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你撞死
“你也不必如此生氣。”純貴妃笑著撫了撫鬢發，“老九不一定真能如願。”
明桓坐在下側，神色自然，也不見他有生氣跡象。
純貴妃見他隻是端著茶水，並沒有喝的意思，便繼續道，“老九生性張狂，若非不是時候，就是你父皇也不見他放在眼裏。更何況你父皇又不是糊塗之人，不會不知道將紀淺汐嫁給老九會麵臨怎樣的後果。”
“九弟或許隻是覺得稀奇，才會橫插一腳。”明桓想起剛才明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忍不住皺眉，“兒臣不寧願信他是對華府感興趣，也不信他是對紀淺汐真心。”
“這可難說。”純貴妃伸手將頭上的那支金鳳步搖取下，拿在手中端詳，“你莫不是忘了？與他一同長大的那位顧小姐？當年還因此和你父皇結下梁子，至今不曾拉近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明桓皺眉未接話。
純貴妃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步搖遞給身後的宮人，“大皇妃前些日子來給本宮請安說了幾句話本宮甚是開心，這步搖你拿去送給她，就說是晉王送的。”
“母妃這是……？”明桓看著純貴妃的作為，有些不能理解。
“你且看著吧，”純貴妃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就算華府向著老九，本宮也能保證今後坐上那位置的人是你。”
明桓沉默著，神色相較與剛才，倒是緩和了不少。
“本宮瞧著紀府那位二小姐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往後你娶進了王府也不見得能幫你些什麽。”純貴妃轉過臉，看著明桓道，“隻是桓兒，你要知道，不能為我所用的東西，寧毀之，也不叫旁人撿了去。”
她這話說的格外平靜，好似隻是在同明桓說今日天氣甚好。若非了解她的人，絕不會聽出她話中的殺意。
明桓放下茶杯，“母妃放心的，兒臣知道如何做。”
“哦，對了，本宮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純貴妃笑了笑，“今日寧侯府的那位小姐好像來了，前些年事情發生時她年紀還小，不記事，難免與你關係也生疏了，找個機會送送禮，道個歉，可不能因為長大了關係就生疏了。”
“這月初七是她及笄之禮，兒臣會趁此送份大禮賠罪。”明桓起身跪安，“母妃好生休息，兒臣告退。”
“去吧。”純貴妃揮了揮手，叫來自己帖身宮女去送他。
片刻之後宮女回來，壓低聲音道，“娘娘，那位怎麽辦？”
純貴妃哼笑一聲，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本宮瞧著她對老三倒是有幾分真心，這樣吧，為感謝她今日暗中幫了本宮一把，你等會將她送去魏王府，她會感謝本宮的。”
那宮女聞言，有些擔心，“娘娘，王爺會不會不高興？”
“本宮隻是送她去魏王府，又不是讓她做魏王妃。”純貴妃掩唇，驚訝道，“老三怎麽會不高興？”
宮女便不說話了，欠身應了聲是。
無聲片刻，純貴妃扶著鬢發起身，“走，隨本宮去未央宮看看熱鬧。”
外頭風大，宮女連忙拿過披風，匆匆追著純貴妃出去了。
此時未央宮皇帝正在發火，瞪著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明曄，險些將茶杯捏碎。
“你說，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皇帝指著明曄，壓著聲音，“還以為你已經消停了，這才沒過幾月呢！你是不是念不得朕好？”
“兒臣不敢。”明曄不鹹不淡道。
紀淺汐一直跪在明曄身邊，有些沒想明白，本來是她與明桓之間的婚事，怎麽就演變成了明曄和他父皇之間不得不說各種仇恨？
借著伏低身子的姿勢紀淺汐皺了皺眉，不禁懷疑明曄其實就是想找個理由吵架，拉著她過來隻是充當一個擋箭牌的作用。
“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皇帝氣的不輕，額頭青筋畢露，“要不是朕還是這個皇帝，你怕是要爬到朕的頭上來。”
紀淺汐覺得皇帝的話有毛病，而且腦子還有點不好使。自己兒子的野心，難道他看不出來麽？難道不知道他就算不是皇帝，明曄也要爬到他頭上去麽？
她偏頭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始終麵無表情明曄，見他動了動嘴唇那句兒臣不敢就要脫口而出，連忙一抬頭一挺胸，拉住了明曄。
紀淺汐瞪著明曄，自以為放低了聲音，“你是過來講道理的還是拉著我來送死的？要是送死，求你出門隨便找根柱子撞死好不好？別拉我墊背行麽？”
明曄同樣偏頭看著紀淺汐，眼中帶了一點驚訝。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都有些想探探紀淺汐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紀淺汐這話雖然是拉低了聲音說的，但恰巧未央宮的大很，又沒什麽人，就算是壓低了聲音，在場的幾位還是聽得十分清楚。
皇帝震驚地瞪著她，連生氣都忘了。
華昱握拳抵著唇咳嗽了一聲，間接告訴紀淺汐，剛才她的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聞聲，紀淺汐先是茫然轉頭看了華昱一眼，在他擠眉弄眼裏茫然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她大駭，連忙重新伏低身子告罪，“臣女失儀，皇上恕罪。隻是臣女實在擔心王爺在這麽耽擱下去，說不定都會吵著您用晚膳了，無奈之下隻好打斷。”
皇帝哼了一聲，重新在位置上坐下，“你是擔心他，還是擔心你自己啊？”
紀淺汐咬著唇，沒接話，隻在心裏默默為明曄記了一筆，以後找到機會再尋仇。
“你們要朕如何處理此事？”皇帝端過宮人新換的茶水，臉色依舊不太好看，“這是欺君之罪，要朕收回聖旨成全你們，沒那麽容易。”
明曄正要說話，卻被紀淺汐在暗中踹了一腳，聽她道，“臣女不求皇上成全臣女與王爺，隻求陛下收回聖旨，準許臣女終身不嫁，陪伴母親左右。”
又是終生不嫁！
明曄怒了，扯過紀淺汐沉著聲音道，“你是聾子還是沒聽清本王的話？終身不嫁？你想都不要想！”
“這是還沒商量好呢。”皇帝冷哼一聲，“紀淺汐，你可知你犯下的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