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故地重襲
從房裡出來,水千流將要送浩回水有北了。
「千流將軍可真是體貼呀,這麼大老遠的來接浩呢……」圓邊說邊走著,「不過說起來也是好巧,怎麼就偏偏在今天呢?」
水千流沒有說話,只看著前面的路。
圓繼續說著:「千流將軍日理萬機,簾上怎捨得派您來呢……這五十套黑甲,價值不可估量,將軍說給就給,還真是大方呢……千流將軍畢竟是千流將軍呀……」
水千流:「沉魚與城主宮都想贏得這場戰爭,我們應該互相合作。如有閑暇,還請積極備戰,而不是在這裡說一些不痛不癢的閑話。」
「千流將軍,圓哪裡敢說閑話,只是覺得您愛弟心切,我自愧不如呀。想我對缺,雖一直關懷未減,但也從沒為他做過什麼事情……」說著圓把手搭在了缺的肩上。
缺立馬就轉過頭來,圓見狀即刻把手收了回去。
「你可以再試一次,看是你的手收得快還是我的匕砍得快。」缺盯著圓的眼睛說。
圓:「你看,我碰都不能碰他!」
水千流:「這次浩親自來趕來,但並未見到神劍,我想你還是應多留意神劍之事,我聽聞糧草被燒,好像與神劍有些許關係。」
圓的臉色立馬變了,心想這消息可傳得真快,他回頭看了後方浩所在的驕子一眼,然後說:「哼……我會的,千流將軍。」
蔚家大院。
刀歌、坤奇、蔚凡和雁晴他們幾個圍成一圈,正坐著談笑,講他們燒糧草、上戰場殺敵的痛快,笑聲不絕於耳。周圍的人也坐著聽這熱鬧。
「哈哈,我當時想著那麼多糧食燒掉了多可惜啊,就拿了一袋,本來還想多拿一袋的!」
「你怎麼沒多拿一袋呢!」刀歌說。。
「哎,後悔啊!」坤奇還把刀歌的話當真了。
「哈哈……」大家又笑了。
蔚凡:「就不要再笑阿奇了,要不是他,我們今天哪來的米飯吃呢?」
「好好好,不笑他。」刀歌作罷。
「我聽說城主在宴上提到了你們。」
不往前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們!?」
「是……跟你們一同的所有支援的人……」
「哦……」不往前坐了下去。
「城主在城主宮設宴授彩,許多士兵和將軍受到了嘉獎。」
雁晴微笑著說:「那就好啊……」
「那有什麼好!」一個粗獷的嗓音接了雁晴的話。
大家一看,是雁南四來了,後面還跟著六七個人。雁南四也沒有講客氣,擠在刀歌旁邊就坐了下來。刀歌其實不喜歡這麼隨便的人,況且還不怎麼熟。
「我的弟兄死了九個,他們就倒在地上,我們屍都沒有給他們收,現在還不知道躺在哪裡。還有手被砍掉了的,也有眼睛被刺瞎了的。」雁南四說著指著後面的六七個人,裡面確實有一個手被砍掉了,還有一個眼睛包著。
不往前立即起身朝雁南四走去,像在找著什麼人,雁南四說:「別找了,死了!」雁南四說的是開門山。
不往前雙手握拳怒吼一聲:「啊——」
「喊有什麼用,要是喊一聲他們能活過來,那現在一個都沒有死。還是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你說,我能做什麼,我去做!」不往前像著了魔。
「我們從村子里得到消息,八房那邊又有了新的動靜。」
雁晴:「哦?什麼動靜?」
「他們收拾掉了燒焦的房屋,打掃得乾乾淨淨,增加了駐守的兵力。」
「四爺認為……」
「我認為水有北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正在籌備下一次進攻。」
「押運路線不會改變?」
「這正是他們的心機,他們把糧草放在被襲擊過的地方,換作平時,我們想得到嗎?」
刀歌:「那我們就再去偷襲一次,不知道他們想不想得到。」
雁晴還是謹慎地問了句:「四爺,你的消息可準確?」
「消息沒有準確不準確之說,只有信與不信。」
畢竟他們曾經有隔閡,言語之間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火藥味。蔚凡這時候說:「各位,其實你們的事我都有所耳聞,但我以為,我們身在同城,體著同彩,手刃同敵,我們應該互相信任。而今大敵當前,雁南城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們的個人情仇與為雁南戰鬥的這份榮耀相比,又算了什麼呢?」
眾人都覺得蔚凡的話頗有道理。雁晴站了起來,手裡端著一晚水:「四爺,這碗水,我雁晴自罰!」
雁南四也端起一碗水,用他粗獷豪放的嗓音說:「好,要罰我也該罰,一起喝!
