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友好錯覺
蕭嵐默然片刻,仍是覺得此話無法反駁。
過了半響之後,他才重新開口問道,“你不擔心?”
紀淺汐眨眨眼,突然問,“那他死了麽?”
蕭嵐有些震驚,意外這句話是從紀淺汐嘴裏說出了的。
他愣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道,“隻是重傷。他人若是死了,這消息不用我告訴你,你也會知道。”
紀淺汐理所當然一點頭,“既然沒死,那我為何要擔心?”
沒等蕭嵐回答,紀淺汐偏頭又問,“就算我擔心得暈過去,你們就會放了我?”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蕭嵐撐著額角:“不會。”
“既然不會,那我為什麽還要擔心,浪費力氣?”紀淺汐說著,又轉開了頭,繼續盯著地上的棋局。
此刻蕭嵐不由覺得自己腦子有病,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竟然第二次無言以對。
這種情況,要不是他變傻了,就是紀淺汐突然變聰明了。
紀淺汐話音落下之後,兩人便一直沉默著沒有在繼續開口。
一個研究著地上的棋譜,有人琢磨著出神,誰也不曾打擾誰。
霎時有風吹過,蕭嵐猛地一怔,從短暫的失神裏回過神來了,他驚訝於自己竟當著一個外人的麵走神,還是當著紀淺汐麵。
蕭嵐覺得震驚,方才那一瞬間,他的內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偏頭看了紀淺汐,這才發現風揚起了她額前碎發,露出了額頭上的一塊傷疤。
“你額頭上那塊傷是怎麽來的?”蕭嵐明知故問。
紀淺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才慢半拍摸了摸自額頭上的傷口,“哦,司徒說是撞柱子撞的。”
“哦,那還真可憐。”蕭嵐毫無同情的說道,“你剛才說的司徒,可是南楚成王?”
此刻的紀淺汐對蕭嵐毫無戒心,如實回答道,“不是,是祁王。”
蕭嵐意外的挑挑眉,“你還認識他?我可聽聞的這司徒祈剛娶了北梁的公主。”
“是啊。”紀淺汐毫無心機的應了一聲,“是司徒救了我,聽芙蓉說,要不是司徒,我早就沒命了。”
蕭嵐:“那他為何救你?你與他根本就不認識。”
紀淺汐偏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他一定是喜歡我。司徒他自己說認識我,反正我不記得,誰知道呢。”
不知為何,蕭嵐竟是覺得蹲在地上,一邊研究棋局,一邊分心思回答她的的紀淺汐格外可愛。
蕭嵐有意讓紀淺汐多說兩句,不由繼續問道,“你既然什麽都不的記得,難道的就沒懷疑過你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紀淺汐?”
“懷疑過。”紀淺汐點點頭,用棍子在棋盤上戳了一下,“從當初明曄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是紀淺汐,可惜他不信。”
說著一攤手,對蕭嵐露出了一點無奈的表情來。
這次還沒等蕭嵐問,紀淺汐就繼續道,“說實話,我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紀淺汐,甚至回來時還見過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紀淺汐,她說的她才是明曄的要找的人。”
說著,歎了口氣,再次露出一點無奈來,“誰知道明曄還是不信,還讓合歡一劍給掃到水裏去了。”
蕭嵐聽了冷笑連連,“若她說是真,便是真,隻怕晉王早就沒命了。”
“你什麽意思?”紀淺汐轉過頭,眨了眨眼,滿臉不解。
蕭嵐盯著紀淺汐的雙眼看了一會兒,見她是真不解,方才淡淡道,“那不過冒充的,換我也不會信。”
紀淺汐點點頭,沒說話,轉頭繼續盯著地上的棋盤看。
蕭嵐自己又坐了一會兒,大約是覺得無聊,起身走了。
紀淺汐一直等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才扔了手中的棍子,站起來在方才蕭嵐坐的地方坐下了。
方才與蕭嵐說話時的天真爛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霜雪一樣的冷漠,唇邊甚至還勾住了一抹笑容來。
“你出來吧,我知道你還沒走。”紀淺汐對空無一人的院子道。
她話音落下好一會兒了,身後才傳來開門的聲音,緊接著紀淺汐就聽見有人道,“看不出來啊。”
是個女人的聲音。
紀淺汐並未回頭,隻是攏著衣袖道,“剛才的話你都已經聽到了,若是沒事了就趕緊走。”
身後的人並未說話,隻是悶悶的笑了一聲。
紀淺汐被她笑得有些不耐煩,神色越發冷冽,“笑什麽笑,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當然走。”女人這樣說著,但卻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那可是蕭嵐啊,魏王身邊最得力軍師,你竟能從他嘴裏套出話來,不簡單啊。”
紀淺汐抿唇沒說話,秉著你不走我走的心思,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回屋內,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女人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臉色都不曾變一下,看著眼前甩上的房門,可有可無的一聳肩,這才不緊不慢離開了。
*
“我聽說你快要死了,過來看看。”終漓漓門也沒敲,直接就闖進了明曄書房。
但她見到的不是快要死的明曄,而是全須全尾在站在案幾後麵批折子的晉王殿下。
“果然是屬狐狸的,這樣都沒死。”終漓漓嘖嘖兩聲,“你好歹是裝一下,萬一方才闖進來的不是我,而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呢?”
“沒人趕在晉王府這麽直接闖本王的書房。”明曄看都懶得看終漓漓一眼,繼續看著送到他手上來還未處理折子,“你有事?”
終漓漓也不同他客氣,直接在一邊坐下了,隨意摸過盤子裏的糕點吃了起來。
“王府有消息了。”終漓漓塞了滿嘴東西,口齒不清道,“淺汐至今安全,但就是有些無聊。還有之前那個相如很有可能是魏王可以安排去接近司徒祈的人。”
聽一點感興趣的事情,明曄放下了手裏的折子,“那是南楚,皇兄沒那個本事把手的伸這麽長。倒不如說兩人是合作關係比較合適。”
終漓漓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哦,對了還有就是魏王打算趁貴妃與太後去寺裏的路上,做些什麽,你自己注意些。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