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提神香料

  “你傷的很重，不要在現在賭氣。”明曄沉下臉，伸過手要繼續將紀淺汐扶起來。


  她卻是懶得解釋，都到現在了，明曄還認為她是在賭氣。


  “還請王爺不要碰他。”華昱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比以往的言笑，此時他語氣裏滿是冷漠，“你是想要她死得快一點麽？”


  明曄皺眉，“華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本王為何要她死？”


  華昱冷哼，往日的沉穩與淡雅早就不複存在，“那就難說了。剛才王爺不還怪她將終小姐推了下來。”


  明曄張了張嘴，竟是沒發出一個聲音來。


  無從反駁，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他剛才的確有怪罪紀淺汐的意思。


  紀景泫跟在華昱身後，看到躺在血泊裏的紀淺汐，嚇得臉色都白了，直接撲過去在她身邊跪了下來，伸著手想要將她抱起來，卻又擔心有內傷，姿勢不對，讓她傷的更重。


  “阿姐阿姐……你傷到了哪裏了？啊？”紀景泫一下子便紅了眼眶，“你和我說句話……”


  “我沒事。”紀淺汐動了動眼珠，擠出一個笑容來。


  “還說沒事。”華昱不爭氣的瞪她一眼，撩衣在紀淺汐身邊蹲下，粗魯的撕開她沾了血跡的左臂衣袖，“是要這條手臂都斷了才叫有事？”


  那條手臂是在剛剛摔下來時被突出來的木板劃傷的，傷口猙獰，正冒著汩汩鮮血。這樣的傷就是成年男子，也忍不住喊痛，偏偏紀淺汐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明曄看著紀淺汐那條手臂，心裏一陣沉悶，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華昱搶先道，“還有哪裏疼？”


  華昱一邊詢問，一邊撕下衣擺將紀淺汐那條受傷的手臂包紮起來。


  “不……疼……”


  紀淺汐吃力的擠出這兩個字，卻在下一秒感受到一隻溫暖的手貼在她額頭上，耳邊有聲音輕聲問她，“還有哪裏疼？”


  還有哪裏疼？

  哪裏都疼。


  她快要疼瘋了，恨不能將所有疼痛的部位都摘掉！

  早知做了這等事情是這麽的吃力不討好，剛才她就不應該將人推開，直接拉著她還有個人墊背。


  “手疼，頭疼，哪裏都疼……快疼死我了……”紀淺汐連連悶哼，疼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見此華昱便知道身上沒有內傷，都是外傷，不由鬆了口氣，對一邊嚇傻的紀景泫道，“去把馬車牽過來，先送你阿姐去醫館。”


  紀景泫應了一聲，連忙爬起來，擠開人群去牽馬車。


  “我來……”明曄再次伸出手，想要將紀淺汐抱起來。


  不想這時華昱動作比他更快，直接將紀淺汐橫抱起來。掃了一旁的明曄，淡淡一笑，樣子比剛才紀淺汐那一笑還要諷刺。


  “王爺，不娶何撩？”華昱道，“淺汐也不是沒人要，換了旁人未必不能給她幸福。還有，剛才是臣失禮，多有得罪之處，還請王爺見諒。告辭。”


  話落，沒等明曄說些什麽，他已經匆匆抱著紀淺汐離去，隻餘地上一攤涼掉的血。


  終漓漓不知何時從樓上下來，沉默的站在明曄身後，卻是不知如何安慰。

  剛才華昱的話她也聽到了，她雖是心疼明曄，但不得不承認她覺得她能理解華昱。


  “那個……要不……”


  終漓漓措辭都還未想好，便見明曄忽然轉過頭，看著樓梯的方向，周身戾氣盡顯。她跟著偏頭看去，就見魏王明桓好整以暇的站在樓梯處，唇角笑容格外刺眼。


  “九弟可還滿意皇兄為你編排的這一出戲？”


  話落，終漓漓便見明曄驀然捏緊了拳頭，強行壓下一身怒火，起身一抬袖道，“皇兄往後出門可得小心了，說不定哪日就在陰溝裏翻了船。”


  明桓道，“多謝提醒，皇兄會小心的。”


  *

  索性掉下去的地方不高，除了手臂上被劃傷了之外，其他地方隻是有些青腫，養幾日便不成問題。


  “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還想著去保護別人。”華昱等紀淺汐醒來，就是一陣數落，“我怎麽不知淺汐表妹喜歡舍生取義？”


  華昱不同人計較時是謙謙君子，華府那個高不可攀的大公子。但倘若他收起了笑容，諷刺人時，那嘴也是真毒。


  紀淺汐無奈的笑了笑，想起自己剛才一身血的樣子叫華茹給看見了，險些將她嚇暈過去，便覺一陣愧疚。


  “魏王要弄的人是我，總不能牽連無辜。”紀淺汐小聲道，“何況那位終小姐還是個病秧子……”


  華昱沒說話了，不得不說紀淺汐說的是事實。


  倘若剛才是他，多半也會選擇這麽做。


  紀淺汐見華昱臉上陰晴不定，擔心他等會二話不說便去找明桓算賬，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我還沒問，那香是怎麽回事？”


  華昱撇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你總算想起來自己來找我是為了那香料的事情”。


  紀淺汐被他看的一陣不自在，隻好悻悻的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樣子有些心虛。


  “此香名為‘驚思’，製作繁雜，”華昱氣歸氣，到底還是沒忘記正事，皺眉道，“原本隻要有沉香，檀香，梅花腦，海棠便可，隻是你送來這香，我在其中發現了幾味有趣的原料。”


  紀淺汐皺眉，華昱說有趣，絕對不是字麵上的意思。


  “哪幾味？”


  華昱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眯縫著雙眼，“夾竹桃，曼陀羅，杜鵑，烏羽玉芙蓉……你說你懂醫術，那可知道這幾味香料的用處？”


  “最後一味我不曾聽聞，但是……”紀淺汐沉著臉，眼裏全是壓抑著的怒火，“夾竹桃，曼陀羅和杜鵑花都能使人產生幻覺……我就知道她們母女沒安好心！”


  好在她並不相信二人，事先就起了疑心，不然……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雖這四味香料提取的成分很少，普通調香師很難發覺。但都是帶有毒性，長期使用，隻怕會讓人逐漸崩潰。”華昱道，“你當如何處理？”


  紀淺汐冷笑一聲，“二夫人一片心意，做晚輩的怎能無視她的心意？表哥，還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