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自有分寸

  “沒有。”紀淺汐掙紮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今日才和三殿下說上話，怎麽會喜歡他？”


  “哼，那麽多小姐還從來沒和這個偽君子說過話，但也喜歡他。”玄衣少年冷哼一聲，握緊了紀淺汐的手，“你手怎麽這樣涼？你不冷？”


  少年將她的手攏進手心，輕輕哈了一口氣。


  溫暖的氣息很短暫，過會兒又不見了。


  但這樣被人嗬護著的感覺，卻是永遠都不會消失。


  “除了娘親和三弟，從未有人對我這麽好。”紀淺汐垂著目光，遮住了眼裏的異樣。


  “是嗎？”少年明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我對你這麽好，是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就是希望我對你好。”


  紀淺汐便不說話了，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明曄卻沒有放過她，將人抵在身後的梅樹上，逼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你就是喜歡我，還不承認？”


  紀淺汐沉默著，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黑夜裏明曄不曾看見的是紀淺汐悄悄紅透的雙耳。


  過會兒，等到對方悄悄湊近了小心翼翼在她冰涼的唇上貼了一下，紀淺汐才吃驚的瞪大了雙眼。


  明曄似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格外小心，一觸即放，完了還小心翼翼的覷著紀淺汐的神色，生怕她有什麽不適。


  紀淺汐隻是嚇住了，根本就沒想到明曄會突然親她。


  反應過來之後猛地捂住了自己嘴，瞪著雙眼，成了結巴，“你你你你……你怎麽……你怎麽……”


  明曄親完了人，反倒是無所顧忌的了，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裏，粗魯的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肩上。


  “我就是親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誰要敢在碰你一下，我就殺了誰。”


  如此霸道的宣言，隻讓紀淺汐不知所措和深深的惶恐。


  *

  “你方才去哪兒了？”華茹看著紀淺汐垂著頭重新出現在了屋外，這才鬆了口氣，“宮中規矩多，你不要亂跑，給你姑奶奶惹麻煩。”


  紀淺汐垂著頭不吭聲，渾身都帶著寒冷的氣息。


  華茹心疼她，將人往懷裏拉了一點，“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吭聲？”


  “沒去哪裏。”紀淺汐飛快抬頭看了華茹一眼，“娘親，我想回去了。”


  華茹直覺紀淺汐情緒不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她知道紀淺汐悶，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主意。


  所以就並未細問。


  拉著紀淺汐近了壽康宮，像華太後辭行。


  兩人才剛剛離去，就有宮人來報，“娘娘，九殿下回來了。”


  華太後頓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讓他進來吧，這孩子躲一天了，早上都不見來請安。”


  她話音才剛剛落下，明曄便跟著宮女進來了。


  見了華太後之後，先是規規矩矩的請了安，這才在華太後身邊坐下，“皇祖母。”


  “瞧你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這一天跑哪裏去了？”華太後心疼的塞了一個湯媼給他。


  “沒去哪裏。”明曄輕輕道，“孫兒方才聽說皇祖母打算將紀府的二小姐許配給三皇兄，是真的？”

  華太後聞言，眉頭一下子便皺了起來，和氣的臉上也帶上了一點怒意，“你聽誰說的？”


  明曄抬起頭，“還能有誰？方才從鳳陽宮路過，聽那些宮女說的。”


  “哼，她倒是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華太後冷笑，抬手招來一個宮女，“吩咐下去，今後誰敢在這宮中造謠二小姐和三殿下的事情，各領二十杖，妃子宮人同罪！”


  小宮女欠了欠身，退下去了。


  明曄不動聲色的端過一邊的茶水喝了一口，一聲未吭。


  太後處理完了此事，回頭想起什麽一樣，皺眉問道，“上次你父皇說要將顧苓許配給你，可是真的？”


  “父皇有意，孫兒無意。”明曄簡單道。


  華太後道，“你父皇也是胡來，顧苓那丫頭的身份怎麽能配你？”


  明曄默然了一會兒，方道，“父皇的意思，大概是想用顧苓牽製住侯府。兒臣之前和顧小姐有些交情，可能是讓她誤會了什麽。”


  “可別學你是三皇兄那套。”華太後叮囑道，“被純貴妃教導成了什麽樣子，哀家實在不喜歡。”


  “不會，孫兒有分寸。”明曄提著嘴角笑了一下，“皇祖母不必擔心。”


  華太後深深看了明曄一眼，拍了拍他得肩，“你這孩子就是太有分寸了，所以才叫人心疼。”


  明曄隻是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


  *

  年初三又下了一場雪，紀淺汐收了傘，正要回府，聽後麵有人叫了她一聲。


  “是將軍府二小姐吧？”


  紀淺汐循著聲音看去，見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簾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了一張少女精致的臉。


  “我是，不知這位小姐是……”紀淺汐遲疑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哦，我是顧苓。”馬車裏的女子這樣說，“你可能沒見過，但我見過你。不知可否耽誤二小姐一些時間？”


  顧苓？


  紀淺汐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才想起是這侯府的大小姐，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但她們素來沒什麽交集，這個時候來找她做什麽？

  “小姐？”相宜在旁邊輕輕叫了她一聲。


  紀淺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轉頭吩咐相宜，“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就回來。”


  話音落下，紀淺汐無視了相宜的勸阻，轉身上了顧苓的馬車。


  她帶著紀淺汐在一處湖邊停下了，但卻沒有下車，隻是掀開了馬車車窗的簾子，指著湖中的一處亭子道，“二小姐可認得亭中的人？”


  那人一身玄衣，不久前才說過要娶她，怎麽會不認識？


  但紀淺汐不知道顧苓的目的是什麽，皺著眉沒說話。


  顧苓便繼續道，“那是九皇子，我和他自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今日是他請我到這裏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想告訴皇上下旨要將我許配給他的事情。”


  紀淺汐一下子就睜大了雙眼。


  耳邊顧苓還在繼續道，“他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叫我出來，大約是想給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