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雪夜回魂
“蘇舜欽,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元皎皎瞥了眼蘇舜欽那雙四處遊走的手,眯眼道。
“好歹我還是隻狗。”蘇舜欽輕笑,話中之意不言自明。
“你說我是屎?蘇舜欽!你能不能說些好話!”元皎皎一拳打在蘇舜欽胸口上,蘇舜欽卻隻覺得軟綿綿的,沒啥力度。
“皎皎,我愛你。”蘇舜欽將元皎皎攬進懷中,不再嬉皮笑臉。“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記得我現在說的這句話。元皎皎,我愛你。”
元皎皎一怔,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從蘇舜欽的口中聽到‘愛’這個字。“你怎麽突然……”
“不是你讓我說些好話嗎?”蘇舜欽又開始嬉皮笑臉了起來,“我娘子就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
“切。”元皎皎嘴上不屑,手卻誠實地環住了蘇舜欽的腰。
水溫暖暖,為此刻的氣氛更添了幾分曖昧的情緒。元皎皎微微抬頭,在蘇舜欽的唇角落下了一吻。
蘇舜欽順勢而入,肆意侵襲……
第二天早上杪冬醒來的時候,元皎皎與蘇舜欽正在榻上睡得香,隻是杪冬並不知道蘇舜欽已經回府,便還像往常一樣,徑自闖了進來。
“姐姐!我們今天出去吃桂花元宵吧!”杪冬一進門便跑到了衣櫃處,給元皎皎挑了身衣服,扔到了榻上。
元皎皎靠在蘇舜欽的身上,蒙蒙然睜開了眼睛。“杪冬?”
“嗯?”杪冬看向元皎皎,這才發現元皎皎床上還躺了個男人。“天哪!蘇舜欽!你回來了?”
蘇舜欽亦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便看到了杪冬那張驚異又興奮的臉。“我天!”
蘇舜欽扯起被子,又朝被子裏縮了幾分。“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敲門?姐姐說,我們兩個在家的時候,沒必要敲門。我也不知道你回來了。”杪冬癟了癟嘴,一臉委屈。須臾,杪冬眼中又出現了光彩。“蘇舜欽你都回來了,那序言呢?序言回來了嗎?”
“序言還在路上,我駕著千裏馬先行回來的。”蘇舜欽答道。
“他為什麽不跟你一起駕馬回來?”杪冬皺了皺眉頭,麵帶不滿。“他到哪兒了?我出去迎他。”
“算算時間,後日便到京都了,外頭風雪大,你還是別折騰了,好生在府中等著吧。”蘇舜欽說道。
“不行,我就要去。後日便到京都了……那應該走到函穀關了吧,我現在就去找他。”杪冬是真饞序言做的桂花元宵了,她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杪冬話音剛落,便跑了出去。
元皎皎與蘇舜欽二人知道,她這真是跑去找序言了。
杪冬腳程快,不出一刻就跑到了函穀關。當妖呢,也有當妖的好處,有相見的人,下一刻便能馬上見到。
大軍正在函穀關內歇腳,大雪紛飛,路上積雪深重,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之前函穀關外的密樰林被大雪封路,序言帶人通了半月,才盡數將那積雪清走,而後走到這邊來。函穀關離京都已經不遠了,可這大雪依舊難以處理,恐怕還需要兩三日才能將積雪鏟清,繼續前行。
杪冬進了函穀關後,一眼便看見了正在清雪的序言。白雪擬鹽,輕飄飄地灑在序言的麵上,而後融化成水,浸潤著序言的每一寸肌膚。
“序言!哈哈哈哈。”不知為何,杪冬一見著序言就笑了出來。
序言正拿著小鏟,低著頭一點一點地鏟雪,一聽見杪冬的聲音,便驀地抬起了頭來。“杪冬?你怎麽來這裏了?”
杪冬飛快地跑到序言麵前,笑嗬嗬道:“蘇舜欽告訴我,你們到這兒了,我腳程快,就來接你,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將……將軍告訴你?”序言麵上呈出一絲詫異之色。
“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這樣啊?有什麽不對嗎?”杪冬問道。
“當日降門關一役,援軍來遲,將軍帶著兩千兵士死守降門關,待到援軍來時,城中大火肆虐,飛箭無數,滿城屍骨,雖險中求勝,贏了那一仗,但將軍卻身中數箭,性命垂危。經過軍醫一番診治,又休養了幾月,本已無性命之憂。可正當我們凱旋行至降門山之時,天降急雪,封了山路,天氣嚴寒,將軍的傷勢居然嚴重了起來,缺衣又缺糧,眾將士合力清雪,將軍卻還是沒有挺過去……客死他鄉……”序言說道。
“你是說……蘇舜欽已經死了?”杪冬麵上的笑容一瞬凝固。人死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如果元皎皎再也見不到蘇舜欽的話,肯定會傷心死吧。
“卻是如此。”序言轉頭,眼光落在了一副棺材之上。
杪冬循著序言的眼神看去,亦發現了那路中陳著的棺材。“那是什麽東西啊?”
“那是棺材,人死之後的家。”序言答道。
“人死之後的家?”杪冬麵露懷疑。“那也太小了,蘇舜欽現在就住在那裏?”
“不,以後他還會下陵,陵墓之中應會寬敞些。”序言眼前突然模糊,那棺材混著急雪,皆變成了流動的色塊。
“不對啊,如果蘇舜欽在棺材裏,那將軍府的那個又是誰啊?”杪冬突然回神,百思不得其解。“世間還會有兩個蘇舜欽嗎?”
“那就隻有回去才能搞清楚了。”序言冷聲道。
他倒要看看,將軍府的蘇舜欽究竟是人是鬼。
幾萬將士加急清雪,一道開路,直入京都。序言叫了副將以及可信的幾人,將蘇舜欽的遺體抬回了將軍府。
“咚咚——”序言上前敲門。
“誰啊?是杪冬和序言回來了嗎?”過來開門的是元皎皎。元皎皎算算日子,序言與杪冬也該到家了,便自己出來開了門。
“轟——”府門大開,一聲驚響霎的擾亂了元皎皎的心緒。
門外序言冷著一張臉,毫無笑意,就連平日裏最愛笑的杪冬,麵上都未帶一絲喜悅。
元皎皎抬首向後看,序言身後有一架棺材,數十位兵士抬著它,身後還跪了許多將士,此隊伍,竟綿延京都數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