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的命運,我做主
第188章我的命運,我做主
墨戰天對他傳音入密:「皇上,冰王子和天狼族少主都對明家四小姐志在必得,無論她選誰,沒被選中的另一方都會心存怨氣。對大燕來說,與冰族或是天狼族結怨,皆非好事。臣以為,此事不如作罷,與天狼族和親一事,明日再議不遲。」
燕國皇帝尋思半瞬,道:「少主,和親一事牽涉甚廣,不如明日午後再議,如何?」
魯克知道冰無極不會善罷甘休,只能暫時作罷。
……
聖壽宴持續的時間太長,坐久了難免不適,殿內空氣也不好,不少人溜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明詩約早就想溜出去,拉著杜輕輕來到附近的風亭。
杜輕輕疑惑地問:「妹妹,那個天狼族少主為何挑中你?你們相識嗎?」
明詩約差點兒說出之前在天狼族與魯克打過交道一事,說了就暴露了她和墨戰天的事。她搖搖頭,「我也不知怎麼回事。」
「我看著他不會善罷甘休,你怎麼辦?」杜輕輕替她憂慮。
「走一步算一步了。」明詩約倒不是那麼擔心,墨戰天比她還著急吧。
杜輕輕要去茅房,相約在這裡等。
明詩約嘆氣,忽然察覺身後有聲響,轉過身去,魯克走進來,粗豪的臉膛漾著野狼般的獸性。
「明四小姐,許久不見,你出落得宛若天仙,我心歡喜。」
他坐在她身旁,一身天狼族的衣袍,在錦繡繁華的皇宮背景下顯得特別扎眼。
她聞到他身上那股屬於草原的氣味,夾雜著羊騷味,不自覺地摸摸鼻子,「好久不見。」
在天狼族人里,魯克是最俊美的男子,所有天狼族女人都膜拜他,都想嫁給他。可是在中原男子人里,他的容貌只能算中等,而且過於粗獷,因此並不得中原女子欣賞。
「我知道你不願嫁我。」他自嘲一笑,但眼裡閃爍著篤定的光芒,「但我不會放棄,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天狼族!」
「強扭的瓜不甜。」明詩約淡淡道,此時倒是想開了,就這麼一個草原男人,還威脅不了她。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娶你回去!」魯克流露出鋼鐵一般的意志。
「我也相信,你會失望而歸。」她淺淺而笑。
他靠近她,眼眸如野狼那般凶厲嗜血,好像要把她整個人吞進去。
她沒有後退,也沒有流露出半分懼意。
「你果然不怕我。」
他忽然笑起來,豪氣干雲道:「我就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子,不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有你,才有資格成為天狼族未來的女主人!」
噗!
明詩約腹誹,早知道就變成一個膽小鬼,這樣他就會放棄她了。
魯克縱聲大笑,昂首闊步地離去。
這時,燕思瀾走過來,宛若一縷清風,令人神清氣爽。
「表妹,天狼族少主跟你說了什麼?」他眉宇淡淡,但桃花眸底的憂色只有他知道。
「他說他不會放棄,一定要娶我。」她冷嗤一笑。
「去年在天狼族你被他抓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思前想後,她與魯克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魯克不會態度堅決地要娶她。
「也沒什麼特別的。」明詩約總結出來,男人就是犯賤,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魯克也是這種心理。
「表妹,倘若魯克堅持娶你,我會儘力幫你。」
燕思瀾握住她放在案上的小手,眼裡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情絲。
她尷尬地抽出手,「謝謝表哥。這麼久了,輕輕還沒回來,我去找她。」
他望著她快步離去,桃花眸深深地凝起來,何時她才不會抗拒他的靠近?
