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相互試探
紀淺汐聞言，喝水的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杯盞，“其實我當初並沒有想到你就是淑妃娘娘，畢竟宸妃娘娘出事時，我尚且還未出生。”
淑妃點點頭，這倒是那時就是華茹也不過才剛剛嫁紀玄暗沒多久。
紀淺汐頓了頓又繼續道，“隻是覺得上次在刑部時，娘娘所表現出來的樣子與其他人都不同罷了。”
事後紀淺汐讓人去查了查，查到一些事情，心中有了疑問，方才一直深究下去，這不還真是個有秘密的人。
淑妃聽完紀淺汐的話，卻是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聰明，心思也巧。我之前還以為我這輩子就是最後死了估計也不會被人認出來，沒想到被你一個從未見過我的人認出來了。”
紀淺汐表示謙虛，沒接話。
過了一會兒之後，淑妃默默喝完了一盞茶，方才道，“那麽紀小姐今日可否說一說，你請我到這裏來的目的？”
“看來也是滿不下去的。”紀淺汐準備去重新端杯子，聞言小小愣了一下之後，手一轉提過茶壺為淑妃續了一杯，“娘娘方才口口聲聲說宸妃娘娘的死與您無關，那麽為何純貴妃會認為是您殺了宸妃？”
宸妃這個名字是多少人的心裏傷，紀淺汐尚且不知道，隻是單就淑妃方才流露的神色來看，隻怕其中還有更深的秘密。
隻是這其中埋藏的東西太多，不知道那些知道實情的人，願不願意說出來。
紀淺汐話音落下之後，淑妃就陷入沉默了，她看著紀淺汐再次為她續滿的茶水，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我聽說皇帝找回了自己與宸妃失散多年的公主了？”淑妃卻是沒有回答紀淺汐的問題。
紀淺汐點點頭，“雖是封了陽信公主，隻是如今被懷疑身份日子不太好過。”
淑妃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聽紀淺汐說了之後並不意外，“本來也不是什麽公主，受到懷疑是遲早的事情，倒是宸妃後來那孩子如何了？”
“你說的是誰？”紀淺汐問道。
淑妃愣了一下，慢騰騰的將目光移到了紀淺汐身上，如此看了良久，淑妃突然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
看起來有些猖狂，笑聲怎麽也收不住。
紀淺汐默默喝茶，對淑妃突然發笑都沒有心情去探究。
好大一會兒，淑妃笑夠了，紀淺汐才重新放下杯盞，聽她道，“你這小娃娃倒是有趣的很，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年紀小，什麽也不知道，隻是為何我看著你卻什麽都知道了？”
紀淺汐挑著眉毛，沒有是是也沒說不是，算是默認了。
合歡站在紀淺汐身後，從她這個角度去看淑妃，總覺淑妃臉上的笑容有些觸目驚心。
“所以，淑妃娘娘，你我能不能就不要在互相試探對方了？”紀淺汐輕聲問道。
“是，我也覺咱們不需要在互相試探了。”淑妃伸了一個懶腰，樣子與當初紀淺汐在牢中看到的模樣重合了，“說吧，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我要是知道答應，一定告訴你。”
紀淺汐正色下來，切入了正題，“宸妃是怎麽死的，明桓與明曄究竟誰才是宸妃的孩子？”
這句話裏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中了淑妃，她神色閃了幾閃，忽然就沉默了下來，就方才所有的不正經都不見了。
臉上是紀淺汐自方才起就不曾見過的嚴肅，或者是陷入某種回憶裏的複雜。
“其實我與宸妃是一同入宮的。”良久，淑妃才慢慢吞吞的開口道，“我們都是被同一人送進的皇宮，但這一點宸妃不知道，她可能至今都以為我是為了她才入宮的，這個傻子。”
淑妃仰頭歎了口氣，“你說她怎麽就這麽傻，為她好的人說的話她不信，懷著目的別有用心的人說的話，她卻深信不疑，所以有了如今的下場。”
紀淺汐在一旁靜靜聽著，默默為自己和淑妃都續滿了茶水。
淑妃閉上雙眼，開始回憶以往的事情。
那是杏花初開的時節，終慧從杏花林裏走過時，袖口上沾了一點杏花香，終靈從去秋千上跳下來，幾步迎了上去。
“我說你明日都要入宮了，你怎麽還不死心要去見他？”終靈拉著終慧的衣袖聞了聞，嗅到一點杏花之外的別的味道。
終慧臉色有些蒼白，聞言愣了許久，才重新開口，“我聽說他準備娶華府的小小姐，所以過去看看。”
“嗯？”終靈有些意外，“華府那個小小姐？你說華茹？那不是太後娘娘心尖尖上的寶貝侄女嗎？怎麽舍得讓她嫁給紀玄暗這老狐狸？”
終慧神色恍惚，“他那麽有手段的人，怎麽會做不到？”
終靈自小就聰明，聽終慧這麽一說，當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頓時不恥。
“說真的，比起嫁給這種人渣，說不定入宮才是唯一的出路。”終靈歎了口氣，“不過有個好消息你想不想聽？”
終慧這才抬起眼皮問道，“什麽好消息？”
終靈嘿嘿一笑，“我還是不想與你分開，剛剛去找了父親，他答應也讓我入宮，從今以後有我陪著你，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擔心。”
“可是阿姐你……”終慧有些擔心。
但終慧擔心的事情並不在終靈所擔心的範圍之內，“反正往後父親也是打算找一個我不認識人，將就把我嫁了，還不如入宮，至少皇帝我還見過幾次。”
終慧還是有些猶豫，終靈卻是沒等她說話，就直接打斷了，“你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不會有事。”
都要好好的，可最後卻隻剩她一人了。
一入皇宮，終慧很受皇帝的寵愛，獨寵後宮，連純貴妃與陳皇後都比不得，甚至連她這個姐姐都趕不上。
終靈並打算爭寵，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要終慧好好活著，沒有什麽比這更簡單的事情。
但這卻是更困難的事情。
所有的平靜，在某日清晨被打斷。
已經是婕妤的終慧臉色蒼白的跪在她這個才人麵前，輕聲道，“阿姐，我懷孕了，不是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