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竟直麵沈亦川的眼睛,“是,我是結婚了,我以為沈先生一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