明詩約往茅房的方向走,卻看見墨太后的近身女官雲若從一旁走來。雲若走到近前,說太后要見她。她知道准不是好事,卻也只好跟雲若來到偏殿。
夜幕低垂,偏殿燈火通明,墨太后歪坐著,身子懶懶的,眉目之間有幾分倦怠。杜輕輕站在一旁為她塗抹藥膏,想必她頭疼不適,才要在額角塗抹藥膏。
「拜見太后。」明詩約行了個禮,看見杜輕輕朝自己眨眼。
「嗯。」墨太后的語聲慵然無力,鳳目微眯,那絲目光不悅地掃過她,「為何不願嫁?」
「臣女斗膽,臣女願嫁的男子,必須兩情相悅。」明詩約直視面前這個尊貴的女人,不卑不亢。
「哪個女子不想嫁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如意郎君?」墨太后陡然睜開鳳目,目光從未有過的凌厲,「可世間有多少事能如自己的意?」
「臣女的姻緣、命運,臣女做主!」明詩約輕柔的聲音卻鏗鏘有力。
「放肆!」
墨太后怒喝,「你身為太尉嫡女,享有非一般的榮華風光,也要承擔非一般的責任。你的姻緣、命運不由你做主,天狼族少主選中你,是你的榮幸,皇上要你嫁,你便要嫁!」
明詩約一字字道:「臣女不願嫁,誰也勉強不了臣女!」
這聲音,壓抑著怒火;這語氣,飽含對皇權的蔑視與無懼。
她深深地知道,墨太后的內心是不喜歡自己的,因為她多少猜到墨戰天喜歡自己,而她中意的墨家女主人是杜輕輕。
「大膽!」墨太后氣得拍案,怒火使得她雙唇發顫,高髻上的鳳凰金釵激烈地晃動,「你想造反不成?」
「太后息怒。」杜輕輕急忙跪在地上,比當事人焦慮憂急,「妹妹是急火攻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忤逆太后,她不是有心的。太后,每個女子都有自己的……夢裡人,都會心懷夢想,妹妹也不例外。今日的事太過意外,她急了才會口出狂言,太后千萬不要動怒。臣女代妹妹向太后請罪。」
墨太后怒哼,轉臉看向別處。
杜輕輕拉拉明詩約,要她向太后請罪,她才不要請罪呢。杜輕輕心急如焚,只好道:「太后,眼下這事態並非詩約妹妹嫁不嫁天狼族少主的問題,而是平衡天狼族與冰族兩族的大事。無論詩約妹妹嫁給哪一人,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誰都不嫁,反而更好。」
墨太后仔細一想,輕丫頭說得沒錯,冰族和天狼族爭搶一女,明詩約嫁給任何一族,都會激起另一族的不滿,那麼索性不嫁,反而更好。
杜輕輕繼續道:「太后,皇上說和親一事明日再議,不如此事就交由皇上定奪吧。」
墨太后對明詩約道:「詩丫頭,別怪哀家不護著你,涉及家國大事,沒有你們說『不』的餘地。」
明詩約不以為然地撇嘴,老妖婆,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嗎?別以為姐怕了你,若非你是那隻牛魔王的親人,我早已把你教訓得哭爹喊娘。
……
終於熬到聖壽宴散了的時刻,明詩約與杜輕輕往乾坤門走。
杜輕輕握著她的小手,誠懇道:「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會幫你想想辦法。事情總有轉機,別太擔心。」
明詩約點點頭,其實她並不擔心,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把春娘、綠衣等人帶上離開帝都,遠走高飛。至於那個牛魔王,他想跟著就跟著,不想跟來就拉倒唄。不過,她的婚事,他應該是最著急、最緊張的,她想嫁,他還不讓呢。有他操心就夠了,她可以回家睡個美容覺。
杜輕輕看著她上了馬車,囑咐她今夜好好歇息,別胡思亂想。
馬車剛出乾坤門,就有一人跳上來,貓著身子鑽進來。冰無極懶洋洋地躺下,打了一聲呵欠,慵懶道:「那皇帝老兒敢動我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若非看在他壽辰的面上,我早就把他的臉打成豬頭了。」
明詩約「撲哧」一笑,「你不怕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嘁,我怕個鳥?就算他派墨戰天來抓我,也抓不到我。」
「不過他可以對付你們冰族族人。」
「那我就一把火燒光整個帝都,看他還敢囂張不?」
冰無極的碧眸幽光變得暗黑可怕,冰玉似的眉宇布滿了邪狂之氣,殺氣凜凜。
她錯愕,他這認真的樣子好可怕,好像在他眼裡,一座城根本不算什麼,生靈塗炭也不算什麼。
或許,在他心裡,悲天憫人、蒼生為重這八個字的真正涵義,根本沒有。
「那個魯克還真會來事,想跟我搶,小爺我打斷他的四肢,要他爬回他的老巢。」他朝她一笑,信誓旦旦地說道,「約兒你放心,明日我絕不讓皇上把你賜給那個王八羔子。」
「無極,謝謝你。」明詩約真心實意地致謝。
「你是不是想嘔死我?」冰無極不滿地抗議,「咱們什麼關係,還要說這種客氣話嗎?」
「我是真心的。」她抿著唇,「你這一鬧,皇上要慎重裁決,我就安全了不少。」
他燦爛地笑著,但心裡的苦澀唯有自己知道。
其實,他這也不是鬧,他多麼希望能師出有名地搶人,多麼希望她真誠地說一句,願嫁。
不過,他也知道,她心裡只有墨戰天那小子。
回到寒梅苑,明詩約累得快散架了,匆匆沐浴后便就寢。
剛躺下,墨戰天就來了,她上下眼皮打架,睜不開,眯著眼睛嘟囔道:「我要睡了,好睏。」
「睡吧。」他坐在床邊,摸她的額頭、腮邊,辣么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