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日，吾等共生死
空曠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名身穿白色宮裝長裙，面籠輕紗的女子獨步而行，無人能看清她的面容。
氣氛清冷，充滿了一股肅殺的氣氛，街道兩旁的樹葉紛紛，片葉不沾衣袂。
一把清冽雪亮的寶劍已經出鞘，被她握在手中。兩旁的門戶悄悄打開，有人再探頭探腦的窺視這個獨行的美麗女人。
妖嬈身姿曼妙，她的步伐似緩實，向著東城門走去。
「她是誰？」
「好像是……妲己娘娘？」
「皇宮裡的那位嗎？那可是帝君的女人吶！」
「她要去做什麼？？」
「可能是去東城門吧，她要打仗嗎？」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紛紛響起，好奇的眼神落在妲己的身上。
「女人，可以上戰場的嗎？於理不合吧！」
「她不上戰場，你上？」
「這.……她是帝君的女人，她自然有責任上戰場了，我又不是當兵的。」
人性的醜陋在恐懼和危險面前暴露無遺，他們或是質疑，或是輕蔑，或是不屑。
縱然有部分還蘊含血性的人想要反駁，但那些微弱的聲音也已經微不足道了。
養尊處優的帝都人，骨子裡的血性，比想象中的要弱。
不能說他們已經丟掉了身為大夏人族的驕傲，只是他們還需要驚醒，但這個亂世會給他們時間嗎？
誰也不知道。
無數的細小竊竊私語入耳，妲己恍若未覺，漸行漸遠。
……
東城門。
一隊隊帝都青壯站在城頭上，排列爭氣，緊握戰刀，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戰場。
他們很緊張，但他們沒有人退縮，他們是帝都里早就覺醒血性的男兒們！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的沉悶鼓聲響起，那是叛軍陣營的戰鼓，震動整個戰場，讓東城門樓上的人們面色難堪。
叛軍的氣勢沖霄，他們要一舉拿下帝都！
這是大夏的帝都啊，這是人族第一皇朝最神聖的地方！
這群賊子很激動，他們即將打破傳奇，他們要做十萬年都未曾有人做過的事情！
「這.……這可怎麼辦啊？」
有文臣開口了，他的聲音在顫抖，鋪天蓋地的叛軍大舉來攻。
若是帝都城池破了，他們這群死守帝都的臣子們定要死掉大半！
大皇子蘇信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夏上下十萬年，無數次大軍圍城，未曾被任何軍隊攻破過，這是屬於大夏的傳奇！」
司馬懿的聲音格外冰冷，回蕩在整個南城樓。
身為人族第一皇朝，有自己的驕傲。
「今日，傳奇仍將繼續！」
司馬懿站在城樓前，任由狂野掀起他的衣衫獵獵作響，他的聲音格外堅定。
司馬懿看向城樓右側的士卒，命令道：「擂鼓！」
那裡，擺著七台戰鼓。
鼓舞士氣，絕不能不戰先頹。
那士卒滿臉煞白，點了點頭，開始擂鼓。
「咚……咚.……」
他擂鼓的手在發抖，這鼓聲軟綿無力。
很顯然這些由百姓從軍不到五日的青壯，不如久經沙場軍士，
司馬懿大怒，大步衝過來，一把奪過擂鼓：「本官，親自來！」
「咚！」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體內為數不多的靈氣聚於鼓槌上，狠狠砸下。
「咚！」
「咚！」
「咚！」
一聲又一聲，司馬懿鬚髮狂舞，衣衫抖動，露出乾瘦的胳膊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擂鼓。
這鼓聲，並不大，但格外震撼人心。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響起，在叛軍幾大戰鼓的震動下，顯得很微弱，但卻並未消失。
這鼓聲，好似倔強的人，在不可抗的力量面前發出絕不退縮的吶喊！
我弱小，但我從未想過放棄。
我仍可以戰！
東城樓上，無數人能被震撼，有武臣深吸一口氣，站出來：「尚書大人，我來擂鼓吧。」
「不！」
司馬懿頭也不回，冷冷道：「爾等，準備備戰。」
「便是我們不如娘娘，也不能讓娘娘瞧不起。」
「吾等大夏男兒，此生不過一死！自當持劍橫秋，何須畏懼！」
「今天，本官，與爾等共生死！」
司馬懿的聲音才落下，商鞅沉默的走上前，走到另一台擂鼓面前，提起鼓槌，用力砸下。
「咚！」
陳群走上前，拿起了鼓槌。
「好一個司馬懿，好一個共生死。」
郭司空微微嘆息，他也拿起了一雙鼓槌：「咚！」
文臣們，沉默的走上前。
他們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但他們可以在這最後的時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這滿城樓的人們。
這一刻，沒有官職大小之分，沒有貴人貧民之分。
這一刻，我們共生死，誓死守護帝都！守護大夏的榮耀！
……
叛軍第一批衝鋒的隊伍，已經成功靠近了城牆。
「聽到了嗎？」
「哈哈哈，他們竟然在擂鼓！」
一名叛軍偏將哈哈大笑，他意氣風發。
這座城池的人們，居然妄想反抗大皇子的無敵軍隊？太可笑了！
這五日來，你們連像樣的守軍都沒有，連文武大臣都被迫登上城樓了，你們已經無計可施了！
「沖！登上帝都，殺光這群大官，拉帝君下馬！」
叛軍偏將長嘯嘶吼的聲音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和輕蔑，還有殺意。
「帝君就在城內，殺！！！」
叛軍校尉們滿臉瘋狂，一馬當先，率先靠近城牆。
他們並不知道，蘇辰早已經從帝君出征了。
若是帝君真的在這裡，有一萬精銳的御林軍守城，還有雷震子和妲己，他們豈能如此順利？
「噠噠噠！」
雲梯架起來了。
「殺！殺！殺！」
密密麻麻的叛軍開始攀登，他們嘴裡咬著砍刀，身穿輕甲，雙眼赤紅，滿身殺意。
這不是一群士卒，而是一群已經瘋狂的野獸！
他們渴望用自己骯髒的雙手，玷污這座城池的高貴榮耀，將皇座上的玄黃袍子披在自己滿是污穢和血腥的身上！
城樓上。
武臣們、老將軍們提起手裡的鋼刀，嘶啞的怒吼：「禦敵！！」
司馬懿面無表情，依然在擂鼓，哪怕身後的叛軍已經在攀登了，哪怕危險就在身後咫尺！
他擂鼓的手，依然穩健。
「咚！咚！咚！」
整整七台戰鼓，不斷響起，放佛有奇異的韻律，「咚咚」之音匯聚到了一起，雖微弱，但也能震散雲層，沖霄而起，發出震撼天地的齊鳴。
「咚！咚！咚！」
這鼓聲，能震撼人的靈魂，讓人的心臟狠狠跳動，讓東城樓上無數的士卒熱血沸騰，緊握戰刀，準備戰鬥。
「咚！咚！咚！」
在這鼓聲中，一名身穿白色宮裝長裙，風華絕代的女子，登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