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決戰城西（八） 突變
子嫣不能吃辛辣的食物，開始的時候，蔚西楨吩咐廚子們單獨給子嫣做飯菜。但是後來刀歌覺得這樣不妥，一是麻煩了那些廚子，而是嫣總是一個人吃飯。後來蔚凡就吩咐廚子們把飯菜做清淡點，子嫣才和大家一起吃飯。換做平時，對於這種所謂的「沒油沒鹽」的飯菜，坤奇肯定要發牢騷的，但是因為是子嫣，所以從第一天開始他一句話都沒說過。
蔚西楨不在，這種機會很難得，在能夠開懷大吃的同時，他們還可以盡情聊天。而且起兒和余涼最近在練功，也不和他們一起吃飯，這餐飯，是真正屬於他們幾個的快樂時光了。
坤奇：「刀歌快吃這個，這個好吃！」
刀歌瞥了坤奇一眼，識破了他的詭計，說：「好吃你早就吃完了，還會跟我說？」
其實坤奇說的那道菜是冬瓜燉雞，這本是一道好菜，但是因為過於清淡，整個菜吃起來都渾然無味，那雞肉吃起來像嚼草般。
平時子嫣在餐桌上的話是最少的，但是今天她卻最先開口了：「哥哥，我跟你講，我有三個姐姐了哦。」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才。」
「剛才？」
「嗯。是尤瑩、無泫還有尤瑩的姐姐。」
「呃……等下。」刀歌轉頭看著尤瑩說，「是子嫣自願的？」
「當然！」
刀歌得意地一笑，說：「那意思就是說我突然多了三個妹妹？」
「喂，歌刀，我們是子嫣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
「喂，瑩尤，我是子嫣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
「你再說！」尤瑩瞪著刀歌。
「你要我說我就說啊！」刀歌趕緊拿起碗筷吃起飯來。
「哼，好，那我就把秘密告訴子嫣。」
「你能有什麼秘密。」刀歌不屑。
「我當然有。」
「你總是說秘密、秘密的，但又不見你說出來。你根本一個秘密都沒有，你的秘密都是假的。」
「哼，我的秘密都是真的。而且這次的秘密，對某人來說很重要哦。」
「誰？」刀歌好像察覺到一絲不祥。
「子嫣，你要聽嗎？」
「嗯嗯，我要聽。」
「好吧。剛才無泫跟我進來的時候呢，從門口到這裡。翔飛只看了她一眼，阿奇哥和蔚凡看了她兩眼，但是有一個人呢，看了她八眼！」
子嫣算著：「翔飛、阿奇哥、蔚凡……不會是……」
「當然！」
刀歌在一旁不說話了，嘴裡的飯都掉了下來。
「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子嫣，你……你別聽她的……我頂多看了三眼……」
「明明是八眼，你再狡辯！」
大家的目光早就全投向刀歌了。
「我……咳咳……大家別聽她亂說，她故意害我的……」
坤奇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就連翔飛也在一旁偷笑。
刀歌故作嚴肅：「阿奇你還笑？快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說完怒瞪了他一眼。
無泫在一旁難為情地笑了，對尤瑩說：「別說了尤瑩……」
「哼，我就要。我明明有秘密的！」
刀歌：「好好好，你有秘密，你有很多秘密，好了吧？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說出來，說了就不算了。」
「那我還有呢，我還要說……」尤瑩站起來了正還要繼續說，被無泫扯了一下衣服。尤瑩就忽然改口了，說：「不過寧媽說吃飯的時候不能說很多話，那會顯得沒有禮貌。」說完她就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飯。
飯後，他們幾個一起上街了。雁南比起餘暉來，更陰沉一些，可能是在餘暉呆久了，那裡的日光讓人難以忘懷，所以離開之後會顯得別的地方很陰暗。不過雁南的雨下得頻繁一些，跟三橋不相上下。
刀歌最不喜歡下雨天，地上都是泥水，他在雨天一般不會出門。但是這兩天天氣變得很好，其實在這裡，只要不下雨，刀歌就覺得是好天氣了，他不會奢望風和日麗的晴天。
刀歌雙手放在後腦勺上，邊走邊說：「這幾天天氣變好了。」
蔚凡：「雨季已經過去了，未來幾個月，晴天會佔多數。」
「哦？那真是太好了！」
「上次我們出門是什麼時候了？」
坤奇：「不記得了。」
「你除了記得吃還記得什麼？」刀歌鄙視道，「起兒和涼叔忙著練功、子嫣呢，天天被一群女孩子圍著轉、我們也忙著比試的事情、蔚凡也被——對了，蔚凡你今天怎麼可以出門了？」
蔚凡：「噓——我爹不在家，我出來他也不知道。」
「喲呵，膽子變大了不少嘛！」
「嘿嘿……」蔚凡靦腆地一笑。
子嫣、尤瑩和無泫三個女孩走在一起，她們有她們的話題。
尤瑩：「妹妹，你要買盒子嗎？姐姐幫你買好看的。」尤瑩現在張口就是妹妹。
「不用啦，她們也送給我很多呢。」子嫣說的是那些上門求教的女孩們。
「那子嫣妹妹怎麼不用她們送的，應該好看多了吧？」
「嗯……我不知道。」
無泫：「你真笨，子嫣她看不到的。」
「說得也是，那就不買，那妹妹你就用弟弟送的。」尤瑩妹妹來弟弟去的，說得心裡十分高興。
但是一旁的刀歌就不太高興了：「喂，尤瑩，叫誰弟弟呢啊？」現在刀歌也學起尤瑩說話的口吻來了。
