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多麽喜歡
盯著睡著的人看的有些久了，脖子有些酸。
紀淺汐稍微動了一下，沒想到本就睡得不怎麽沉的人，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明曄輕聲，眼中還帶著都來不及掩飾的緊張，“傷口還疼不疼？”
紀淺汐盯著明曄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輕輕搖了搖頭。
傷口其實挺疼的，但她卻咬著牙說不疼。
“王爺還記得當初在關雎樓與臣女再次相見的事情嗎？”紀淺汐眨了眨眼，輕輕開口問道。
聞言，明曄眼中有什麽東西快速閃過，遮住了那一瞬間冒出來的不可思議。
紀淺汐見他一時半刻沒有說話，便當他是默認了。
“那天，若是臣女沒有主動去找王爺，王爺要怎麽辦？”
紀淺汐垂著目光，說不清楚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
明曄卻是輕輕歎了口氣，半響之後突然傾身，冰涼的手指撩過紀淺汐額前的碎發，少見了多了一點柔情。
紀淺汐抬頭看著那雙深沉的眼睛，總覺得裏麵帶著光。
“你既然想起來了，就知道我不會坐視不理。”明曄在她耳邊輕輕道，“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當初在關雎樓紀芳容對紀玉兒所做的一切，其實他都看在眼裏，就算最後紀淺汐沒有上樓去找她解毒，他也不會放任明桓對紀淺汐的出手。
這是他自小就認定的人，即便最後兩人不曾聯係，她也似乎忘了他。
但就憑當初他說過要娶她的話，明曄也不會讓紀淺汐落入明桓手裏。
紀淺汐輕輕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
“為時不晚。”明曄湊過去，輕輕在紀淺汐嘴角吻了一下。
紀淺汐閉了閉眼，沒說話。
前世錯過了太多，所以今生來彌補嗎？
明曄啊明曄，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
紀淺汐在榻上養了幾日，傷口漸漸愈合，期間明曄並非一直陪著，純貴妃和華太後在清和寺遇難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瞞過皇帝。
即便明曄極力將此事壓了下去，最終還是被一個在未央宮當差的小太監說漏了嘴。
皇帝聞言大怒，恰逢此時又有人進讒言，在皇帝耳邊吹了吹風，讓皇帝認為明曄將此時瞞下來是別有用心。
一時讓皇帝對明曄心生不滿。
一度不顧自己苟延殘喘的身體，爬起來穿上龍袍要去上朝。
明曄聽聞此事，卻是冷笑了一聲，“說來說去，在他眼中還是隻有三皇兄一個人，就因為一個宸妃而已。”
七寒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明曄徒手捏斷了一支筆。
碎掉筆渣子劃傷了手心，他自己也不去管，任由鮮血滴落。
“你家主子手心都流血了，你怎麽還能眼睜睜看著無動於衷？”紀淺汐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去打些水來。”
合歡扶著紀淺汐進了書房，七寒這才反應過來，匆忙退下打水去了。
“宮裏的事情我聽說了。”紀淺汐在明曄身前蹲下，用手帕輕輕擦拭他手心血跡，“皇上此舉欠妥，隻怕會引來朝中幾位大臣的不滿。”
明曄隻是輕輕哼了一聲，並未說話。
手上動作倒是十分順從的攤開了手心，方便紀淺汐處理傷口。
“王爺，那日蕭嵐不顧性命在方尋芳閣要傷你，”紀淺汐頓了頓，抬頭看著明曄，“之前臣女一想不通，現在倒是懷疑，他的目的真的是要救魏王嗎？”
明曄皺了皺眉，聽紀淺汐繼續分析道，“皇上在位多年，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真的因為年紀大了就分辨不出來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蕭嵐和皇帝此舉為了什麽？”明曄拉著紀淺汐起身，讓他坐在了自己平日裏長常做地方。
紀淺汐也不拘謹，往旁邊靠了靠，“臣女當初讓相如假扮臣女混在明桓身邊，是因為臣女一直知道相如是就是明桓的人，給相如一個機會罷了。”
但後來相如不僅沒有留在明桓身邊，反倒是出現在了南楚祁王府上，這就有些微妙了。
明曄心思轉的極快，被紀淺汐這麽一說，當即就明白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合歡，吩咐下去，讓玄樓隨時注意南楚動向。”明曄眯縫了一下雙眼，眼中鋒芒畢露，“一旦發現異常，立刻來報。”
合歡領命退下。
紀淺汐揉了揉眉心，“若此次與南楚的不得不戰，王爺你當如何處理？”
如今辰朝內憂外患，不知皇帝能撐到多久，倘若在這關鍵時刻……隻怕會是一場惡戰。
“事情還未走到那一步，誰也說不準。”明曄聲音如常，似乎根本就不曾將南楚放在眼裏。
紀淺汐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之際，瞥見七寒不知何時端著一盆水回來了。
紀淺汐打濕了帕子，用重新將明曄手心清洗了一次。
“到時候若真是不得不戰，王爺可否讓臣女……”
“不能。”紀淺汐話還沒說完，就被明曄打斷了，“你想都不要想。”
紀淺汐抿唇默然片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要說什麽？”
明曄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回答紀淺汐的問題，“當著本王的麵還想和司徒祈眉來眼去，你膽子挺大啊？嗯？”
話音落下，用受傷的那隻手捏住了紀淺汐下巴，往前湊近了一點。
本是站在一邊的七寒看到這一幕，連忙一閃身，不見了。
紀淺汐嘖了一聲，揮手打開明曄的手，遲疑了一下，又抓著了他的手腕，輕輕吹了吹。
一邊耐心的上藥，一邊輕聲道，“司徒之前曾在辰朝出現一次，在半行山。”
紀淺汐仔細想了想，方才連上之前的記憶，“當時好像是師父手上差一味藥，我帶他去半行山找，正好就遇上了受傷昏迷的司徒，處於對弱者的可憐，順手救了他一命罷了，你怎麽還較勁？”
那句出於對弱者的可憐明曄心情愉悅，但又在聽到後麵一句時，化為一絲不鹹不淡的怒火。
明曄輕哼，懲罰似的一低頭，在紀淺汐唇畔上重重咬了一口。
“一想到他之前看你的眼神，本王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