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欺與騙

  “你醒了啊！”


  張旭懷已在床前守了一夜，白錦樺才悠悠醒來。白錦樺看了看周遭，眉頭緊鎖。


  “來，吃點東西吧，你肯定餓了。”張旭懷拿著一碗鮑魚粥，坐在了白錦樺床沿，不由分說地給白錦樺喂了一口吃食。


  “你是誰？”白錦樺草草咽下米粥，腦袋裏空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讓她感到慌亂無措。


  “我是你夫君啊！你忘了嗎？錦娘。”張旭懷滿眼關懷。


  “我夫君？我叫錦娘？”白錦樺聽了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自己卻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


  “你真的忘了？看來是遊湖落水昏迷的後遺症啊，我現在就去喊大夫。”張旭懷緊緊張張地跑到門外，喊道：“小怡！快去將林大夫請來。”


  “遊湖落水？夫君？錦娘？”白錦樺將這些詞一個一個地念了遍。好奇怪啊，為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沒事啊，沒事，大夫馬上就來了。我們先把東西吃了。”張旭懷複返，繼續喂白錦樺吃粥。


  “你說我是你娘子？”白錦樺忍不住問道。


  “對啊，娘子你可是真的忘了？我與你本是袁江村的一對夫婦，十六歲便成了親，而後我赴京趕考，如今終考得了狀元，將你接了過來。可前些日子帶你去遊湖的時候，你不慎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們都說你救不過來了，恐要變成活屍，幸而我不曾放棄，將你喚醒了回來。”張旭懷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要哭了。


  白錦樺的腦子裏對這些事情，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見著他情真意切，白錦樺心中竟也半信半疑起來。


  “真的？”


  “我何苦騙你啊！經過此次別離，為夫算是想通了，我答應你，我們再盛大地辦一場成親禮，從此以後，好好的在一起。”張旭懷眼角竟留下一滴淚。


  “你答應我？”她有纏著他辦成親禮？她還是沒有印象。


  “大人，林大夫來了。”門外，小怡出聲提醒。


  “快快請她進來。”張旭懷答道。


  門被緩緩推開，迎麵走來一位身姿翩翩的女大夫。


  “林大夫，你趕緊為我娘子瞧瞧，她好像不記得我了。”張旭懷緊張道。


  “大人您不必緊張，我這就為夫人瞧瞧。”林琉仙打開藥箱，拿出一小枕墊在了白錦樺的手腕之下，為她把了把脈。


  “怎麽樣了？”張旭懷問道。


  “性命已是無甚大礙了，至於失憶……我暫時也找不出原因，不過，一般來說，這種情況，記憶已是不太可能找回來了。”林琉仙說道。


  “誒……那便罷了吧。”張旭懷上前握住白錦樺的手。“我們之間美好的記憶不見了，再創造一些便是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林琉仙說道。


  “我去送送大夫您。”張旭懷拿出一錠碎銀子遞給了林琉仙，而後與她一同出了房門。


  “你演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兒。”出了府門之後，林琉仙笑道。那笑容卻冰冷得很。


  “這些算什麽。是姑娘給的忘川水好用。”張旭懷斂去麵上悲傷的神色，換了一副冷絕堅毅的麵孔。“我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姑娘如此幫我，是想要些什麽？”


  “我能要些什麽？或者說你能給我些什麽啊？”小小新科狀元，也就那麽些錢與權，她要的可是長生不老。


  “你想要多少錢？”張旭懷問道。


  “我不要錢，你將你自家娘子看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我這人沒什麽善心，獨獨看不得有情人不能相守。”林琉仙笑道。“若是你娘子哪天開始記起以前的事情了，你就去城外的林仙廟找我，我再給你一瓶忘川水。”


  京都內的林仙廟已被丞相帶人搗毀，但城外林仙廟遍布，不是他一個蘇舜欽耍耍手段就能覆滅的。


  “那便謝謝姑娘了。”張旭懷此刻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林琉仙的話。她真的隻是因為看不慣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可她明明曉得白錦樺對他沒意思啊。


  “不用謝。”是她應該謝謝你。


  *

  蘇舜欽去丞相府找趙甘棠，遍尋不得，想了想，估計他在別宮陪卓陽公主，便轉身去別宮找他。


  果不其然，趙甘棠果然在別宮小院唱曲給卓陽公主解悶。


  “沒想到甘棠你還會唱曲啊？”蘇舜欽一進門就聽到了趙甘棠婉轉的歌聲，便忍不住想要打趣他。


  “驚樓你來了？”比起唱得入迷的趙甘棠，聽得入迷的卓陽公主最先看見蘇舜欽。


  趙甘棠收嗓，“我前幾日剛去學的，隻會這一曲。倒是驚樓兄，這才新婚，怎的有功夫來我們這兒聽曲兒？不好好陪陪新嫂？”


  “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蘇舜欽正色道。


  “什麽事兒啊？”趙甘棠問道。


  “借一步說話。”蘇舜欽看了眼卓陽公主，示意此話最好不要讓卓陽公主聽見。


  “神神秘秘的。什麽話是我家卓陽不能聽的？”趙甘棠不滿道。


  “你們有什麽要談的，就好好談吧。”卓陽公主起身，出了院子，並不打擾他們。既然有些話，不能給她聽，她就不聽好了。


  “究竟什麽事要同我商量啊？還平白占了我與卓陽相處的時間。”趙甘棠不滿道。


  “你可有為官的想法？”蘇舜欽問道。“你是丞相之子，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入朝了。”


  “可我現在隻想陪著卓陽。”趙甘棠雖有為官想法，但他還想過兩年再說。


  “我知道，但我如今急需在朝中安插我的人，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親衛軍統領前些日子剛空出來，各方勢力都想安插自己的人，蘇舜欽自然也想，這個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


  “安插？你有手段？”趙甘棠心有疑慮，蘇舜欽在朝中的根基尚不安穩，哪來的信心能夠打敗其他勢力，安插自己的人手？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給我一個答案，你願不願意為官？”蘇舜欽說道。


  “我與卓陽商量一下。”趙甘棠是有些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