「歌刀弟弟，說你呢！」
「尤瑩小妹，不得無禮！」
尤瑩慢慢朝刀歌走了過來，把拳頭伸出來，問：「誰是小妹？」
刀歌連忙朝坤奇說：「哦……阿奇啊，我們等下再去吧！」
坤奇不知道怎麼回事：「嗯？」
刀歌對他使了個眼色：「就是……那裡。」
「那裡？哦……對……那裡那裡……」畢竟兩個人廝混在一起久了，這樣的對白很容易就編出來。
尤瑩：「你們要去哪裡？」
「秘密。」
「說不說！」
「我說我說，就是……那裡。」刀歌說完趕緊跑了。
尤瑩一聽：「竟敢耍我！」然後跑著追了上去。
無泫：「尤瑩！」無泫喊不住他們兩個。
子嫣：「哎，哥哥真是的。阿奇哥，你們待會要去哪裡？」
坤奇：「我可不能出賣他。」
「你說嘛。」
「你們三個一夥的，你會告訴尤瑩的。」
「我們三個一夥的？」子嫣聽完一笑。
「刀歌說的，他說你跟尤瑩一夥的。這下好了，你們又多了一個幫手，我們二對三，有點懸。」
無泫：「我可沒說要跟你們做對呀。」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好。」
「我不友好？」
「刀歌說的。」
「怎麼什麼都是他說的？」
「本來就是他說的啊……」
「看來尤瑩做得對，是要好好修理一下他。子嫣，你覺得怎麼樣？」
「同、意！」子嫣大聲說。
沒一會兒尤瑩就回來了，刀歌摸著頭走在後面，一臉痛苦的表情。
刀歌對坤奇說：「我以為你會追上來幫我。」
「一旦打起來，你對付尤瑩，我對付剩下的兩個，這不是之前說好的戰術嗎？」
「變通！我強調的是變通啊……」
尤瑩看著刀歌，問：「你們還有戰術？」
刀歌連忙說：「呃！沒……沒有……」
子嫣：「哥哥，好像有人來了，我們讓一下吧。」
刀歌：「誰？」
刀歌剛說完，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朝這邊過來。果然，是一隊兵馬，帶著旗幟，朝北邊飛奔過去。
刀歌：「慢點啊，上次在水有南也碰到這樣的事，差點撞到一個小孩了。」
蔚凡看著那人馬惆悵地說：「最近頻繁了許多……」
「最近？你都好幾天沒出門了。」
蔚凡搖搖頭：「雁南雖然算不上十分太平，但是像這種兵馬在城裡匆忙趕路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刀歌皺著眉頭，畢竟他不清楚這裡的情況。
蔚凡繼續說：「平常來說，有專門的傳令兵，騎著快馬傳令。但是在緊急的時候，會派一支隊伍護送傳令，這樣會安全很多。」
「緊急情況？」
「或許是……有戰事了。」
坤奇：「這裡要打仗了？」
「可能是的。」蔚凡說的可能，其實就是極有可能，他只是怕刀歌他們還不能適應這裡的情況。雁南戰事是不多，並且這些年來雁南的戰事向來都是出征，而不是被進攻。雁南城的軍隊戰鬥力很強，可以說是屢戰屢勝。長期以來，在城域東部都傳著關於雁南的佳話，說那裡的戰士戰無不勝，是因為他們視榮譽為生死。所蔚凡對這種情況並不怎麼擔心，但是對於很少接觸到戰爭的刀歌和坤奇來說，就有些新奇了。
尤瑩：「打仗？我也要去！」
蔚凡：「你也去？打仗可是一點都不好玩的。」
「那為什麼還那麼多人去呢？」
「這個嘛……」蔚凡真不知道該怎麼給尤瑩解釋。
無泫：「還想著玩呢！」
「不就一天嘛……」
「今天就算了，但之前答應的一定不許再反悔。」
「我可不像我姐姐。」
刀歌一聽，連忙問：「怎麼？你們要走了？」
「是呢，歌刀，無泫她要我回家！」
「回家？」
無泫點頭：「我這次來城域，就是來找她們倆回去的。」
「哦……很急？」
「嗯，時間比較緊。」
刀歌記起尤瑩跟自己說過她母親忌日的事了，又想起尤瑩說家在山域，便說：「那要好好準備下，很遠呢。」
「本來計劃今天離開，但她還想著玩。」
尤瑩：「就半天了，明天一早就走嘛。」
「不是說好的晚上走嗎？你又反悔。」
「我們說的是早上明明，是你反悔了。」
「後來不是……」說到這裡無泫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盯著尤瑩說，「尤瑩，你是不是又……」
尤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神色變得慌張，然後打斷無泫的話說：「歌刀，她對我好凶！」說完尤瑩便鑽到了刀歌身後。
刀歌趕緊讓到一旁，說：「關我什麼事。」
尤瑩只好找子嫣：「妹妹，你看你姐姐！」
聽到尤瑩和無泫要走，子嫣很是焦急，眉頭都張不開了：「無泫姐姐，今天晚上就要走嗎，明天早上再走吧？」
無泫握起子嫣的手，說：「子嫣，沒時間了呢。等我們有空了會再來找你的，好不好？」
「真的嗎？」子嫣什麼話都會信。
「嗯。」無泫點頭，然後雙手握住子嫣的手，慢慢說，「這個呢，算是我們的約定。」
「那要多久呢？」
「不知道，她姐姐還沒找到——不過應該會很快的。」
「就一晚上都不行嗎？」刀歌插了一句。
「怕趕不上。」
「那就是說，只要能趕得上時間就行了是吧？」刀歌似乎找到了事情的關鍵。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那明天早上走，就這樣定了，晚上跟我們去城西看比試。」刀歌朝前面走去，大家都在後面還不明白刀歌的話。刀歌回頭說：「放心吧，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