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雨露均沾
“陛下？陛下……哎喲，陛下來了！”趙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喜，這下別說是眼睛不見了，就是嘴巴也差點沒了，她連忙拉住趙小姐，“快快快，隨我去……”
這時王觀一把拉住了激動中的趙夫人，就怕她等會不管不顧拉著趙小姐就往前院去了。
“舅媽，你先冷靜一下。”王觀皺眉，目光往紀淺汐身上一撇，“陛下來了了，您怎能帶表妹去？不合規矩。”
“怎麽就……”趙夫人沉下一臉不悅，但見王觀對著旁邊擠眉弄眼，瞬間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臉色一白，差點給紀淺汐跪下去。
“這……”趙夫人能屈能伸，連忙道，“都是臣婦一時昏了頭，還望娘娘恕罪……”
沒等她請罪的話說完，紀淺汐便一抬手打斷了，“夫人也是為趙小姐著想，本宮能理解。”
趙夫人抬著頭愣愣看去，隻見紀淺汐眉眼含笑，寬容大度的樣子，但不知道是不是趙夫人的錯覺，總覺得那笑容還有別的深意。
她忽然想起，之前市井間的傳說，在想起自己方才那一番作為，竟是在這三月天裏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王觀連忙道，“舅母放心，陛下那裏交給外甥便是，您與表妹先下去休整。”
這下趙夫人不敢多說了，連忙拉著趙小姐下去了。
華昱一直在一邊看戲，這會兒見人走了，慢悠悠的打開他常用的那柄折扇，戲謔道，“王大人這舅母還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王觀升尚書之前，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打交道的人也不少，至少聽出了華昱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連忙打個哈哈，隻當沒聽懂。
“先走一步先走一步。”王觀擺擺手，匆匆忙忙往前院趕去。
等王觀也走了，華昱才和紀淺汐不緊不慢的往前院而去。
華昱折扇半遮臉，擋住了一半的驚心動魄，“你既然知道這趙夫人是什麽心思了，怎麽還送她鐲子？”
紀淺汐牽了牽衣袖，忽然才想起今日穿的不是平日裏常穿的那件，衣袖上也沒有綠竹葉。
“我隻是看在她方才辛苦為我泡茶的份上，賞她個鐲子把玩而已。”紀淺汐一臉的無所謂，“更何況我也隻是說讓她有想法了入宮來找我，又沒說找我幹嘛。”
華昱一愣，這才想起紀淺汐方才話裏的漏洞。
“你倒是狡猾。”華昱點評了一句了，“不過，我看那位趙夫人怕不是這麽想，到時候若真帶趙小姐入宮了，你又不認，怕有影響。”
紀淺汐聳聳肩，看了一眼長廊，漫不經心的說，“隻要對陛下沒影響就成……仔細說起來他才初登基，許多事情隻怕力不從心，趙夫人方才一番作為，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來。”
“何事？”華昱追問了一句。
“選秀的事。”紀淺汐說，“現在不過才三月，沒人想起此事，也正常。但之後想起來，必然是要提選秀的事情，不如早做了準備，也好他日不用措手不及。”
聽紀淺汐說完，華昱並未著急開口，而是沉默好一會兒之後，才忽然道，“你真甘心？”
“嗯？”紀淺汐愣了一下，“什麽不甘心？”
華昱並未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道，“現在宮中隻有你一人，不是很好？往後新人漸多，百官可是要陛下雨露均沾啊。”
紀淺汐愣了一下，看華昱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有病的人，“兄長可別同我開玩笑。”
“要陛下隻寵你一人有何不可？”華昱又換了一個更直接的說法。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不怕被言官的口水淹死。”紀淺汐嘖了一聲，並無將新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是道，“你不怕我怕，所以寵冠六宮這種事情還是換旁人來做比較好。”
從一開始紀淺汐就從未奢求過明曄能隻寵她一人。她十分清楚明曄是個要做皇帝的人，都說是做皇帝了，哪能那麽自由？
身不由己便是如此。
所以，她並不奢求這偌大的後宮之中就隻有她一人，在她看來隻要明曄心裏有她，能時不時想她一想，這便夠了。
華昱算是聽明白了，他想了想，忽然道，“隻怕陛下不是如此想。”
“嗯？你說什麽？”紀淺汐轉頭看著華昱，一臉茫然。
華昱扇子一轉，敲在紀淺汐一頭，“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紀淺汐嘖了一聲，揉揉被敲打過的地方，不吭聲了。
一直到了前院，都能聽見王觀與明曄說話了，華昱才聽見紀淺汐小聲道，“我想那後宮之中，就隻有我一人。”
隻是天下之大，哪有那麽多事情是想了就能實現的事情？
華昱張了張嘴，大約是想勸說什麽，但掃了紀淺汐一眼之後，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這時，守在外麵的丫鬟已經看見了紀淺汐與華昱一同走來，連忙進去與明曄說了一聲。
再過一會兒，就見明曄親自迎出來了。
走近了見她脖子上的傷就那麽暴露著，不由皺了皺眉，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還疼？”
這麽久，傷口的血跡已經幹涸了，若不注意，倒是感覺不到疼。
“沒事了。”她捉住明曄的手，搖搖頭，“祭祀如何為了？”
“朕的皇後都不見了，你覺得呢？”明曄眯縫了一雙眼，倒是將手收回了，“別讓朕知曉劫你的人是誰。”
紀淺汐歎了口氣，在宮裏時滿腦子都是祭祀不能出錯，誰知越想不能錯，偏偏還就是出了更多的錯。
“都怪我……”
她話還沒說完先被明曄捂住了嘴，“朕幾時怪你了？”
紀淺汐抬頭看著他，眨眨眼不明所以。
但明曄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道，“朕是微服私訪，宮中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不能耽擱多久。但是現在，你不能回去。”
紀淺汐心裏咯噔一聲，又不好的預感。
“朕讓華卿護送你去行宮，等朕將事情處理好了，再接你回來。”明曄皺眉道。
紀淺汐心思一轉，已經將事情猜到了個七七八八，“是不是太後娘娘的事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