「往日恩,如此水。」說著雁晴一飲而盡,「入肚留心!」
雁南四也將碗里的水一口喝乾,說:「往日仇,如此碗。」說著他手狠狠一甩,把碗摔城了碎渣,又說:「去他娘的!」
「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而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人端著一碗水,都一飲而盡。
「小子,你怎麼不喝?你還在為玉的事情怪我?」雁南四看著坤奇說。
坤奇搖搖頭:「我……」坤奇剛沒吃飽,已經連喝了好幾碗水,現在要喝水,他實在喝不下去了。
「我看你不像這麼小氣的人!快喝!」
坤奇站了起來,說:「小氣?我喝!」說完一口就喝了一碗。
「這才是好樣的!你可是城西的英雄!」
這時候雁南四摸摸肚子,應該是餓了,對坤奇說:「小子,我聽說你們背了一袋米回來,米呢?」
蔚凡:「還有少許,要留點給以後吃。」
「留什麼留,拿出來煮了,我們幾個還餓著呢!今天晚上我們去八房,回來的時候每人搬一袋,夠不夠?」
「哈哈,好啊。」坤奇贊成。
晚上,他們出發了。
除去幾個傷員,他們一共有九個人。這次由於駐防的士兵太多,他們不能像上次那樣潛入了,他們的計劃是衝進去,燒掉糧草,然後逃出來。
「我們的處境是十分危險的,因為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所以動作一定要快!」雁晴還在說一些注意事項,「……我們寡不敵眾,只有靠互助,一定不能讓任何一個人被隔離開……」
「好了雁晴,他們都不是小毛孩,再講天都要亮了!」雁南四不耐煩。
「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雁晴說完,他們九個下了高地,朝村口走去。
到村口的草叢裡時,他們停了下來。
不往前把橙帶拿了出來,他把它系在後背上,垂下來像一件很小的披風。不往前的舉動似乎提醒了其他人,他們也紛紛拿出彩帶來,系在後背上。但是刀歌和坤奇沒有彩帶,雁南四從懷裡掏出兩條來,上面還有幾塊血斑,說:「他們已經死了,你帶著他們的彩帶,他們在天之靈將助你們作戰。」
戴上彩帶,這下他們是真正準備好了。
坤奇很激動,問:「這次我們可以大喊嗎?」
雁南四一笑,張口就喊了:「沖啊——」
其餘的人便跟著喊起來,然後舉起武器朝村子衝過去。士兵們聽到喊聲趕緊過來防守,但是擋不住他們的衝擊。他們一陣風一樣,殺入了村子。然而進入村子后,這個夜晚才真正開始。
他們一路往前,沿途兩邊不斷有一小批一小批的敵人來進攻。按照雁晴的交待,他們擺成一個三角陣形前進,剛好每邊四個人,每邊都防守好,就不會被攻擊到。
然而雁南四帶來的兩個人因為體力不支,被水有北士兵的毒鏢射中,中毒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都知道中毒意味著什麼。他們兩個決定留下來拖著後面的敵人,讓其餘七個人先走。由於有那兩人的拖延,他們得以前進了一段路。
現在他們是七個人,而且敵人開始從正面進攻,他們需要改變行進方式。這次他們採用箭形陣形:整隊成箭狀,一人在前,其餘六人三三在兩側。這個陣形的行進速度快,突破能力強,它的關鍵點在於「箭頭」和「箭尾」,箭頭的殺傷力一定要強,不然無法迅速突破敵人的防守;箭尾一定要乾淨利索,不能拖泥帶水,不然會導致前後脫節。
到此死充當了箭頭的位置,他手握兩把劍沖在最前面。雁晴和雁南四在最後收尾。他們的橙帶在刀光劍影里飛舞,分外鮮艷。他們的確像一根箭一樣,從密集的敵群中飛射而過。
突破順利,他們又前進了一些,也就更靠近糧草一些了。然而在變換陣形的時候,突然旁邊射出數支暗箭,刀歌和坤奇在一起,兩人眼看就要被暗箭射中了,一個身影飛過來,擋住了暗箭。那個人是到此死,他把劍插在地上,沒有倒下,但是刀歌看到他背後牢牢地插著三根箭。
「到此死!」雁晴大喊。
到此死嘴角留著血,抬起頭,他大聲說:「走,帶他們走!」
然而容不得這些人思考,射完箭后,那些士兵殺出來了,舉著刀槍。
「快走!」到此死大吼一聲拔起劍,朝前面衝過去。那些士兵根本擋不住到此死的腳步,他一路殺敵,勢如破竹,然而他背後的橙帶被血染紅了,卻見不到那飄動的風采。
現在更需要的是理智,雁晴大喊:「走,快走!」
刀歌便飛快地跑,害怕往後看。
在殺喊聲中,他們總算抵達糧草存放的位置了,然而那裡正有兩隊士兵在等著他們。
雁晴:「殺過去!」
他們六個便又開始投入了戰鬥。這兩隊士兵似乎比外面的更加有分量,刀歌只感覺十分疲憊,自己身上雖然沒有重傷,但是輕傷到處都是,他只要一動就能感覺到傷口裂開的疼痛。刀歌都已經不記得他們是怎麼衝過來的了,只是當他手裡的劍停下來的時候,他們的眼前是屋子,後面是追兵。
不往前忽然說道:「停步關!在城西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服我,但我也不服你!你叫停步關,到你那一關,就該停步。我叫不往前,到我這裡,就不能再往前。今天,我要和你一決高下,到底是到你那裡停步,還是到我這裡不往前!」說完不往前在地上劃了一條線。
停步關:「哈哈哈!好啊,那就來試試吧!」說完他也劃了一條。
說罷兩人分開了來,一人一邊,他們面對的,是剛剛被他們甩在身後的士兵。
不往前咧著嘴像是在大笑,他怒喝一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