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是不是也救了她
":" 也幸好,幸好,她還活著。
梁寒燼抱起林六月絲毫不管頭上的傷口就往外走,眼睛紅了大片,胳膊上的衣袖慘不忍睹。
路過門邊,看到白薇此刻也已經昏迷不醒,火苗跳躍在她昂貴的衣服上。
“梁寒燼,月月。”秦殷衝到他們身邊。
隻是一秒的停頓。
“帶她出去。”說完,梁寒燼抱著軟綿綿的女人走了出去。
秦殷看向白薇,雖然他也希望白薇死,但是死不是最好的辦法,他趕緊撲滅白薇身上的火苗,將人扛了出去。
梁寒燼抱著林六月出來的時候,淩紅丹也趕到了,梁寒燼衝著她大喊,“淩然呢,淩然在呢?”
淩紅丹看著他胳膊上被火灼傷的痕跡還有他懷裏完好無損的林六月,震驚地結巴道:“哥,我哥,馬上,過來。”
淩然此刻帶著救護車恰好感到,醫生帶著擔架趕過來,接過梁寒燼懷裏的女人,林六月絲毫清醒的跡象都沒有,就這樣軟軟的躺著,梁寒燼緊緊握著林六月的手。
“她們是不是喝了什麽?”淩然探了探林六月的眼睛,一定是喝了東西,不然不可能這麽快就昏迷了。
梁寒燼猛然大悟。
“洗胃!洗胃!”梁寒燼對著淩然歇斯底裏,“趕緊洗胃!醫生都滾過來。”
淩然本來想上前勸勸,可是看著梁寒燼眼裏沒有隻有林六月的模樣,甚至連額頭再次破裂的傷口都顧不上,仿佛他這樣緊緊握住林六月的手就能給她續命一樣。
林六月緊閉著雙眸躺在救護車上,臉色蒼白極了,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容,梁寒燼隻覺得紮心的痛,痛徹心扉。
……
“痛,痛……”看著大火蔓延而來,林六月努力護著懷裏的孩子後退,可是她被綁著的,根本就動不了。
突然,一個身影撲了下來,她看清了,是爸爸,“爸爸!”
林六月從噩夢中驚醒,入眼的是潔白的天花板,還有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輸液瓶,眼睛有液體滑落下來,她抬手想要去抹掉淚水,卻發現無力伴隨著疼痛。
“醒了。”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六月側頭去看。
男人從窗前走過來。
林六月有些懵,“梁寒燼。”
“有沒有哪裏還難受?”梁寒燼走過來坐到床邊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
“胃疼。”林六月想可想,又說,委屈道:“全身都是疼的。”
“沒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對上男人的雙眸,看到他額頭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林六月猛然想起林氏別墅的一切,所有混昏迷之前的記憶都回來了,她沒死。
是了,沒死,死了還怎麽可能聽見梁寒燼的聲音,還怎麽會有痛感。
“你救了我?”林六月突然冷淡地側頭避開他的手掌。
梁寒燼一頓。
“白薇呢,白薇在哪,你是不是也救了她?”林六月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地看向他,但是眼淚已經不自覺越流越多。
梁寒燼的身子僵住了。
一瞬間,林六月全都明白了,衝著梁寒燼大喊,“你果然也救了她,她沒死,她在哪,在哪!”
林六月掙紮著坐起來,白薇怎麽能沒死呢,不能,她還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沒有了。
很快針管裏的血液開始回流,林六月不顧身體的疼痛,掙紮著要起了。
梁寒燼按住她的胳膊,可是又不敢真的傷了她,最後將她抱在懷裏。
林六月用盡力氣去推她,歇斯底裏地喊到,“我要見白薇,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梁寒燼一直沒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半坐著她。
見他不說話,林六月哭的更加厲害,依舊掙紮著要下地,可是拚了命的掙紮她也掙紮不過梁寒燼的擁抱。
“我知道她是你母親。”蒼白的臉頰上全是淚水,一聲聲的全是痛苦,“可是那也是我父親,他死了,被你母親害死了,我爸爸被你母親害死了。”
白薇還活著,她爸爸的死怎麽辦?
梁寒燼低頭想要吻她,聲音裏透著哀求,“不哭,不哭了。”
她不能,她想躲開,可是她抵不過梁寒燼的力氣,隻能任由他吻自己的眼淚。
林六月被他抱在懷裏,無助地喊著,“我爸爸怎麽辦,我爸爸怎麽辦……”
爸爸是為了她和小涵活下去才選在自殺的,她爸爸是被白薇害死的,她怎麽能就這樣和白薇一起活著。
“梁寒燼,殺了她,我給你償命,好不好,我用我的命給你償命好不好。”
“你告訴我她在哪?”
