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妖真身
“如何?”陳岷舒自那日得了鮫珠,身子就一天比一天差,幾乎都是靠人參吊著一條命。
“這……”太醫並不敢說話。
“下去吧。”陳岷舒領會太醫的意思,也懶得去責罵太醫。本以為鮫珠會是他的續命草,沒想到竟是奪魂藥。
太醫沉吟一聲,顧自離開了。“臣告退。”
“宣親衛軍統領趙甘棠覲見。”陳岷舒與身邊的太監說道。
“是。”
行至今日,陳岷舒除了卓陽,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半晌,趙甘棠瞞著卓陽進了宮。陳岷舒好幾天都沒上朝,作為親衛軍統領,趙甘棠是聽到些風聲的。陳岷舒身體突然變差這件事,趙甘棠可不敢輕易告知卓陽。
“皇上。”趙甘棠進了陳岷舒的寢殿,下跪行禮。
“起來吧,咳咳。”陳岷舒躺在床上,輕咳了兩聲,喉中驀地血腥氣難忍。“卓陽近日可還好?”
“太醫說,卓陽公主最近的病情略微有所好轉。”他們應該還能多相處些時日。
“朝堂之上可有什麽變化?”陳岷舒雖在朝中埋了眼線,可就在他生病的這些日子裏,那些眼線一個個都像是人間蒸發了,應該是重新站隊了吧。
“這……”趙甘棠是兩難的,一邊是自己心愛之人的兄長,一邊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我的壽數恐已然不多,若是我去了,你定要好好護著卓陽,如果你願意的話,去彭州找敘王,扶他登上皇位。”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趙甘棠的心裏裝著卓陽,陳岷舒暫且是可以相信他的。再不濟,他也能護卓陽一世無虞。
“皇上,你這說的什麽話。”趙甘棠有些慌亂,如果陳岷舒死了,那卓陽最後的親人也沒有了……卓陽怕是會悲傷不已……
“朝堂之上,現如今可是蘇舜欽掌權?”陳岷舒見趙甘棠支支吾吾,不想說出實話,便猜出了個一二來。
“嗯。”趙甘棠微微點頭。
“嗬,走了個國師,又來了個鎮遠大將軍,我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陳岷舒冷笑著,心中真的已經倦了。
無窮無盡的勾心鬥角,無窮無盡的陰謀詭計……你以為你是螳螂捕蟬,又焉知沒有黃雀在後?
“皇上,可否提前我與卓陽公主的成親禮?”趙甘棠再不敢等了。如果陳岷舒去世,卓陽便要守三年喪期。他們之間恐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婚期就定在一月後吧。”陳岷舒也是希望婚期越提前越好的。
“謝皇上恩典。”趙甘棠伏地。
“保護好卓陽。”陳岷舒閉了閉眼睛,而後再不說話了。
*
這些天,蘇舜欽又教了元皎皎一些新的招式。元皎皎每日都在花園之中舞刀弄槍,想要趕緊學會這些武功。
秋風颯颯,紅楓灼灼,秋意漸涼。
元皎皎練完好幾個時辰的武功後,滿身都是汗,風一吹,竟寒得很。
“沙沙——”有人踩在了落葉之上,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元皎皎一開始以為是蘇舜欽,可細一聽……
那人從她的背後慢慢走近。
元皎皎額上突起冷汗,這人不是蘇舜欽,且渾身帶滿殺意。是誰……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
元皎皎不敢輕易回頭,隻握緊了手中的木劍。
“沙沙——沙沙——”腳步聲越來越近,元皎皎也越來越緊張。三尺、兩尺、一寸……
“呼。”元皎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舉起木劍直接朝那人的頭上砍去,卻直接被人接了下來。
“你就想用這種東西傷我?”來人直接將木劍折斷,扔在了地上。
“即漠?”元皎皎一驚。“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這怎麽能問我呢?這應該問你的好夫君啊。”即漠離開皇宮後,京都各處都張貼著他的懸賞令,他自然是不怕被那些凡夫俗子抓的,可……這些懸賞令還是讓他再一次跌入了無法光明正大、暗無天日的生活。
“驚樓?”元皎皎一愣,終於知曉那日蘇舜欽突然傻笑的緣由了。原來是他的一石二鳥之計成功了。
“怎麽,你的小夫君連這些事情都不告訴你?”即漠眸帶狠絕,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元皎皎生吞活剝了一般。
“是的,他從不會告訴我這些事情。”元皎皎知道蘇舜欽是不想讓她卷入所謂的朝堂之爭,可心裏卻也不是一點也不在意的。夫妻本一體,他何苦每每都一個人出征?
“他既然毀了我的生活,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即漠凝起法力,緊緊將元皎皎束住。
“嘶……”元皎皎被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了。“你收手吧。即漠,你已經害死那麽多人了……你還記得那些在磨溪鎮被你挖去心肝的百姓嗎?你不該墮入妖道的。”
“我不該?我確實不該啊。我本就是天生的仙格,隻要好好修煉,終有一日可以成一逍遙散仙。如果我沒有遇到你們元家,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即漠氣道。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你真的不要再走歪路了。”元皎皎是心虛的,即漠說得沒錯,如果他沒有遇見元家和千機山,他就不會失去仙格,被那狼妖侵體。
“真是虛偽。就我一個人殺人如麻,殘害無辜嗎?”即漠突的掐住了元皎皎的脖子。“金州之時,那滿城百姓不都死在你的手裏?那些幸存的將士,就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不都死在了蘇舜欽的手裏?你們有什麽資格評判我?”
“什麽金州百姓全都死在我的手裏?”金州百姓難道不是被秦風玉佩消融的嗎?
“蘇舜欽果然又沒有告訴你真相……”即漠冷笑了一聲。“那日秦風玉佩早早就碎了,危急時刻,是你現出了真身,吸收了秦風玉佩,消融了那滿城百姓!蘇舜欽為了隱瞞這件事情,將那日山坡之上幸存的將士全都滅口了。”
“什……什麽?不,你是騙我的,你當是根本不在金州,你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這些,一定都是你編的。”真相過於沉重,元皎皎死死扒著即漠的手,不讓他用力掐自己的脖子,卻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