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感悟槍道
天南峰後山碧落穀。
韓風和端木萱，一同跨入山穀入口。
“呼……！”
跨入穀中的一刹，迎麵便有一股罡風席卷而來，令人身形滯塞，肌膚生疼。
然而，真正令人畏心驚的，卻是那股伴隨罡風呼嘯而來的，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
韓風的第一感覺，就仿佛自己步入了一座“古戰場”，雖無半點血腥氣，卻仿佛有千軍萬馬嘶吼如雷，瘋狂衝殺，殺氣之盛，令人心神戰栗。
即便韓風心中早有準備，也被這股濃烈的殺氣所驚。
但韓風亦是曆經生死，心智堅韌之輩，自然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略一定神後，便開始打量峽穀中的環境。
在穀外遠觀時，覺得這峽穀十分狹窄，宛若“一線”，可走入其中，兩側山壁還是有數丈距離，頗為寬敞。
隔著穀中的朦朧霧氣，打量四周，皆是嶙峋怪石密布，卻連一根野草都沒有見到，此刻乃是一處生機斷絕的荒涼之地。
韓風目光掃視兩側山壁時，便發現石壁之上，有著一道道細長平滑的溝壑，亦或是一些黑漆漆的孔洞，似是利器所留下的痕跡。
韓風隨意凝視著一條平滑的劃痕，正想走近細細觀察時，眼前畫麵突然一花。
下一瞬，他竟看到，一道寒芒在身前乍現，如流星劃破天際，帶出一道血色長虹，向著自己橫掃而來！
韓風瞳孔猛地一縮，隻感應到這道血色驚鴻之中，蘊含著一股濃烈的殺戮之氣，以及一道霸道至極的強大槍意。
似是受到這股驚人槍意的牽引，韓風領悟的槍意也被瞬間調動。
在韓風腦海中，自己手持霸王槍，迎著這道血色驚鴻，同樣是一槍掃出，如橫掃千軍！
“轟……！”
兩道槍芒碰撞，爆發出一聲劇烈轟鳴，韓風身軀微微一晃，如夢初醒，眼前隻有那道長長的劃痕而已。
察覺到韓風的異樣，一旁的端木萱出言解釋道：“山壁上的這些痕跡，都是封院長當年練槍時留下的。
聽說當年天南峰原是沒有這處峽穀的，因為封院長修為太過強大，且練槍之時，外溢的殺氣太強，他怕會影響學院弟子，便親手鑄造了這座碧落穀。
峽穀兩側的山壁，皆非普通山石，月級修為以下的靈武者，即便全力出手，也難在上麵留下一絲痕跡！”
似是為了給韓風驗證自己所言，端木萱抬手間，以靈力凝聚出一道水藍色槍影，直接朝身側石壁猛然轟去！
端木萱身為精英榜第七的強者，自身修為已經臻至星級八星，此刻靈力凝槍，一槍轟出的威能之強，可想而知。
“轟隆……！”
槍影重重轟擊在山壁一塊平滑之處，爆發出一聲巨響，隨即端木萱手中長槍，竟直接被震得粉碎。
而被轟擊的石壁表麵，隻是烏光一閃，竟是毫發無損。
演示完畢，端木萱指著山壁上的痕跡，對韓風說道：“韓師弟，這些槍痕之上，殘留的槍意和殺氣，極為猛烈，而且越往深處，越發強大。
你第一次來此地，還不熟悉，切記要量力而行，不要進入太深處，最好也不要觀摩太久。”
韓風知道端木萱是好心提醒，連忙點頭道謝。
隨即二人不再多言，便開始各自觀摩起兩側石壁上的槍痕。
石壁上，這些縱橫交錯的槍痕中，每一道都蘊含著恐怖的槍意，一旦凝神觀看，就會受到其中的槍意“侵襲”，本能的調動自身槍意與之對抗。
每一次與石壁槍意的碰撞，韓風就能夠更加深切的體味到，對方槍意中那股霸道無匹的殺伐之氣。
饒是韓風自身凝聚的槍意，亦是剛猛強勁，有去無回的“路子”。
但與這石壁上，所殘留的槍意相比，對方的那股無盡殺伐之氣，無疑比自己要霸道的多。
更關鍵的是，這些痕跡已經是百年前留下的，其中蘊含的氣勢，在歲月侵蝕下，已經不知道淡化了多少，而今還有這般恐怖的威勢。
可想而知，百年前，那位封無極院長的實力何其恐怖。
在與石壁上的槍意不斷對碰之下，韓風也隱隱有所感悟，本已達到巔峰之境的槍意，竟在這種激烈對碰中，開始被進一步淬煉，變得更加凝實。
雖隻是極其細微的一點變化，卻令韓風心中大喜不已，或許這碧落穀，真的能夠助自己突破“槍心之境”。
當下，韓風又收斂心神，繼續凝神觀摩石壁上的痕跡。
每一次被痕跡中殘留的槍意侵襲，韓風便以自己領悟的槍道，予以還擊，兩股剛猛霸道的槍意，宛如針尖對麥芒，在無形中激烈交鋒。
約莫一炷香時間，韓風已經將身前石壁上的槍痕全部觀摩了一遍，他便移步向著雲霧更深處走去。
撥開身前迷霧，石壁上的槍痕比前麵，更加密集了一些，痕跡似乎也更“深刻”了幾分。