“我殺了她,我給你償命還不好。”
“月兒,月兒,對不起……”梁寒燼痛苦地看著她。
林六月還在掙紮,眼見還是掙紮不過,低頭狠狠咬在梁寒燼抱著她的胳膊上,梁寒燼任由她咬,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林六月鬆開他的胳膊,大哭,“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救白薇,為什麽……”
是呀,那個女人再不好那也是他的母親。
哭著哭著,林六月卻想笑,這一切多可笑,多諷刺,她爸爸被他的母親逼死,他母親策劃大火想要燒死她,可是她卻還把這個男人當做救命稻草,信任他,心動,愛上他,甚至還和他結婚,懷過他的孩子,這一切多可笑。
她這副模樣隻是讓梁寒燼更加難受和痛苦,梁寒燼對著門外大聲喊到,“淩然。”
看到淩然走進來,梁寒燼無力地吐出三個字,“鎮定劑。”
淩然拿著藥剛走到林六月麵前,梁寒燼突然覺得手上的重量一種,林六月再次昏迷了過去。
“快,看看她,快!” 梁寒燼趕緊將人放平在病床上。
林六月軟綿綿地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虛弱到不行,眉頭緊蹙,真個人都散發著無力,絕望的氣息。
淩然給她做了簡單點的檢查。
梁寒燼全程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隻有這樣林六月就不會離開了,他抬手輕輕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淩然放下手裏的儀器,又重新講點針紮在林六月手上,“她沒什麽大事,隻是情緒太過激動才導致了昏迷。”
梁寒燼就這樣坐在床前,一動不動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淩然看著也歎了一口氣,“你的胳膊還有額頭需要換藥了。”
“就在這換吧。”梁寒燼依舊看著梁寒燼。
淩然幫著他脫掉白襯衫,除了胳膊上輕度燒傷,他的背部也是有大片燒傷的地方,看上去很猙獰,“上一次火災是後背,這一次是胳膊,值得嗎?”
兩次都是被救的人都是完好無損,而救人的人身受重傷。
他是沒看懂梁寒燼和林六月的事情。
“值得。”梁寒燼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淩然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又聽到他說,“她就是兩年前的誤入西京大酒店的人。”
淩然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猛然一頓,兩年前誤入梁寒燼包間,做梁寒燼解藥的女人居然是林六月,讓梁寒燼年年不忘的女人居然是林六月。
病房裏安靜極了。
淩然的手不小心碰觸深了傷口,梁寒燼皺了一下眉頭,淩然立刻道:“要不要讓護士拿麻藥來。”
“不用。”他再痛也沒有林六月現在承受的痛多。
“你這傷口,還是躺幾天比較好。”淩然處理完傷口,邊收拾東西邊說。
“不用。”梁寒燼自己穿好白襯衫,整整齊齊扣好,全程優雅,語氣鎮定,隨後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鑽戒。
“幫我在這守著她。”梁寒燼低頭心疼地在林六月額頭親了親。
淩然知道他要去哪裏,點了點頭,招呼了護士進來拿走醫藥用品,坐在了沙發上。
梁寒燼從VIP病房走出去,上樓進了ICU病房,大火最先著起來的地方是衣帽架,白薇一步步後退才將自己置身於大火裏。
白薇比林六月傷的厲害,她不但喝了安眠藥,小腿和一條胳膊全都燒的麵目全非,而且頭發也被燒掉了大半,差一點燒到臉頰,但臉多多少少還是被輕度烤傷,綁著白色的紗布。
“梁先生,要不要進去看看。”
護士捧著無菌服站在梁寒燼身後。
“不用。”梁寒燼沒有回頭,護士抱著無菌服離開了。
他還記得小時候,白榕對他還是很還的,小時候他不懂,不懂父親為什麽不停的打他,那時候他隻有母親,可是母親不信,但是他還是信任母親的,他覺得母親是唯一愛他的人,母親雖然不信,但是總是安慰他,哄他開心。
她記得那段日子裏白薇說的最多的話是:
“寒燼,爸爸怎麽會害你,爸爸是為了你好。”
“寒燼要聽爸爸的話,好嗎?”
“寒燼,乖,還疼嗎?媽媽看看。”
“寒燼,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
直到十五歲那年,白薇明明看著梁木振把他打到半死,她卻假裝沒看到,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拿了文件就這樣從他麵前走過。
之後,白薇又以同樣的話哄騙他
從那時候開始,梁寒燼知道了,白薇不是不知道,而是她從來都知道,她一直在哄騙自己,那些甜言蜜語全都是假的,他回憶以前,甚至小時候很多次的偶然都是白薇親手將他送到梁木振麵前。
白薇也會哭,但是下一次依舊會很“偶然”的將他推到梁木振麵前。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學會了計劃,隱忍,之後遇到了林六月。
最後看了一眼躺在ICU的白薇,梁寒燼對站在門邊的兩個保鏢說道:“把她送回來梁木振那裏。”
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