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決勝移獅

  刀歌他們一行人走在路上高興得不得了。


  刀歌如釋重負地說：「總算贏了，就剩下最後一場啦。」


  坤奇：「終於可以跟他比了。」


  無泫：「可是，剛才明明是佔劣勢的，怎麼……」


  坤奇：「我也不知道，他說了很多聽不懂的話。」


  刀歌：「說什麼了？」


  坤奇：「說什麼蠅蝶之翅，不可同語……」


  刀歌也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無泫：「蒼蠅的翅膀拍得很快，蝴蝶的翅膀則拍得很慢，兩者相差太遠，不能放在一起比較——我猜的。」


  「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刀歌對坤奇說，「看來他是故意讓著你。」


  尤瑩在一旁說：「才不是，他肯定是怕我上去幫忙。」


  刀歌連忙說：「啊，對對對，是的！」


  尤瑩：「明天的比試什麼時候開始呀？我們要提前到才行，人太多了！」


  無泫拉了一下尤瑩，尤瑩臉上的喜悅馬上就沒有了，撇著嘴巴在一旁不說話。然後無泫對大家說：「我想我們得走了。」


  刀歌：「好吧，也不能耽擱了。我已經安排好了。」


  「是什麼樣的安排呢？」


  「蔚凡在雁南生活了這麼久，對於這裡的地形，他比你們兩個熟悉。所以我讓他畫了一條從這裡北上的捷徑，路上前五個驛站的馬匹，他已經幫你們飛書預訂了最好的，你們到之後可以直接上馬，乾糧也準備了，到驛站之後可以直接找小二。」說完刀歌把地圖給了無泫。


  尤瑩：「太好了！歌刀，你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嗯，所以呢？」


  「寧媽說，當有人幫你的忙之後，要說謝謝。」


  「那你還不說？」


  「謝謝你！」


  等尤瑩說完謝謝，刀歌立馬無所謂地說：「哦，其實我只是幫子嫣的，是她捨不得她姐姐呢。」


  「哼！我收回我的謝謝！」


  「我才不稀罕。」


  正當他們說著的時候蔚凡趕來了，氣喘吁吁的。


  刀歌：「蔚凡？」


  「我……她們要走了，我來……送下……」


  無泫：「蔚公子，近日尤瑩在貴府已是十分打擾，現在還親自趕來相送，實在是多禮了。」


  「哪裡哪裡……」


  無泫：「時侯不早了，我們就此作別。」


  蔚凡：「這麼快啊……那……兩位一路順風。」


  刀歌：「一路順風。」


  兩人便上了馬，然後朝前去了。沒走多遠尤瑩回頭喊道：「歌刀，記得跟子嫣說我回會來看她的哦！」


  刀歌大聲回答：「知道啦！」


  直到看不到她們的身影了，刀歌他們幾個才開始往回走。


  坤奇：「蔚凡你去過山域嗎？」


  「當然沒有。」蔚藍回答說，然後又問，「她們……真的還回會來嗎？」


  刀歌：「應該會吧，她剛才還說了。」


  「山域……那麼遠的啊……」


  「是挺遠的，不過她不是也來了嗎？」


  「我有時候挺羨慕你們的呢。」


  「我們？」


  「你、阿奇、子嫣、翔飛還有尤瑩和無泫。」


  「為什麼？」


  「你們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或許尤瑩和無泫是這樣的，但是我和阿奇可不是這樣的。」刀歌說完不禁一笑，心頭突然湧上一些往事來。


  這時候坤奇打岔道：「你不也挺好的嘛，一天到晚被人公子公子地喊，還有漂亮的女孩跟你打招呼。」


  「你就別挖苦我了。」蔚凡苦笑著搖搖頭，「我已經對這樣的生活厭煩了。」


  刀歌：「那你想過怎樣的生活？」


  「人只有一輩子，我想去很多地方，見識很多東西。我曾經在南城見過一位在那裡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他滔滔不絕地跟我們講他的故事，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二十年前，他說得那些早就已經過去了，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早就改變了。」


  「至少他還有故事講呢。」刀歌笑著說。


  「是的，所以我怕。」蔚凡吐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怕以後會沒有故事講。」


  「放心吧，日子還很長呢。」刀歌拍拍蔚凡的肩膀。


  這幾天來，雁凌雲在外面待的時間更長了，羅裳經常孤枕難眠。他派出的眼線給她帶來的切確消息是：雁凌雲經常前往東飛樓。


  現在的羅裳已經不會再做流淚這種幼稚的事情了，她清楚自己做這些都是無用的，而且那是脆弱的表現。現在，她越來越明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她也越來越有目的了。而當她明確了自己的目的之後，她內心更多的是堅定和頑強，而不是柔弱。她冷笑著，面無表情。


  相比羅裳，岑岑可以說是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過著快樂幸福的生活。自從上次被城主邀請進宮之後，她就又開始苦練舞蹈了——那支她跳了千千萬萬遍的舞蹈。舞蹈是她生活的固定部分，除此之外，有一大批下人伺候著她，給她東飛樓最好的服務，也有更大一批的人羨慕著她，還有更更大的一批人愛慕著她。她享受著作為雁南城第一舞姬的一切美好。