韓風觀摩槍痕，體味其中意境，發現這槍痕蘊含的槍意，明顯比剛才更加猛烈，殺伐之氣更重，兩股槍意對碰，韓風感受到的壓迫力愈發強烈。
隨著韓風在觀摩槍痕前行的過程中，端木萱也在前行。
她比韓風早兩年到此，其間來碧落穀感悟槍意已經不下百次，自然更加熟悉這裏，前行的速度也更快，很快便將韓風甩在身後迷霧中，看不到身影。
但隨著端木萱向著穀中前行了十餘丈距離後，她的速度便開始大幅減慢。
碧落穀中，越是深處，這些槍意和殺氣越強大，即便她已經來碧落穀觀摩不下百次，每次都會有一些進步。
但如今她能夠抵達的極限距離，也就二十餘丈。
而這座峽穀，少數也有一兩百丈，甚至更深。
對此，端木萱倒也沒有強求，畢竟她很有自知之名，自己不可能與封無極那等“傳奇人物”相比。
而且相比起學院內，其他修煉槍道的弟子，自己所達到這個距離，已經將他們遠遠甩開一大截。
此時，端木萱又回頭看了眼身後，迷霧遮擋下，已然看不到韓風的身影。
對此，端木萱倒也不奇怪，自己達到槍意巔峰之境，已經有數年之久，又在碧落穀磨礪兩年，槍意之凝實，遠非一般同階靈武者可比。
而且韓風又是第一次來碧落穀，自然不可能與自己相比。
心中如此作想後，端木萱又繼續凝神感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端木萱一步步向著峽穀深處移動，當她逐漸接近穀中二十丈深度左右，她的前進速度越來越慢，額頭上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絲，顯然已是十分辛苦。
就在端木萱穩住心神，繼續觀摩石壁上槍痕之際，她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啪嗒……！”
端木萱驚詫回頭，卻見到先前已經不見蹤影的韓風，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丈許之遙。
端木萱不由是一驚，而韓風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此刻韓風的雙目精亮放光，正全神貫注的凝視著石壁上的槍痕。
他逐一觀摩著每一道槍痕，待觀摩完一處石壁，便向峽穀深處跨出一步，速度不算快，但卻極為平穩。
見此情形，端木萱眼中不禁露出驚異之色。
在她看來，韓風初次來到碧落穀，估計最多前行個十餘丈，也就達到極限，無法前行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快要追上自己了。
同為修行槍道的靈武者，又是精英榜上的天驕，端木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不覺便升起了一絲好勝之心。
她當即又收斂心神，繼續觀摩，咬牙向前邁進。
然而，此時的石壁上槍痕，所蘊含的意境已經極其強大，對她造成了巨大壓力，即便她咬牙堅持，前行速度仍舊變得極為緩慢。
直至她跨入峽穀二十丈距離時，原本落後她一些的韓風，竟然已經和她站到了同一水平線。
而此刻，韓風的速度雖然也已經放緩了許多，但他卻依舊穩健前行著，並且目光精亮有神，也沒有任何不支之態。
在端木萱暗自驚異之下，片刻過後，韓風竟然直接超越了她，並繼續向著峽穀深處觀摩前行。
見此情形，端木萱心中越發驚駭，不禁繼續發力追趕。
然而，再度前進了一兩丈距離，她已經是滿頭大汗，呼吸承重，明顯感到了不支，而韓風的身影卻在前方的迷霧中，越漸模糊。
終於，當端木萱又勉力前行了丈許距離，在觀摩完一道槍痕後，身形禁不住一個踉蹌，汗水已經浸透衣衫，身軀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端木萱知道，自己已經達到極限，不能再前行了。
轉頭望向前方，卻已經不見韓風的蹤影，對方顯然已抵達峽穀更深處。
雖然心中有些不甘，端木萱終究不敢再繼續前行，否則一旦自身槍意被石壁上的槍意擊潰，自己的槍道境界，反而會受損。
無奈的搖了搖頭，端木萱隻能折返，退出峽穀。
歸途，她又朝峽穀深處望了一眼，心中不禁暗道：“這家夥，真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