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誰比誰陰
一通手忙腳亂之後，外麵天已經亮了。
明曄確定紀淺汐沒事了，這才吩咐丫鬟照顧好人，他自己卻是履行了昨日的諾言，送去回了侯府。
明麵上是送人回去，至於真正的目的是什麽，那就隻有當事人知道得清楚了。
這邊明曄前腳剛走，後腳華昱就去了晉王府。
他不顧眾人阻攔，帶著紀淺汐便塞回了華府的馬車。
紀淺汐看他臉色不善，也沒去招惹他不快，自己默默縮成一團，蜷在角落裏，看起來可憐極了。
華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掃了紀淺汐一眼，“你就這麽的不愛惜自己？”
紀淺汐沒吭聲，默默又將自己縮了縮。
一見她這樣，華昱心裏不怎麽好受，他寧願紀淺汐怕他，或是不見他，怎樣都好，但就是不願意紀淺汐躲著他。
“你說話。”華昱臉上不甘心的神色一閃而過，片刻之後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你既然還未嫁給王爺，就應該知道要避嫌。你可知現在外人是如何說你的？”
紀淺汐埋著頭，悶聲道，“不知廉恥，還是不守婦道？”
沒想到紀淺汐一出聲就是如此不配合，華昱險些被他氣笑，但也能理解她，畢竟自己隻是占著一個表兄的身份，若是沒有這一層身份，他連將紀淺汐從晉王府帶走的資格都沒有。
馬車裏的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華昱隱藏在袖中的手，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如此反複很多次，他才心裏那一點不是滋味給壓下去。
重新開口，他又是華府那個風流倜儻的華府大公子，“淺汐表妹既然知道的這些事情，也還如此莽撞，就算是你自己不當回事，也得為姑母想想。”
一句話的功夫就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華昱哼笑一聲，十二鎏金折扇擋住他大半張臉，也清楚的看見了紀淺汐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候，沒由來的鬆了口氣。
“這些謠言我知道是誰傳的。”紀淺汐終於抬起頭正視華昱的目光，“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誰在兄長麵前說了什麽，才讓你這麽生氣，但那日淺汐在大皇子府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不得不這樣為之。”
華昱沒說話，盯著紀淺汐那雙清澈的雙眼，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內心是有多麽可恥和肮髒。
的確是有人添油加醋的在他跟前說了一些事情，以至於讓華昱在聽到那些傳言時的第一反應，不是卻查清楚背後的真相，而是直接忘了禮數，就衝到了晉王府來。
這大概還是他華昱最失禮的一次。
華昱轉了轉手上折扇，不輕不重冷哼一聲，“你放心，如此毀你的人，我不會放過她。”
聞言，紀淺汐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在華昱身邊坐下，垂頭捏了捏手指，“隻怕不用兄長出手，那些人就已經遭殃了。”
“嗯？”華昱腦中飛轉，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去晉王府那麽大動靜，都沒見到明曄，“聽淺汐表妹這意思是，王爺已經插手其中了？”
紀淺汐凝重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隻怕是王爺已經知道了什麽。”
昨夜那件事情，紀淺汐一直都在懷疑，這是不是明曄一早就安排好的。不然，以他自己的警覺，不可能不知道顧漪瀾在晉王府做的那些事情。
更何況，當時那種情況下，身為明曄的貼身侍衛七寒，竟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失蹤了。
紀淺汐摸索著袖子上的綠竹葉，嘴裏道，“師父說大皇子的死可能和大皇妃有關，這讓我懷疑顧苓身後的人是不是明桓，不然這麽危險的事情，她顧苓一個毫無根基的姑娘不大能做得出來。”
華昱眉頭也在此時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晉王很有的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紀淺汐點點頭，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同華昱說了，“所以我才懷疑明曄其實是故意讓顧漪瀾這麽做，為的就是找個借口，發難侯府。”
她話音落下，馬車裏便沉默了下來。隻見華昱收起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著的手心，像是在沉思什麽。
紀淺汐沒去打擾他，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聽他道，“寧侯在朝中勢力雖不如將軍府和丞相府，但卻是不能小覷。倘若此時和明桓聯手，的確是對晉王不利。”
說著，他話音一頓轉頭去看紀淺汐，問道，“你當如何處理此事？”
“顧漪瀾自己撞了上來，就別怪我對她不客氣。”紀淺汐麵無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正好上次在陰嶺賬的還沒找她算。”
她臉色陰沉了一下，又很快道，“兄長人脈廣，還請兄長幫小妹一個忙。”
華昱點點頭，手指撐了一下額角，“昨日的發生事情，就請兄長原話傳出去，不必添油加醋。還有我挺好奇，顧漪瀾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是怎麽從蜀地回京的。”
華昱知道她的意思，點著頭一笑，“想要拉侯府下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自己要有準備。”
正說著，紀府到了，紀淺汐卻是沒有急著從馬車上下去，反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之前一直很好奇，西街那條無人的幽巷裏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紀淺汐說到這裏時，突然頓了頓，很短暫的提著嘴角笑了一下，“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兄長若是不忙，不如趁著此時一並查一查。正好我聽說魏王過不多久就要去查渝州太守的事情了，趁著這個機會，小妹想送他一個禮物。”
那短暫笑容讓紀淺汐眼角輕輕勾了勾，那一瞬間她像隻狐狸一樣，狡黠又自信。
華昱移開雙眼，隻道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他。
“也好。”華昱點點頭，“都要與紅袖成親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瞎跑。”
目送紀淺汐進了將軍府，華昱才吩咐車夫掉頭離去。
相宜正在院中，吩咐下人趁著今日天色好，將被子拿出來曬曬太陽，回頭聽見紀淺汐在叫她，連忙湊了上去，臉上還帶著莫名的興奮。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前日魏王殿下送了一件禮物過來，說是給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