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陛下定奪
百官請命，攪盪朝堂風雲變化，這個巨大的風波瀰漫整個帝都，讓人震撼。
然而，帝都的各大小權貴們才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百官請命就已經被帝君鎮壓了。
百官全部跪在太和殿之上，無一人起身。
按照以往的禮節，百官面聖，跪下唱禮，帝君至少會說一聲：「眾愛卿，平身。」
這是君臣之間的禮節，也是最基本的尊重。
但蘇辰根本沒有讓百官平身的意思，他淡淡的掃了一眼跪在太和殿的百官，轉身坐到了龍椅上。
「說吧，百官請命，所謂何事？」
蘇辰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
看來，陛下是故意要讓我們一直跪著了。
南巡朝心裡苦澀，他真是後悔極了，昨夜為什麼要赴宴，為什麼要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
如果沒有昨夜主動請命，他現在就不會如此狼狽，也不需要直面帝君的壓力。
司徒、司馬兩位大人倒是好一手妙招，隱身幕後，一切的難處都甩到了我的頭上；若是請命成功自然好說，若是失敗……
「唉。」
南巡朝在心中輕嘆，他想到了很多，他低頭叩首，聲音低沉的說道：「如今大夏皇朝內憂外患，八王之亂、獸人之災.……事事都讓大夏軍民焦灼不安，在這等國難時刻，朝堂之上更不可無輔政大臣安撫朝堂內外；故此百官聯名請命，懇請陛下寬恕司徒、司馬兩位大公昨日冒犯之舉。」
「你的意思，就是要朕，讓他們兩個官復原職了？」
蘇辰挑了挑眉頭，淡淡一笑。
雖然南巡朝說的很隱晦，但大家都聽出來了。
百官請命，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讓這群人給自己拿回烏紗帽？
看不出來，司徒和司馬兩人一把年紀了，這官癮還真大。
「陛下，在皇朝如此困頓的局勢下，不宜更改調動三公之位，於江山社稷不妥啊。」
南巡朝誠懇的開口。
「是啊，陛下！」
「陳司徒、王司馬皆是國之棟樑，若是陛下因為昨日政務上的些許糾紛而罷免兩位大人，不免有失民心啊！」
「臣等附議！」
百官紛紛開口，情真意切，不少人捶胸頓足。
好啊，真的好極了！
這一個個，都是國之忠臣啊！
「那你們的意思是，國不可一日無三公？」
蘇辰笑了，笑容里的冷漠意味更加明顯了，只是他帶著玉冠珠簾，無人看得清蘇辰此時的表情。
「這.……」
南巡朝一時啞口無言，他察覺到了帝君這句話里的陷阱，不敢貿然回答。
但南巡朝機敏，不代表其他臣子也這般聰明。
「是啊，陛下明鑒！」
百官中，有人忍不住大喊，跪行出列，滿臉激動的狂呼：「陛下明鑒！陛下真是明鑒啊！國不可一日無三公，三公大臣何其重要，怎可輕易調動，這是有損過國之根基！讓我大夏社稷動蕩啊！」
「為了大夏，為了人族，陛下應當讓兩位大人官復原職才對！」
卧槽！
你特么是傻子嗎？
南巡朝心中一個咯噔，冰涼一片，面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南巡朝連忙轉過頭，死死的盯著那位出口說話的官員。
真是一個白痴！
只有政治白痴，才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你是嫌我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陛下，如今國難當頭啊！臣，懇請陛下答應吾等，讓司徒、司馬兩位大人官復原職，重新掌朝堂，為大夏出力！」
那官員好似沒看見南巡朝難看到極點的表情，又開始大喊，滿臉的激動，好似抓住了一個可以青史留名的機會一般。
能成功的參與到百官請命的政治行為之中，這是莫大的機遇，百官請命是可以記載到史記之中。
若是能在百官請命之中，站出來多說幾句話，能影響到帝君的決策，那無疑是在青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南巡朝怎麼不知道這官員的心思，他氣得都快要吐血了，跪著的身體都在搖搖欲墜。
你說你蠢也就蠢吧，何必要害我們呢？
你蠢就罷了，不要開口說話啊，讓我來說啊！
南巡朝滿臉煞白，滿頭都是汗水。
他只覺得眼前發黑，差點要一頭栽倒在地上，南巡朝此時已經有感悟，這場政治權利鬥爭，他敗了……
從這個官員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敗了！
「閉嘴！」
蘇辰並未開口，就有人大怒了。
這大喝一聲的人，是郭司空。
一聲激喝，讓所有人渾身一顫，這老頭好大的嗓門啊！
