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借花獻佛
江滿星轉頭,看見霍深的目光一直放在手機屏幕上,嘴角有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不由好奇,“怎麽了?”
“沒事,”霍深收起手機,“有人想來興師問罪了。”
聽見興師問罪三個字,江滿星的眉頭不由地蹙起,“你又做什麽壞事了嗎?”
結果霍深很委屈,“什麽叫做又,小星星,你什麽時候見我做過壞事嗎?”
一句話,問得江滿星啞口無言。
要說放得上台麵的壞事,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可小事,能數一籮筐。
就拿他之前扔了自己的戒指來說,還不算是壞事嗎?
江滿星心中想著,卻沒開口。
相處這段時間,她也多少摸清楚一點霍深的脾氣,要是告訴他自己把戒指給找回來了,指不定還得再扔一次。
而這一次,怕是要扔到黃浦江裏去!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那就回去吧,珠珠都困了。”
低頭一看,珠珠的確在揉眼睛,困倦的模樣。
“好,走吧。”霍深點頭。
送了江滿星和珠珠回去,霍深又掉轉車頭,去了霍宅。
這個時節即將入秋,窗外不死心的蟬還在拚命嚎叫,白色的梔子花卻已經打了卷,香味濃鬱得久久散不開。
一如霍啟成的慍怒,滔天般滾來。
“找我什麽事情?表哥。”霍深走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順便將腳架在了茶幾上,一副痞子模樣。
傭人見她來了,趕緊就要上茶。
萬一霍深生氣,她保準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去休息吧。”霍啟成卻開口,讓她離開。
傭人偷偷打量一眼霍深的表情,發現這位大魔頭今天沒有非得喝茶的架勢,這才應了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霍啟成和霍深兩人。
有五分相似的模樣下,卻藏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和性格。
霍深盯著看了一陣,突然就笑了起來,“有時候看見你,就跟照鏡子似的,總讓我懷疑,到底哪個性格才是真正的我,表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懷疑你自己其實是個大魔頭,而我才是救世主。”
聞言,霍啟成的眉毛擰成了一個點,很是不悅,“什麽救世主。”
“不是嗎?”霍深仍舊是笑著的,寒意卻從眼中迸射出來,“如果你不是救世主,何必處處關照我的老婆和孩子呢?”
一瞬,客廳裏的炸藥便被點燃了。
霍啟成也就懶得繞圈子,直接問他,“所以你是承認了?”
“是呀。”霍深點頭,眼睛微微眯起,從夾縫中注視著霍啟成的表情,“多虧了你的邀請函,你都不知道,小星星今晚有多開心,如果不是你發短信給我,說不定我也會有很美好的夜晚!”
話音落地,霍啟成的拳頭便狠狠地砸了過來。
霍深來不及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嘴裏瞬間泛起血腥味,鮮紅從嘴角緩緩滑落。
他抬手,用大拇指擦去,“怎麽,你很憤怒?因為你要送給我老婆的邀請函,被我這個正牌老公給拿走了?”
老婆,老公這樣的字眼,深深的刻入了霍啟成的心中。
霍啟成本來想打第二拳的,但手懸在半空,遲遲沒落下。
“表哥,以前我爸的江山你已經搶走了,現在我的老婆你也要搶,未免太過分了一點,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我們還是表兄弟,對吧?”霍深說道。
“滾出去。”霍啟成命令道。
霍深也不爭辯,起身悠然的往外走。
隻是到玄關處的時候,眼角餘光往樓上瞥了一眼,就看見角落有雙眼睛在暗處散發出幽光。
“表哥,下次還有這種好東西,記得再留給我。”霍深說著,重重的關上了門。
霍啟成全身都結滿了冰霜,站在客廳裏遲遲沒有動。
他內心複雜又矛盾。
沒錯,江滿星是霍深的女朋友,也是霍深孩子的母親,倘若有一天嫁到霍家來,那她就是自己的弟媳。
自己要多禽獸,才能喜歡上自己弟弟的女人?
可今天從郊區的廢棄醫院回來,他正好去和MT設計師見麵,得知她馬上要舉辦收山設計展,腦海中就蹦出了江滿星三個字。
那個女人的手機屏保,不就是MT的照片嗎?
現在回想起來,霍啟成隻覺得自己那時候魔怔了。
不然的話,怎麽會在知道霍深在乎江滿星,江滿星也在乎霍深的情況下,還請MT做這樣一份邀請函呢?
MT那時候很驚訝,布滿老年斑的臉上居然有八卦的表情,“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霍啟成就否認,瞬間板起臉,“不是,隻是我的……朋友。”
“你騙人,”MT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舍得為朋友開口求我呢,恐怕是拿來逗女孩子開心的。”
說著,又想起一件事情,“我聽說你好像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好幾歲,沒想到婚後如此有情調,那好吧,麵子一定是要給的,而且要給得很大,除開邀請函之外,我再送你一對項鏈,是我珍藏的,一個給你現在的孩子,另一個,留著給你的二胎吧。”
那對項鏈一分為二,都是半心形狀,但組合在一起,就是完美的心。
霍啟成把藍色的那條給了小景,粉色那條,就打算送給珠珠。
他自然不會再和江影兒有什麽二胎,而珠珠在他心中,也是半個女兒,更何況小景和珠珠關係很好。
他把邀請函和項鏈放在了公司,想讓助理給送去,誰知道霍深就給悄悄順走了。
來了個借花獻佛。
霍啟成心中悶氣久久消散不開,盡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麽。
如果非要給自己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
可這樣的事情,霍深沒少做,他為什麽偏偏對這件事情窩火呢?
思考了半晌,霍啟成也沒給自己找到合適的理由,隻得作罷,轉身回了書房。
殊不知,二樓角落的那雙眼睛仍舊幽幽的窺探,漸漸流露怨憤的神色,如同硫酸,要將視線中的一切都給腐蝕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