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事與願違
那時候紀淺汐靠在車廂上的樣子格外心驚動魄。
她本就生得角色,一雙明眸格外清澈明亮,叫人看了第一眼之後,便忍不住想要看第二眼。
此時的蕭嵐就有這樣的錯覺。
他甚至惱怒的想要將人從車廂裏拖出來,將人狠狠虐待一番,直到再看不見那眼眸中的驚心動魄為止。
“你最好祈禱蕭筱不會有事,不然……”蕭嵐冷眼瞪著眼前的人,語氣裏全是威脅。
“蕭公子誤會了,”紀淺汐動了動,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舒服一些,“蕭小姐如此惹人憐愛的一個姑娘,怎麽會有事呢?”
蕭嵐沉默良久,方才在詭異的氣氛中,冷冷問道,“人在哪裏?”
紀淺汐隻是笑,並沒有說話。
一旁的顧漪瀾終於看不下去了,跳著腳憤怒道,“蕭公子和她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把人拖出來打一頓,不信她還嘴硬得什麽都不。”
紀淺汐是不是嘴硬,蕭嵐可是深有體會。
當初他把人帶到相府去的時候,可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能從紀淺汐嘴裏問出來,還白白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月才能直立行走。
此時紀淺汐勾起唇角,眉間的霜冷好似在一瞬間化開了一些,“蕭公子可知,這一場戰役你們為什麽輸了?”
蕭嵐知道紀淺汐後麵還有話說,並未接話。
聽得紀淺汐繼續往下道,“因為你們所用的人都是廢物,比如此時你身邊站著的那位。”
此話是在暗諷顧漪瀾是個什麽都做不了的豬隊友。
顧漪瀾是聽出來了,氣的肩膀直哆嗦,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過會兒,聽得一直站在車頂上的然人道,“二小姐,該走了。”
她一出聲,蕭嵐和顧漪瀾才驚覺的發現那人竟是紅袖。
“難怪我們會輸的這麽慘烈,”蕭嵐突然大笑起來,“原來是這裏還藏著一個絕頂高手。”
紅袖在魏王府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麽存在感,將一個花瓶王妃當得格外出色。可誰知道她根本不是在演戲,而是本就是生活在暗處的人。
紅袖在不熟的人麵前話很少,此時也僅僅隻是掃了蕭嵐一眼,警惕他隨時出手。
“走吧。”
紀淺汐也沒打算在繼續裝下去,話音落下之後,綁在她手上的繩子便斷了。
她騰出雙手,揉了揉肉手腕,“不好意思,家父要造反,作為女兒,怎麽說也該在他迷途的路上,拉他一把。”
紀淺汐在蕭嵐詭異陰沉的神色中,眯縫了一下雙眼,“放心,蕭小姐怎麽說也是幫了我一把的人,我絕不會傷她一個手指頭……”
她話還沒的說完,便見蕭嵐笑了起來,那張美人臉上全是陰鷙之色。
“是要殺還是要砍,你隨意好了。”蕭嵐道,“她要是沒了,我便親自送你下去給她陪葬便是,如此,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紀淺汐眉心跳了跳,突然對外麵的紅袖喊,“你快走,去皇宮,找表哥!”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蕭嵐手一揮,本來還隻有他們幾人的空曠的街上,出現了一群身穿黑衣的弓箭手,一言不發的以這個馬車為中心,圍城一個包圍圈。
紀淺汐眉心一挑,看到了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身影——終炣。
什麽明曄的人,感情隻是混在明曄身邊的內鬼罷了。
“你們為了抓住我還真是大費周章啊。”紀淺汐嘖嘖兩聲,好似對周圍的危險,無所察覺一樣。
“知道二小姐狡猾的很,即便被抓住了也不會束手就擒,”方才還氣得半死的顧漪瀾此刻揚著下巴,格外嘚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不敢輕易動手。”
紀淺汐覺得稀奇,“你不是自稱很喜歡晉王嗎?怎麽如今倒是站在了魏王的陣線上了?還是說,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喜歡王爺的?”
她話音落下,顧漪瀾的神色便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奇怪。
察覺到蕭嵐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顧漪瀾方才冷哼一聲,“我想你死和我喜歡王爺一點都不矛盾。隻要你死了,從王爺的心中消失了,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就一定是我!”
紀淺汐聳聳肩,不置可否。
她無視兩人,問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出現馬車裏的紅袖,“你有幾分把握離開?”
紅袖快速掃了一眼四周的人,冷冷吐出兩個字,“三分。”
“那你去吧,不必管我了。”紀淺汐漫不經心的將袖中一個東西拿出來遞給紅袖,“把這個東西交給兄長,他用得上。”
那東西亮出來的瞬間,蕭嵐就認出來了,那是南楚皇室子女代表身份的牌子。
更關鍵的是那塊牌子還是金牌!
紅袖似乎是有些遲疑,“可是……”
“兄長知道如何讓這塊牌子發揮最大的作用,別耽擱,快去。”紀淺汐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告訴兄長,我不會有事……景泫你也走,不必管我。”
“我不走。”紀景泫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絕了,“阿姐在哪裏,我在哪裏。”
紀淺汐心中一梗,一股難言的苦澀從心裏蔓延開來,若是可以,她又怎麽不想和娘親與弟弟在一起?
隻是事與願違。
紀淺汐沒有回頭,“娘親還要你來照顧。”
想說話的一瞬間全部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咽不下去,格外難受。
紀景泫幾次張嘴,都成了徒勞,最終隻是從喉嚨裏壓抑的應了一聲。
“放心,想走還要經過本公子的同意。”等他們從方才的驚訝中回過神,“王妃手中的那塊牌子,本王格外感興趣,讓本公子仔細瞧過了再走也不遲。”
紅袖神色一凜,眼中帶了一絲輕蔑之色,“那也要看你能不能留住我。”
話音落下,有什麽東西自紅袖指尖落下,正好打在了馬屁股上,馬屁嘶鳴一聲,揚起四蹄飛奔而去。
同時,蕭嵐雙眼眯縫,手一揮,“放箭!”
無數的箭雨劃破夜空,淒列而高亢的往那輛孤獨的馬車而去。
隻是瞬間的功夫,馬車被萬箭穿透,讓裏麵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