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此一舉
等從祠堂裏出來，紀淺汐覺得自己膝蓋都是麻木。讓她意外的是，紀玉兒和紀芳容竟然沒有找麻煩，一直靜靜看著，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
一等事情完了，紀淺汐剛跨出祠堂，兩人便笑著湊了上來。
“姐姐，恭喜啊。”紀芳容親熱挽著紀淺汐的手，“這麽久才和姐姐說一聲恭喜，姐姐不怪妹妹吧？”
紀淺汐皺眉，看了一眼被紀芳容挽著的手臂，這是什麽意思？姐妹情深？惡心她還是膈應她？
紀淺汐後退一步要將自己的手從紀芳容手裏抽出來，誰知紀芳容卻是沒有鬆開的打算，甚至還暗暗用了力。
“放手。”紀淺汐皺眉，壓低聲音從齒縫裏吐出這幾個字。
紀芳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像是看不見從紀淺汐身上散發出來的厭惡似的，笑嘻嘻的湊到她耳邊道，“姐姐，那天的‘尋歡’，誰幫你解的？”
紀淺汐背脊一僵，不太理解的偏頭看著紀芳容。她的“尋歡”是誰給解的，紀芳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之前還信誓旦旦在明桓下聘禮那日挑釁過，如今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餘光裏看到有人往這邊走來，身影很熟悉，紀淺汐沒回頭都知道是明桓。
“姐姐也很好奇，”紀玉兒從另外一邊湊上來挽住她的手臂，不允許她後退，輕聲道，“妹妹那日在關雎樓究竟和誰在一起？”
紀玉兒臉上帶著笑容，一雙銀鈴般的大眼帶著幾分純真與溫柔，說出的話和抓著紀淺汐手臂的力度，卻好似想要了她的命。
紀淺汐算是明白，這倆姐妹在玩什麽花樣了。
不過就是演戲給旁人看而已，誰不會？
“你們真想知道是誰？”手臂被強行拖著，紀淺汐索性也就不掙紮了，“不是我不說，隻怕說出來芳容你接受不能，暈厥過去。陷害不成，反倒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那邊華茹走了一半見紀淺汐沒有跟上來，回頭去找，就見她被紀芳容和紀玉兒圍著，臉上雖是帶著笑意，隻是那雙明眸裏卻是帶著不耐煩。
華茹正想著要去之時，餘光裏便掃見明桓已經往那邊去了。
她轉頭去問身邊的巧巧，“景泫昨日來信說今日何時到？”
巧巧探頭外麵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道，“這個時辰還沒到，應該是路上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華茹帶點點頭，未在多問，轉身扶著巧巧出了院子。
紀淺汐瞥見明桓越來越近了，旁邊紀玉兒便呼吸一頓，抓住她的手臂也不由得抓緊了。
她壓低聲音，偏頭在已經做好看戲的紀芳容耳邊道，“妹妹，你想是看戲還是做戲？”
紀芳容一怔，僵硬的轉過脖子看著淺笑盈盈的紀淺汐。聽她這話無疑是已經看出了自己那一點小心思——想要借魏王明桓之手，除掉紀玉兒和紀淺汐。
她不敢自己冒險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就當做要和紀玉兒交好，將一部分的計劃透露給她，借紀玉兒之手除掉紀淺汐。而此時明桓必然會因此恨透了紀玉兒毀了他的計劃，自然也不會娶她。
往後這將軍府究竟是誰說了算就不一定。
“姐姐成全你如何？”沒等紀芳容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紀淺汐又道，“正好今日晉王殿下也來了，想來看在我們有些交情的份上，他一定會給姐姐這個麵子。”
紀芳容並不笨，聽聞這句話就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麽了，當即一慌，死死按著紀淺汐不讓她往前去。
“紀淺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來，別怪我不顧念姐妹情分！”紀芳容壓低聲音威脅道。
“姐妹情分？”紀淺汐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看著慌亂的紀芳容笑出聲，眼裏卻是一片冰冷，“你是不是忘了？在這將軍府，是我從未將你們放在眼裏，不是你。”
紀芳容張了張嘴，突然就說不出話來，這樣的紀淺汐有些陌生，隻在那天關雎樓裏見過。她突然想起，今日出門時，邱姨娘說的那句話。
她說：“今日若不能將那兩個賤人扳倒，隻怕以後再難掩其光芒。芳容，成敗在此一舉。”
成敗在此一舉，往後再無機會。
紀芳容死死咬著牙，她是喜歡明曄沒錯，但她也知道，若是紀淺汐此刻將她帶到明曄麵前，那她便再沒機會翻身！
一不做二不休，幾紀芳容猛地頓住腳步，手上用力將紀淺汐推開，與另一邊的紀玉兒撞到一起。
“紀淺汐，身為將軍府的嫡女，你怎如此不知廉恥！”紀芳容指著紀淺汐厲聲道。
聲音很大，還未走開的人幾乎都聽到了。紛紛回頭往這邊看了過來。
紀芳容這一推，是紀淺汐沒預料到的。不過她卻是很快反應過來，趁亂還在紀玉兒腳上狠狠踩了兩腳。
她踩地狠，紀玉兒瞬間吃痛叫了出來，抬手便想將倒過來的紀淺汐推開。誰想紀淺汐卻是先她一步，再跌倒的前，將她往旁邊一推，不知撞到在誰身上。
紀玉兒白著臉回頭，見著了明桓。
紀淺汐並不想將紀玉兒推開，因為她身後就是台階，不推開的話還能拉著墊背。但剛才餘光裏已經看見明桓剛才伸手想要拉她。
與其被明桓拉進懷裏，她寧願自己摔一跤。
隻是意料之中的這一跤並沒有摔下去，眼見要跌下去之時，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明曄穩穩接住。
“二小姐小心了。”明曄抓住紀淺汐的手腕，一用力將人拉進了懷裏，又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鼻端全是明曄的味道，因為是被摟著的關係，還能聽到明曄的心跳，就在她耳邊，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耳膜，自內心生出一股異樣，久久難以平靜。
“淺汐可有傷到哪裏？”明桓推開紀玉兒，幾步上前，有些著急的問。
聽到明桓的聲音，紀淺汐才猛然回神，不動聲色推開明曄，欠身道謝，“多謝王爺搭救。”趁著起身時，壓低聲音道，“關雎樓事情，王爺不必擔心，臣女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