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內憂外患
明曄進屋的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
“你知道。”紀淺汐立馬就抓住了他這一點細微變化，“你也知道了，還瞞了我這麽久？”
明曄沒搭理她，吩咐下人先去廚房熬了薑湯，又叫人端了熱水來，替紀淺汐擦手擦腳。
“你為什麽不說話？”紀淺汐縮了一下，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連你也不打算告訴我？是怕我聽了難過？”
明曄撇她一眼，見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不讓旁人看她臉上的情緒。
“最壞的消息也不過就是她出意外了，沒什麽，我受得住。”紀淺汐聲音很小，垂著一隻手抓住了明曄的衣袖，“明曄，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她還蒙著自己的雙眼，聲音卻聽起來那麽委屈，好似要哭出來了一樣。
明曄心中一軟，在榻前坐下來，將紀淺汐仍是還有些涼的手攏在手心，“在找到你的前一日，有人將相宜的頭送去了華府，沒找著身體。”
聽到這個回答的紀淺汐身體一僵，被明曄握著的手驀然攥緊，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明曄一時無話，一根一根將她的手指掰開，攤開掌心時，隻見一排整齊的指甲印。
“是蕭嵐殺了她？”除了這個心狠手辣，從不將別人當做人看的蕭嵐，她想不到別人。
更何況，她在出事之前，相宜還和她在一起，出事之後，她在蕭府，相宜卻沒了。
“除了他也沒有旁人能做出這種事來。”明曄道。
紀淺汐沉默著沒有說話，她如今隻剩滿身的無力。前世至少相宜還活到了她為後的時候，如今呢，卻因為一個蕭嵐，早早斷送了性命。
她想，她應該讓蕭嵐付出代價，不能讓相宜就這麽白白的沒了。可是，她又想，如今她連下個床都困難，又怎麽去為相宜和自己報仇呢？
丫鬟熬了薑湯進來，就見自家王爺和紀小姐兩人相顧無言的坐在一處。
“王爺……”她剛一出聲，就見明曄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丫鬟將東西放在了一邊，掩上門守在外麵。
明曄起身將薑湯拿過來，“先把薑湯喝了。”
紀淺汐沒說話，默默將手拿開了，聽話將薑湯給喝了。
明曄看了看她，並未發現什麽不同的地方，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將心態調整好，一點都沒表現在臉上。
“皇上召王爺入宮做什麽？”她偏過頭，問了一句。
明曄覷了她一眼，目光深沉，“你覺得是什麽？”
得了，隻看這眼神，她就知道皇帝召他入宮是做什麽了，“那個……”
明曄突然笑了笑，笑容不及眼底，看得紀淺汐心裏發慌，“關於你說的納妾的事情，本王想了想，不如就遂了你的心意。”
紀淺汐動了動手，看起來是想抓住明曄的衣袖。
但不知她的意圖是不是被明曄看穿了，他竟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晉王府這麽大，以後你嫁過來了，難免冷清，不如多找幾個人陪你玩。”
紀淺汐抬眼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明曄也不說話了，拿過自己早上放下的書卷，在一旁翻了起來。看了幾頁之後，才聽紀淺汐用很小的聲音道，“誰都可以，唯獨顧漪瀾不可以。”
“誰都可以？”明曄用書擋住了半張臉，紀淺汐沒看見他帶笑的眼，“顧苓，紀玉兒也可以？”
“不行！”紀淺汐立馬就炸了，突然抬起了頭，“你不能娶她們……你要是娶了她們，我就抗旨不嫁。”
明曄掩飾性的垂下頭，假裝目光落在了書頁上，“還說什麽除了漪瀾妹妹不可以，聽你這意思，分明是你除了你自己，誰都不可以。”
“沒有。”紀淺汐別開頭，“我都沒有說這樣的話，還有她叫顧漪瀾。”
“啊？是麽？”明曄抬頭看她，眼裏藏著笑意，“那要是他們非讓我娶顧漪瀾呢。”
紀淺汐忽然轉過頭，用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瞪著明曄，“你就不能反抗一下？”
明曄眨了眨眼，好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和紀淺汐說什麽事。
他往前傾身，明知故問，“夫人這是吃醋了？”
“沒有。”紀淺汐愣了一下，方才轉開頭，“王爺要娶側妃，還是納妾，臣女都無權幹涉，剛才是臣女失禮了。”
“就怕你不失禮。”明曄雙手撐著榻沿，將紀淺汐禁錮在懷裏，“在我麵前你不必如此克製。你什麽也不說，我便會自己想，想對了還好，那要是想錯了怎麽辦？”
紀淺汐看著她沒說話，大概是麵對明曄這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出生到現在，她無時無刻不在克製自己。一是知道自己在將軍府的地位，不得不克製。唯一不克製的一次，就是死活要嫁給明桓。
後來做了魏王妃，做了皇後，為了能讓那人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她依舊克製。有苦不能說，什麽都憋在心裏，到最後還失去了一切。
明曄伸手碰了碰她的臉，“剛才那些事情都是和你說笑。父皇雖要我納妾，但並未說是什麽時候。此次召我入宮的同時，也召了三皇兄。”
說到這裏，明曄頓了頓，看了紀淺汐一眼，才重新開口，“你父親打了勝仗，下月中旬班師回朝。”
“什麽？”紀淺汐驚訝，“怎麽會如此早？”
要換做是以往，沒有一年半載是絕對回不來。
趁此機會，明曄突然湊上前，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在紀淺汐唇上親了一口。
末了，滿足的舔舔唇，方才在紀淺汐驚恐的目光之中繼續剛才的話題，“據說是他此次撿了一個大便宜，南楚內亂，顧不上與我朝打仗，趕著回去內鬥。”
南楚內亂？
若是紀淺汐所知道的那個南楚，那就應該的是了。
她所記得的南楚，曾內亂兩次，一次讓明桓的人撿了便宜，安插在紀玄暗軍中，回朝之後領了大功，明桓順勢將人提到朝堂上，做了禦林軍統帥。
後來宮變時，起了好大的作用。
還有一次內亂，是對方送來了一個和親公主，被明桓納入後宮，做了賢妃。
紀淺汐心思轉了一圈，拿定主意，“王爺，臣女有個想法，你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