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分別
“我們隻說，如果你不從實交代，就把你和湘娘分開安葬。但並沒有說，你交代之後，我們就一定會讓你和湘娘在一起。”
被解開穴道的玉帶，斷臂中的血液噴湧而出，怕是用不了多少時辰，就會血液流盡而亡。蘇舜欽抱著湘娘，轉過身去不再理他，而是看了眼元皎皎，然後走到了江原麵前。
“江原，元皎皎還給你，你細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少根頭發。”
“什麽叫‘還’？”元皎皎有些不開心了，她雖然之前答應跟在江原身邊修仙，但她畢竟不是江原的所有物，蘇舜欽這小子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難道……是在調侃太虛幻境中的事？
江原難得臉上有了表情，卻難看得很。
“日後你就跟著他好好修仙，我估摸著他是不會虧待你的。”蘇舜欽又向元皎皎說道。
蘇舜欽的的臉上在笑，眼睛卻無甚神采。
元皎皎並不理他，隻走到江原跟前，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之前答應跟你一起去修仙，我是絕對不會反悔的！但是……能不能往後延一延時間？就給我三年？不，一年，一年就行。一年之後，我一定跟你去修仙。”
“一年？我們尊主就快要羽化……”
“錦樺，閉嘴。”白錦樺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被江原給打斷了。“你這一年裏，準備幹什麽？”江原問道。
“我想跟著他。”元皎皎指了指蘇舜欽。“我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總覺得他的身上有我想要的答案，我想去找一找。”
“不是讓你別跟著我了嗎？說好的送你找到江原，我們就分開。”蘇舜欽忍不住出聲道。
“你管我。”元皎皎開始耍橫。
“你是跟著我誒，我不能管嗎？”蘇舜欽皺了皺眉頭，好似一臉無奈的樣子。說到底，怕還是自己魅力太大的問題。
“那你們準備去哪兒？這樣我好知道一年後我要去哪裏找你。”江原似乎並不準備挽留。
“去京都吧，我看他好像很想去京都的樣子。”元皎皎答道。
“去京都？”江原反問道。“天子腳下，你身上總有些妖氣。想要進皇宮的話，怕是……”
“進皇宮？為什麽要進皇宮？”元皎皎被江原這一席話繞暈了頭腦，隻好轉頭看向蘇舜欽，他去京都為什麽要進皇宮啊？他不是罪臣之子嗎？理應進不得皇宮的吧。
“對，我確實打算進皇宮。你在我身邊就是累贅，你還是跟著這位上仙吧。”蘇舜欽一臉心事被戳破的樣子。
元皎皎聞言，一時失語，京都是天子腳下，自己與蘇舜欽在一起時，總會露出些妖氣，這些妖氣真的不會有什麽妨害嗎？
“你真的很想去京都？”江原突然問道。
“嗯。”元皎皎答道。
“那我今日就幫你化去這些若有若無的妖氣。”江原話音剛落，便將食指點在元皎皎的骨紅梅印上。
元皎皎隻覺周身一陣發燙，似乎有一股濁氣緩緩被淨化，身體一下子就輕飄飄了起來。
江原收回手臂，說道：“你日日都與他在一起，身上的妖氣遲早還會累積。若是有一天，你覺得自己身上的妖氣已經濃重到會被別人發現，你就入我夢告訴我。”
江原從袖中拿出了一顆晶藍色的珠子，放在了元皎皎的手心裏。“捏碎它，你就可以進入我的靈識。”
元皎皎攢著珠子，心裏突然有些歉疚。“對不起啊，謝謝你還願意幫我。”
江原沒再說話，帶著白錦樺和久川消失在了元皎皎麵前。
“你這又是何必呢？”蘇舜欽輕歎道。“我無錢無權，除了這副軀體，幾乎就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
“我是跟著你，又不是嫁給你。你有什麽，沒什麽很重要嗎？”元皎皎瞪了蘇舜欽一眼。
“跟著我，和嫁給我有什麽區別嗎？”蘇舜欽輕輕一笑，抱著湘娘就往鎮子的方向走去。
人，他已經趕過了，有些人既然現在不肯走，那一年後，也別想走。
“你不是去京都嗎？為什麽還往那邊走啊？”元皎皎跑在蘇舜欽後頭，總覺得他們的方向錯了。
“你不把湘娘送回家嗎？”蘇舜欽反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的目的不止是這個呢。”元皎皎眯了眯眼，逐漸也變得老奸巨猾了起來。“那我們就把湘娘托付給守門的大哥，然後去京都吧，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
“我覺得不怎麽樣。我們把縣丞女兒的屍體帶了回去，總該要討些賞錢吧？不然，我們回京的路費從哪兒來？”
“就這樣？”元皎皎當然不會信他的鬼話。
“就這樣。不過，你跟妖王很熟嗎？”蘇舜欽突然問道。
“不是很熟，加上今天這一麵，我也就與他見過兩回。”元皎皎如實答道。
“不熟就好。”蘇舜欽輕聲道。
“你說什麽？”元皎皎有些沒聽清。
“沒什麽。”蘇舜欽一笑。
二人剛到鎮外，就又被守門小兵攔了下來。“你倆剛剛跑走，我還以為你們逃走避難去了呢，咋又抱回了個姑娘？這姑娘才是你媳婦兒？”
“官爺您可別亂說，你仔細瞧瞧這是誰。”蘇舜欽朝著小兵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
“誒呦！這不是縣丞家被妖怪擄走的小姐嗎？這是？”小兵一驚。
“我們剛剛呢，不是準備逃走避難的。而是我突然感受到了妖氣，就去降妖伏魔了，順道救下了這位被妖怪折磨的小姐。我們對那妖怪嚴刑拷打，那妖怪才交代出這位是縣丞家的千金。可惜啊，這位小姐氣若遊絲，恐怕命不久矣了，還請官爺讓個道，讓這位小姐與家人團聚啊。”
蘇舜欽最近撒謊撒得越來越順了。
“這……國師不讓人通行啊。”小兵麵露難色。
“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蘇舜欽說道。
“什麽主意？”
“我自幼就習得一些岐黃之術，有些降妖伏魔的本領。官爺您可以去跟國師通報，若是國師願意，我便與他一起攻下妖靈山。如此的話，我們不僅可將這位小姐送回去，還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