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將死之人
紀淺汐淡淡一抬手打斷了蒹葭後麵地話，“終小姐身體不好，等會王爺要是怪罪下來為難你們，你們便說是我硬拉著她出來，才會變成這樣。”
話落，也沒去看蒹葭欲言又止的神色，快步走出來房間。
華昱正在外麵等她，見她出來，不讚同道，“這樣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紀淺汐捏了捏手指，沒接這話，轉開話題，“兄長今日來是有什麽事麽？”
察覺到她不願意多提晉王的事，華昱也就沒在繼續說下去，順著她的話道，“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正好認識一個知情人，你可要見見？”
紀淺汐有些意外，“不是說當初的知道內情的人都已經死了麽？怎麽會還有知情之人？”
“當年的事情鬧得大，總會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華昱搖著折扇，笑得不甚在意，“更何況其中還有晉王插手呢。”
“原來如此。”紀淺汐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明曄會插手其中，“那不如兄長……”
她話還沒說完，遠遠的便見相宜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心急如焚，腳步匆匆的明曄。
華昱見她臉上神色閃了閃，很快抓住了他的衣袖，佯裝無所謂道，“擇日不如撞日，兄長現在就帶我去見一見這位知情人如何？”
華昱眸色微閃，並不難猜測紀淺汐此時的心思。但他卻並未拆穿，“也好，省得夜長夢多。”
紀淺汐便笑了笑，回屋換了件輕便的衣衫，便離了將軍府。
今日是的新年，按理說不該在這個時候登門，但既然來了，就不應該不去拜訪將軍府的人，做那等沒禮貌的事情。
好在明曄著急歸著急，還是先去拜訪了華茹。
男女有別，兩人隔著屏風，誰也看不見對方臉上的神色，隨意客套了幾句，明曄這才告辭。
將軍府安靜的很，一點人氣都沒有。
走了一段路，明曄好似這才想起來，問道，“你們二小姐呢？”
那下人知道紀淺汐和明曄有婚約，如實道，“小姐剛才與大公子一同出門了，王爺要是來得快一點，還可能見到。”
言外之意是，他們錯過了。
一聽是和華昱一起的，明曄便皺了皺眉，心情也跟著鬱悶了幾分。
到了客房，下人替明曄推開門時，便見蒹葭守在榻邊，見他到來，連忙起身請安。
明曄抬手讓她起來，走近了才發現終漓漓還沒醒，“怎麽回事？”
蒹葭遲疑了一下，如實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交代，到底還是沒讓紀淺汐背黑鍋，“都是奴婢辦事不利，沒看好終小姐，王爺恕罪。”
聽她說完，明曄便皺上了眉，心裏雖是疑惑重重，但也知道這裏不是晉王府，不便多問。
他彎腰將終漓漓從榻上抱起來，接蒹葭遞來外衣將終漓漓裹好，淡淡吩咐道，“先回終家。”
*
終漓漓醒來正好是黃昏，剛睜開眼，便看見明曄站在一邊，吩咐蒹葭喂她吃藥。
她看著明曄平靜的神色，到底是什麽都沒問，乖乖將藥喝了。
“你今日怎麽會想著去將軍府？”明曄將丫鬟都趕了下去，這才問道，“我不是說過，開春之前不要亂跑？”
終漓漓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記得。可是，我在這京城又沒個什麽朋友，身份又敏感。你越是讓我一個人待著，我就越想到處跑。正好淺汐也不是願意深究我身份的人。”
聽聞這話，明曄便沒在繼續追究這個問題，重新坐下，“以後將軍府少去，紀淺汐不願意深究，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深究。無聊便忍著，等事情解決了便好。”
話落，仍是有些不放心，叫來七寒道，“去找些放心的人守著終家，沒有正經事，任何人不得離開這裏。”
七寒領命，退下辦事去了。
終漓漓哎了一聲，有些不高興，“我知道你在怪我擅自去了將軍府，還傷了淺汐，改日我登門賠禮道歉就是了，你能不能不要軟禁我？”
“別找借口混出去。”明曄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你既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就不要自己送上門去給人看。至於道歉的事情，我會替你去。”
“得了吧。”終漓漓不樂意的嗤笑一聲，“不見得淺汐會願意見你。”
明曄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終漓漓道，“我看她之所以答應與你結親，多半還是出於無奈。今日我在將軍府看的真，她手受傷時，華府的大公子直接用嘴將她手上的毒血吸了出來？事後，淺汐擔心的臉都白了。”
說到這裏，終漓漓發現明曄臉色陰沉了下來，又故意道，“華府的大公子還說什麽，淺汐在他眼裏是不同的。明曄啊，你好像做了壞人。”
“胡說什麽？”明曄將心裏不經意間冒起來的怒火壓了下去，故作沉穩道，“表兄妹罷了，能有什麽不同？”
“還撒謊？”終漓漓哂笑，指著明曄的雙眼道，“在我麵前你就別裝了，怒火都要從眼裏跳出來了。依我看啊，這華大公子說不定是真在乎淺汐，哪次出事不是他先出現在她麵前？”
明曄沉默著沒說話，聽終漓漓在耳邊故意說著風涼話，“你要是還忘不掉那什麽顧苓，不主動出手，淺汐就跟別人跑了。”
明曄不由冷笑，戳著終漓漓心窩，“你一個將死之人，哪裏來這麽多廢話？”
終漓漓也不在意，嬉笑道，“可不是麽？就是因為我活不長了，所以才想看著你早點成婚啊。我還想喝你的喜酒呢。”
明曄沉默了。
終漓漓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大一會兒，才在明曄怪異的目光之中止不住笑容，“你不去查一查那靈貂上為什麽會帶著毒麽？一向溫順的小東西，怎麽會傷了紀小姐？”
明曄放下茶盞，“近日你見過什麽人？”
“還有誰？顧苓唄。”終漓漓滿不在乎道，“好歹大皇子同我有些關係，他突然去世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去看看。”
終漓漓頓了頓繼續道，“她聽聞這靈貂是你送的，還找我討要了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