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生死不明
大將軍造反，皇帝被挾持，整個皇城腥風血雨，人心惶惶，唯恐這天下換了主子之後，就對他們帶來不利
紀淺汐辭別華昱，從側門出來，還不曾走幾步，便被人給攔住了。
當時月色隱在雲層裏，天又黑的很，兩邊人家緊鎖大門，誰都不敢在這惶惶不可匯終日的時候，開門看一眼外麵世界的危險。
“你有事？”攔住紀淺汐去路的人，紀淺汐認得，是紀玄暗身邊的人。
對方顯然是一早就在這裏等她了，如今聽他這麽一問，一點都不意外：“接小姐回將軍府。”
“哦？”紀淺汐點點頭，攏著衣袖道，“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你們將軍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好歹也是姓紀，要是出了什麽事，難不成我還能逃掉一劫不成？”
紀玄暗造反是誅九族的事情，不管紀淺汐願不願意承認，無論紀玄暗造反成功與否，她這個將軍府二小姐，不可能免於一難。
對方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紀淺汐，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她這句話。
紀淺汐聳聳肩，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和這人說話，可能是吃飽了撐的。
她牽了牽衣袖，翻身上了馬。
對於以前的紀淺汐來說，將軍府無疑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每每想起來，便是忍不住背脊生涼。至於對如今的幾紀淺汐來說，這裏不過她第一次翻身成功地方。
一塊讓她複仇的墊腳石罷了。
穿過冰冷又陰森的第一道門，再順著石子路走過第二道拱門，紀淺汐在身後紀玄暗的人的注視下，進了風華院。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推門進去時，紀淺汐看見了在的人和不在的人紛紛聚集這個院子裏，聽聞開門聲響起，又齊齊轉過頭來，好似進來的是個不速之客。
“喲，二小姐回來了啊。”紀玉兒掩唇輕笑，眼中噙著一點嘲諷，“方才還說二妹沒把這紀府當家，話音剛落下你就趕巧回來了。”
紀淺汐淡淡掃了她一眼，在紀景泫準備站起來之前，一個眼神過去，示意他不要動。
紀玄暗和華茹都沒在，此時柳雲自作主張的坐在主位上，聽見開門聲時，連個眼神都不曾施舍一下。
她氣定神閑的端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淡淡道，“坐，今夜還長，你站在那裏也沒什麽用。”
紀淺汐並未聽柳雲的話在一旁坐下，她淡漠的神色往屋一掃，發現李姨娘正垂著頭焦躁不安的垂著頭摳著自己的指甲，看起來低眉順目，格外小心翼翼。
“今夜的確還長。”紀淺汐走過去，在紀玄暗身邊坐下，“父親如此大動幹戈，要是失敗了，這將軍府便真成了甕中之鱉，跑都沒地兒跑。”
這句話對於今夜正在參與造反的人來說，實非一句好話。
柳雲當即黑了臉，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將軍府沒落了，你以為你就能將自己幹幹淨淨摘出去？紀淺汐，我要是你，此刻就應該閉嘴老實等著。”
柳雲這句話中，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紀淺汐的心思，她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古怪。
就連旁邊紀景泫也感覺到了變化，不過這樣的情緒，卻又在下一刻恢複如常，“幹幹淨淨，哪有那麽幹幹淨淨的人？”
這句話紀淺汐說得很輕，除了紀景泫幾乎無人聽見。
紀景泫喊了她一聲，“阿姐？”
聞聲，紀淺汐偏頭看了他一眼，隻見她動了動嘴唇，那一瞬間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又礙於還有外人在場，話到嘴邊，她又咽回了。
柳雲不動聲色的掃了紀淺汐一眼，下一刻便聽紀玉兒道，“二妹好大火氣，接你回倒成了罪人。要換做是我這個時候，早就應該千恩萬謝感謝父親了，要是沒今晚的事，你可還得入宮呢。”
感謝？
哼，也不想想她會出現在秀女名單上，究竟是因為誰的關係。
不過紀淺汐懶得搭理紀玉兒，用餘光冷冷掃了一眼，也沒多餘的話想說。
沒聽到紀淺汐惱羞成怒的聲音，紀玉兒略有些不甘，“你還想指望誰來救你？晉王殿下？你就不要做夢了，如今晉王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哪裏還管得著你？”
紀淺汐眼珠一轉，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豁然一轉頭，死死地瞪著紀玉兒，“你什麽意思？”
“呀？”紀玉兒眨了眨眼，故作驚訝，“二妹這是還不知道？哦，大概是沒人告訴你，此時晉王殿下被困白玉樓生死不明的事情吧？”
“什麽？”紀淺汐隻手一撐桌麵，猛地站了起來。
紀玉兒便牽了牽衣袖，臉上神情格外高傲，“姐姐說啊，白玉樓遭到‘敵人’突襲，晉王殿下此時生死不明。聽清楚了麽？”
要說紀玉兒最恨紀淺汐什麽？
除了被搶走了嫡女身份之外，就是這些年，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是一臉冷漠，穩重。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惹人討厭。
而今，看著紀淺汐臉上終於龜裂的痕跡，紀玉兒隻覺一陣痛快。
“怎麽？難道妹妹沒聽說？”紀玉兒高高揚起下巴，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還是說妹妹隻是一廂情願，其實晉王根本就不將你當回事？”
紀淺汐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淡漠的目光從屋中所有人的身上掃過，柳雲一臉高深莫測，任由紀玉兒挑釁她，根本就不擔心她泄露了什麽秘密；至於紀玉兒，此人臉上除了嘚瑟便是還是嘚瑟，不值得參考你。
而一直沉默不曾說話的李姨娘，此時停住了摳指甲的動作，垂著的頭上看起來還帶著一絲茫然，好似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但紀淺汐知道，她臉上的茫然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如斯良久，紀淺汐猛地一把扯住紀玄暗的衣襟，將人大力將她扯了起來。
在對方驚訝的神色之中，壓低了聲音飛快道，“從將軍府出去，到關雎樓的第二個小巷，你阿姐在哪裏等你……閉嘴，什麽不要問。記得告訴紀淺汐，別忘了她答應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