  雁凌雲又來了，很準時，現在他負責接送岑岑出入城主宮，因為每隔幾天城主就要審核岑岑的舞蹈排練進程。舞房前的兩個守衛守著門，看來雁凌雲來了行禮示意。


  岑岑察覺到外面有動靜，便問：「是凌雲將軍嗎？」


  「正是在下。」


  岑岑很高興，感覺朝門口跑過去，打開門，笑著說：「凌雲將軍，進來說話吧。」看來岑岑練習得十分刻苦，她渾身都冒汗了，那種絲質的衣服有些貼在了手臂上，可以看到白嫩的肌膚。鬢髮也有一些粘連在臉上了，她的臉微紅，喘著嬌氣。


  「哦……不了，我……」雁凌雲還沒說完就被岑岑拉住了手往房間里拉。


  「岑岑，這……」


  「凌雲將軍，這舞房算是岑岑的家了，岑岑請將軍到自己家坐坐也不行嗎？」


  雁凌雲半推半就地走進了舞房。這是雁凌雲第一次進舞房，舞房的裝飾有些讓他詫異，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怎麼樣，好看嗎？」


  「跟我想的差距很大……」雁凌雲實話實說。


  「是嗎？那凌雲將軍是怎麼想的呢？」


  「我覺得應該有很多漂亮的裝飾，金碧輝煌。」


  「我以前也這樣想呢。」


  「為什麼這裡是這樣的呢？」


  「這個呢，以後跟你說。岑岑一直在這個灰暗的屋子裡呆著，沒有人陪我，只有凌雲將軍來了岑岑就很開心。」


  「哦？為什麼？」


  「因為——凌雲將軍會帶我走。」


  雁凌雲微微一笑，說：「嗯，那就趕緊收拾一下吧。」


  岑岑卻沒有收拾，而是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痴痴地說：「將軍，你會帶我走嗎？」


  雁凌雲很自然地點頭，說：「嗯，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我是說……」


  「什麼？」雁凌雲上前一步，他沒聽清岑岑的話。


  岑岑轉過身一笑，說，「我準備好了，走吧。」


  北飛樓。


  終於，最後一戰來了。從第一天見到雁南四開始，坤奇就盼著這一天了。北飛樓里今晚來了很多不常來的貴客。


  今天晚上的比試也是特別的，這在北飛樓也是首例。


  刀歌：「阿奇，我可是到處說你是我見過力氣最大的人，別讓我丟面子。」


  坤奇：「你就看我的吧。」


  坤奇撥去身上的彩帶，在觀眾的吶喊聲中走上台去。雁南四還在台下喝著茶，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保持著他作為一個大人物的架子。直到大管事派人傳他上台了，他才緩緩起身，慢慢走上台。


  雁南四：「小子，有種啊！」


  「嘿，在下面磨蹭這麼久，我以為你怕我，不敢上台呢。」


  「小子，在爺爺面前囂張，等下你就知道厲害了。」


  裁判示意比試開始，兩人互相作揖。


  「別說我欺負你，你說吧，怎麼比。」


  聽到這話，坤奇說：「好。我聽說你搬過門口那隻獅子，我們就比搬那個。」


  一聽說要比搬獅子，樓里頓時沸騰了。


  「哈哈哈！」雁南仰頭大笑了起來，然後對所有觀眾說，「各位，你們聽到沒，這小子要跟我比搬獅子！」


  樓里爆發出一陣笑聲。


  「廢話少說，敢不敢比！」


  「這可是你自找的。」


  兩人遂朝門外走去。觀眾也趕緊都離席了朝外涌去。


  兩人站在那隻大石獅子面前。


  雁南四：「小子，這獅子原來是不在這裡的，是你爺爺我搬過來的。現在我們如果要比，你就得把它們搬回去。」


  坤奇毫不猶豫：「搬就搬！」


  坤奇解開幾顆胸前的衣服，把袖子擄起來了，圍著獅子走了一圈，然後走近獅子，蹲下身，把手靠上去。他先稍微用了一下力，然後大喝一聲，一用勁，那獅子接地的部位的泥土出現了裂縫，眾人見了都驚訝十分。


  坤奇一鼓作氣，再發力，那泥土和獅子分開了——獅子離地了！但這只是第一步，因為坤奇還要把這獅子放回原地。坤奇一步踩在地上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但是他一步也沒有停，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順利把獅子放回了原地。


  在這種精彩的時刻，大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坤奇身上，生怕他稍有閃失。只有刀歌會注意到地上的腳印，那些本來是凝結在一起的泥土，被坤奇踩過之後，全部變成了稀散的沙礫。坤奇放下獅子轉過身來，大呼一口氣，在觀眾不絕的讚歎聲中拍著獅子向雁南四示威。


  該雁南四了，場面一下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