那開口說話的官員頓時一愣，忍不住轉身看向郭司空，好似在埋怨郭司空為什麼要打斷他激情鏗鏘的請命之言。
「你這混賬東西，當真該死！」
郭司空冷笑，原本渾濁的眼神變得深邃，原本佝僂的身體直起來，身上散發這一股肅然的氣息，這是真正國之大臣的氣勢！
只有真正有才華的大臣，才有這樣的底氣和氣場。
「郭司空何處此言，我為國、為帝君著想，這混賬兩字從何而來？」
那官員面色一沉，十分不滿。
郭司空當著朝堂文武百官面呵斥他，換做是誰都沒辦法忍受。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帝君著想？」
「瞧瞧你剛才說的話，那是為人臣子說的話嗎？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
郭司空顯然怒急，口噴唾沫，伸出手，顫抖的指著那官員，大喝一聲。
「什麼叫做國一日不可無三公！你將陛下放在眼裡了嗎！」
「什麼叫做國難當頭，當讓三公掌控朝堂！這朝堂是三公的嗎？這是陛下的朝堂！」
「什麼叫做動了三公就是損耗大夏社稷？我大夏皇朝的社稷，是十大郡之軍民百姓！是你眼前的陛下！這些，才是大夏真正的社稷！」
郭司空一喝一步，三喝說完，手指都要戳在那官員的臉上了。
「你這混賬東西，真該被誅九族！你，其心可誅啊！」
郭司空咬牙切齒，白須顫動，怒到了極致。
他從官數十年，一路打拚，為大夏皇朝奉獻了一生，見過無數骯髒和黑暗，但他即便是到了年邁之年，也最痛恨這等混賬官員。
你可以貪，你可以壞，你也可以拉幫結派，但是你不能忘了本！
皇朝之社稷，三公大臣就可擔這天大的名頭嗎？狗屁不通！
「我……我.……」
那官員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渾身顫抖，面白如紙，嘴唇顫抖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我怎麼這麼愚蠢，怎麼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啊。
一旁的南巡朝，早已恢復了平靜，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心情，就這麼安靜的跪了。
此乃非戰之罪，非我之過。
「司空大人說的不錯，此人真是其心可誅！」
「對！其心可誅，背後之人也其心可誅！」
「我看今日的百官請命，恐怕也是司徒、司馬暗中操控，為的就是再次禍亂朝堂！」
……
郭司空身後的派系官員，紛紛跳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責跪著的百官們。
南巡朝渾身一顫，低著頭沒說話，他已經預料到這樣的場景了。
哪怕他是百官中最能言善辯之人，此刻也無話可說，一步敗步步敗。
帝君本就沒那麼簡單，再加上有郭司空一派相助，這還怎麼斗？
南巡朝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有些絕望。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
郭司空看局勢氣氛調動的差不多了，也沒再搭理那害怕恐懼到癱軟成一團的愚蠢官員，直接轉身，恭敬對著蘇辰施禮：「請陛下明鑒，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明鑒，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明鑒，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明鑒，請陛下定奪！」
……
一眾官員，連忙山呼施禮，堅定的站隊。
既然郭司空要幫帝君，那咱也幫！堅決跟著郭司空和帝君的腳步走！
蘇辰表情淡然，玉冠珠簾遮面，無人看的清陛下的眼神和表情，更無人知道陛下會怎麼判決此事。
無論怎麼說，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百官請命，在蘇辰的果斷和郭司空的借勢打力之下，已經成了一場鬧劇，威脅程度直線降低。
接下來，就是帝君收穫戰果的時刻，能在這一次的政治鬥爭中獲得多少好處，就要看陛下自己的智慧和手段了。
郭司空心中冷靜，全然不像表明上看的那般怒不可遏。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若是連收場都需要他來協助，那麼他就真的是高看帝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