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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湘王妃強硬地說道。


  奶嬤嬤無奈,只得帶著丫鬟出去阻攔了。


  蕭溍帶人闖入湘王府後,一路遭到的阻攔不少。


  相比太師府,湘王府的規矩更森嚴,守衛更忠心。湘王即使現在落魄了,但先前怎麼說也是爭奪太子之位呼聲最高的一位,府里養了不少死忠於他的人。


  蕭溍一路闖到內院門口,「把湘王妃喊出來,不然別怪本王硬闖后宅!」


  湘王府長史匆匆趕來阻攔:「豫安王爺,不管怎麼說,我家王爺王妃都是您的長輩,您多少得要給一些尊重!」


  「本王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湘王妃不出來,本王就親自去抓拿!」蕭溍態度極其強硬。


  長史無奈,只能派人前去催促湘王妃出來解決此事,待要尋湘王過來周旋,又聽說湘王在妾室院中喝醉了。長史對這位主子簡直心力交瘁,自被免了所有差事後,就天天縮在後院喝酒消愁,毫無鬥志,諸事不管。


  沒辦法,長史又派人去戚氏的院子把湘王弄醒。皇家之事,他一個長史能頂什麼用?


  丫鬟得了長史的吩咐,趕去了戚氏院子,請戚氏去喚醒王爺。


  「王爺正睡著呢,外事交由長史來管,內事則去問王妃。」戚氏從院子走出來,對來請的丫鬟說。


  丫鬟著急道:「這事長史管不了,王妃更管不了!」


  「王妃怎麼管不了?」戚氏詫異問,「她不是素來能耐,隻手遮天,沒有她管不了的事嗎?」


  「姨娘不知道外頭出大事了嗎?據聞豫安王妃在菩心寺山下遭人刺殺,墜入江中,不能救了。而那主使者,是太師府的傅七爺。傅七爺與咱們王妃關係最好,都在懷疑此事與王妃有關,說不定是王妃指使傅七爺做的。如今豫安王殺進門,要找咱們王妃血債血償,長史攔不住,得要咱們王爺出面才行。」


  「竟有此事?」戚氏大吃一驚,連忙說:「你先等著,我這就去把王爺叫醒來,讓王爺趕緊去救王妃。」


  丫鬟叮囑說:「姨娘得快一些,再晚就遲了。」


  「知道了,這就去。」戚氏匆匆地進了院子。


  方才屋子,戚氏臉上的慌張就消失了,浮起的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跟在戚氏身邊的侍女問:「姨娘,王爺喝了不少酒,得怎麼給王爺醒酒?」


  「為何要給王爺醒酒?」戚氏走到廳中坐下,悠閑地剝著果子吃。


  侍女看不明白戚氏的行為,問:「姨娘方才不是說,要趕緊讓王爺救王妃嗎?」


  「救她?」戚氏冷笑一聲,「我還巴不得她死了呢!」


  「姨娘就不怕豫安王懷疑咱們王爺也是害死豫安王妃的兇手嗎?」侍女問道。


  戚氏卻一點也不緊張,說:「王爺這些日子都呆在我這院子,他有沒有干這事,我能不知道嗎?八成是王妃心疼大少爺受罪,記恨上豫安王妃了。再說了,咱們王爺可是豫安王的皇叔,生再大的氣,豫安王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殺害自己的親叔叔。親叔叔可不比那些官員,豫安王若敢,皇上和蕭氏皇族都不會放過他。」


  皇家子弟殺了外人,再大的罪,皇家也會護短一下。


  但若是殺了自己人,光天化日的,殺的還是親叔,這是直接與整個皇族為敵。


  皇家的爭鬥,向來在暗處,明處是絕不允許如此荒唐的事情發生的。


  戚氏亦是出自名門,對裡面的規則是極為了解的。她又剝了一個果子,說:「我敢保證此事與咱們王爺無關,咱們王爺就算要對付豫安王府,也只會對付豫安王,他何必去為難一個女人?不划算。」


  殺一個女人,絲毫無損豫安王的權勢,反而與自己不利,只要有點腦子的男人就不會幹這樣的事。


  戚氏想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又喚了個侍女去熬醒酒湯。


  院子外面的丫鬟等了好一會兒,仍然沒等湘王出來,急得又喊人去催。


  催了好一會兒,戚氏身邊的侍女才出來,這侍女比丫鬟更加著急,「可別說了,王爺醉得太厲害,我們姨娘不管怎麼喂醒酒湯,王爺都不肯喝。」


  丫鬟急得不行:「那就強灌啊!」


  侍女嚇了一跳,擺手說道:「這是王爺,怎麼能強灌,不要命了?」


  「都什麼時候了,豫安王都提刀殺上門了,還管得上這個?長史那邊說,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讓王爺醒來,有任何後果,長史擔當。」


  「那我馬上去告訴姨娘,讓姨娘給王爺灌下去。」


  侍女匆匆回了去,醒酒湯才剛熬好。


  戚氏端了醒酒湯,慢吞吞地進了寢屋。


  「王爺,快醒來,長史喚您出去呢。」戚氏坐在床邊,溫溫柔柔地說了一聲,又溫溫柔柔地推了一下醉得跟爛泥一樣的湘王。


  侍女見著這一幕,抿著嘴兒笑,說:「王爺睡得太熟,姨娘都費力地喚了大半天了,王爺都不醒來呢。」


  戚氏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的醒酒湯,「這個熱了,我給吹涼了再給王爺喝。」


  對著勺子,戚氏慢悠悠地吹了好一會兒,直吹到涼得不能再涼了,這才把醒酒湯喂到湘王嘴邊。


  睡熟的湘王哪裡能張嘴喝湯?戚氏餵了幾下,湘王都閉著嘴巴,直到沉睡中的湘王感覺到不舒服,抬手打了下,把一勺涼涼的醒酒湯打潑了。


  「哎喲!王爺不肯喝呢!」戚氏一驚一乍地捂著嘴,與侍女說:「你可是瞧見的,我是叫過王爺的,也給王爺餵過醒酒湯的,可王爺就是不醒,就是不肯喝……」


  「姨娘放心,奴婢是親眼見的,奴婢可以給您作證。您瞧,王爺身上的衣服都沾了醒酒湯,這不就是姨娘辛苦的證據嗎?」


  眼看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可不管是湘王妃,還是湘王爺,都沒有出來。


  長史急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又喊了兩個婆子過來,「你們兩個,一個去催催王妃,另一個去催催王爺!王爺那裡,哪怕是拖,是抬,也得給我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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