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完璧之身
這人話音都還沒落下，又有人一人跑了進來，“皇上，大皇子府送來消息，說大皇妃……大皇妃她……”
後麵的話像是突然變得難以切齒，那人竟是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皇帝卻是猛然一拍桌子，“說！”
那人一抖，猛地一哆嗦，將後麵的話一股腦的拋了出來，“方才被查大皇妃身上的病因，將大皇子府翻了一遍，翻到了一種毒藥，疑似和當初大皇子的死因有關……”
皇帝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麽？”
紀淺汐在一邊聽著，想了想，打算用她殘了手去端杯子，不過可惜的是，還沒喝到一口水，杯子就應聲掉在了地上。
動靜挺大的，成功引來了殿中所有人的視線。
紀淺汐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不能忍受似的歎了口氣，隨即偏頭道，“對不住，手滑了。”
到底是手滑了，還是故意的，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過皇帝現在顧不上搭理她，大手一揮，“傳魏王，大將軍，蕭丞相，兵部尚書，戶部尚書覲見。”
高權連連應聲，給了身邊人，一個眼色，“那大皇妃那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了，“去請太後去來一趟，她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還有……”
皇帝話音一轉，目光落到落到了紀淺汐身上，“還有，送她出宮。”
這正是紀淺汐求之不得的事情，當即起身跪地一磕頭，規規矩矩道，“臣女告退。”
話音落下，也不打算等人親自去送，自己爬起來，淡淡的撣了撣衣擺，旁若無人的離開了未央宮。
不過並未直接出宮，在宮門處等了一會兒，方才瞧見華太後一行慢慢往這邊來了，她不緊不慢的走過去，給華太後請了安，上了華太後的馬車。
華太後保養得很好的臉上，與之前比起來多了一絲憔悴，大概這幾日也是被這件事折磨得不輕，這會兒，瞧見紀淺汐，臉上方才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來。
“你怎麽進宮了？”華太後問道。
紀淺汐便歎了口氣，“聖上召見，不得不入宮。”
此次秀女名單完全是皇帝自作主張，不然有華太後在，紀淺汐怎麽也不會出現在名單上。
這件事情，她還是在純貴妃去給她請安時，從純貴妃嘴裏知道的。
“皇上真是越發糊塗了。”華太後歎了口氣，揉揉眉心，“先不說戰事臨近，財物緊張，就是單看你與明曄還有婚約的份上，也能做出這種荒唐事來。”
紀淺汐知道華太後後麵還有話說，沉默著沒接話。
果然，這個時候就聽華太後繼續說道，“現在好了，鬧出這一出笑話來。汐兒……你可曾有什麽打算，真要入宮？”
良久，紀淺汐方才搖了搖頭，“臣女已非完璧之身，不能入宮。”
華太後一怔，第一刻想到的就是當初關雎樓的謠言，“是不是那日明桓……”
紀淺汐知道華太後是想到了這件事情，連忙搖了搖頭，隨即又沉重的歎了口氣。
好一會兒，才將那日在關雎樓發生的事情第一次完整的說出來，“那天臣女的確是被四妹下了藥，也中了‘尋歡’，但是臣女在王爺來之前，就逃了。”
“逃了？”聽到這幾個，華太後小小吃了一驚，“既然是逃了，為何你還會……”
紀淺汐垂下頭，摳了摳手指，“其實那天，臣女見到了晉王殿下，是晉王殿下為臣女解的毒……”
她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但華太後離她很近，最終還是聽到了這幾句話。如斯沉默良久，她才低低道，“你與明曄這孩子……唉……”
後麵的話全部化成了一聲綿長的歎息。
紀淺汐也不在說話，兩人便一直沉默著到了大皇子府。
她剛剛同宮女扶著華太後從馬車上下來，便見魏王明桓匆匆從裏麵出來，便走便和身邊的章爻說什麽，沒注意這便的華太後和紀淺汐。
一直到章爻和他說了句什麽，明桓才抬起頭來，臉上還有來不急褪去的錯愕和驚訝。
過了一會兒，明桓平複了一下，往兩人走來了，“皇祖母怎麽出宮了？”
要知道華太後已經好幾年不曾過問過兒孫的事和離開皇宮半步，如今不僅出現了，竟然還和紀淺汐一起。
想到這裏，明桓忍不住探頭往紀淺汐身上看了一眼。
紀淺汐察覺目光，便轉過了頭，與明桓目光在空氣中一接觸，她便一欠身，算是請了安。
華太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明桓落在紀淺汐身上的目光，“還能怎麽？鬧出這麽大事情，哀家不親自來看看，還等皇上來麽？”
華太後雖不管後宮的事情已有多年，但是年輕時雷厲風行的威嚴還在，饒是明桓在被這樣的眼神看一眼之後，都忍不住默默移開了目光。
此時華太後又道，“你父皇方才召見你，多半是有什麽要緊事，你快些入宮去，這裏有皇祖母在，不會出什麽亂子。”
明桓好似這才想起來皇帝召見他的事情，連忙告退，匆匆上馬離開了大皇子府。
等人走遠了，華太後才一抓紀淺汐的手：“走吧，隨哀家進去看看，又給哀家整出了什麽幺蛾子。”
此時還在大皇子府沒有離開的人，完全不知道皇太後親自上門了。
整個府上人心惶惶，間或夾著幾聲驚恐的尖叫和憤怒的罵聲。
等華太後和紀淺汐都出現院子裏了，還聽顧漪瀾指著終漓漓道，“胡說八道！終漓漓，誰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麽心？上次你威脅本妃不成，如今又來陷害本妃，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終漓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好，不宜大悲大喜，即便顧漪瀾說得在難聽，她也依舊保持著微笑，心平氣和的。
“顧小姐，方才那些藥是你們的人搜出來的，不是我。”終漓漓一掩唇，以假亂真的咳嗽了一聲，“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有可能下一刻就死了，還能做什麽呢？”
說著，自顧自咳了起來，一副要把肚子裏的東西都咳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