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父女決裂
唐天恩覺得唐靜純還是沒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生氣了說:「就算是李無悔有道理,那又能如何,這個世界還有人在跟你講道理嗎?你想身居高位,你想得到擁護,是靠道理的嗎?在這個社會,朋友永遠比道理重要,朋友就是道理,因為很多時候,你遇見了問題的時候,不是道理站出來為你解決問題,而是朋友。如果有天我們的政敵對我們開始了攻擊,我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些朋友,而不是道理!所以,在李無悔和牛大風這件事情上, 我命令你不要管!你只要記住,牛家幫了我們,以前是,以後還會是,你就知道你沒有理由跟他們作對了!」
唐靜純聽得老爸如此蠻狠地態度,不滿地說:「憑什麼?牛家是幫了你當上總統,可是李無悔也救過我的命,難道你的恩是恩,我的恩就可以不當回事了嗎?而且李無悔還是國家的功臣,為國家立下過很多舉足輕重的功勞,國家欠他的,應該不惜一切的維護他,而不是迫害!」
「幼稚!」唐天恩憤然起來罵,「你知道什麼?難道我還沒有你清楚嗎?你的個人恩怨能與關係我們一家人甚至一群人的生死存亡更重要嗎?李無悔是為國家立過汗馬功勞,可那要能如何,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有為國家犧牲的義務,說不好聽點,他們就是國家的棋子。再說得不好聽點,我需要的是於我有利的功臣,而不是於國家有功的功臣。如果國家不在我的手裡了,它再繁華也是浮雲!沒什麼可爭辯的了,這件事情我堅決不允許你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那點個人恩情給我拋之腦後去吧!」
唐靜純也蠻橫起來說:「我有自己的認為和思想,這件事我管定了!就算得不到您的支持,我也會不遺餘力,我不希望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死在殘酷的政治里,我的一生都變得無情無義殘忍至極,我不想自己的心靈一輩子活在沒有光明的黑暗裡,政治是你們的事情,我有我的夢想和希望。」
「混蛋!你真敢這麼做,就不要再回來了!」唐天恩很少有的咆哮起來吼!
「行,既然你可以為了你所謂的政治不顧骨肉親情了,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就這樣吧,我的生死,從此與你無關!」
說完,唐靜純就憤然地掛掉了電話,眼淚在那一霎那再也忍不住,洶湧地奪眶而出。
其實,在很多人眼裡,身為總統女兒,無限高貴和榮耀,但是她的生命里沒有那種最平易近人的親情,所以導致了她性格上的孤傲和冷漠。
這個世界上的人,已經很少有人在乎感情這樣東西,他們只是不顧一切的為了得到更多人的承認甚至去掌控更多人,權力,是令人喪心病狂的毒藥。老爸給過她的溺愛,也許只是滿足他自己內心裡因為角逐權力而空虛下的一個空缺而已,並沒有真正在乎過她的感受,在這件事情上令她看得很清楚。
為了權力的慾望,老爸已經不管國家信仰,不管是非曲直,甚至不管親人感受了。
最狠毒的人,就是平日里老好人一樣的,但在最關鍵的時候露出最猙獰的面目,而她的老爸,國家總統唐天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讓唐靜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無悔,在龍城刑警隊的刑訊室里,她將李無悔打成重傷,準備要他命的時候,他沒有為自己的性命求饒,首先想到的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狗和養他長大的老爸,那種真摯而濃烈的感情才是人世間最為寶貴的東西。
想不到自己和生養自己的老爸之間,竟然比不得平常人和一條狗之間的感情來得那麼令人感動。就算自己有榮華富貴,可沒有那種真正溫暖內心的親情,談何幸福?
但她有著權力慾望的父親所教會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堅強。
她擦乾了眼角的淚,更加堅定地決定要在這件事情上為李無悔做點什麼,李無悔是個好人,他應該有好報!
當她俯視自己內心裡這個堅決的決定時,竟然那麼意外,想不明白自己曾經那麼怨恨李無悔毀掉了自己一個女孩子一輩子最寶貴的東西,有殺他的念頭,如今竟然為了他與自己最親的老爸唇槍舌戰反目成仇!
為什麼會這樣?
也許她是個堅持著自己內心想法的人,這麼執著只是表示一種對父親的不滿與反抗,向牛大風的宣戰吧,她不是個在任何人面前輕易屈服的強者!這就是她的性格!
或許,還因為對李無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情,但她不敢面對這種感情,太過荒唐。
在她人生那些走過的道路上,一直都是一帆風順,沒有任何挫折,有一個一身顯赫的父親,足以讓任何人給她面子,她錯的在別人眼裡那也是真理,她甚至從來沒有聽到過反對的聲音。
但從這個時候起,她要走的路註定充滿了坎坷,走得艱辛!
唐天恩不會讓她順利地把這條路走出來。
掛斷電話以後,生氣歸生氣,唐天恩是了解自己女兒性格的,她說出的事情就會不顧一切去做,這點頗有點像他,為了自己決定的東西,可以六親不認,因為在她心裡只會認為自己是對的 。
所以,唐天恩要防範於未然。
他讓自己的秘書長打了電話給江城區軍事法庭的負責人王川平,告訴他李無悔和牛大風弟弟的事情一定要嚴懲不貸,不能輕饒。,無論誰來求情都絕對不能給面子心慈手軟!
總統發話了,王川平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說實在話,王川平也是軍人,對軍人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他曾經打過真正的仗,是生死戰場活下來的功臣,所以後面爬得很快,屬於上校級別。
他早知道「戰神」特種部隊中的李無悔是個英雄,也和林文山聊起過李無悔,心裡的那桿秤是向李無悔傾斜著的。
哪怕是在牛大風找到他談判之後, 他在口中答應了牛大風會嚴懲李無悔,但是心中卻決定到時候會對李無悔適當的網開一面。
按照道理說,牛大風只是中校軍銜,而他是上校,他比牛大風要高一級官階,只不過牛大風是身在中情局這樣的咽喉部門,直接為總統和神宮政權服務,王川平也不大好得罪。
但想著到時候就算他真的傾斜向李無悔了,牛大風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是沒想到情況巨變,總統唐天恩讓秘書長打了電話來傳唐天恩口諭,對李無悔嚴懲不貸,這可等同於聖旨,王川平不敢不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國民必須對總統惟命是從,軍人更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但想起嚴懲李無悔,王川平多少還是覺得於心不忍,或者根本就覺得不公。所以他還是力所能及的為李無悔辯解說:「其實李無悔犯這次事也是事出有因,而且他還是『戰神』里的功臣,如果重判的話恐怕有點不妥——」
秘書長說:「這是總統先生的意思,我只是替總統先生傳達。」
王川平請求問:「能讓我跟總統先生講幾句嗎?」
秘書長便把目光投向了唐天恩說:「王川平要和您講話。」
唐天恩略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好歹王川平也是打過護國戰爭的功臣,上校軍銜,而且在江城軍區有著一定的聲望。
秘書長將電話遞給了唐天恩。
「有什麼事嗎?王上校?」唐天恩口氣還是比較隨和地問。
王川平說:「剛才趙秘書長向我傳到了總統先生要對李無悔嚴懲不貸的口諭,但我覺得李無悔不應該重懲,而是應該從輕發落。」
唐天恩皺了皺眉頭問:「能說點理由嗎?」
王川平說:「理由很多,其一,李無悔犯事情有可原,是在一種情理之中的衝動下做的那些事情;其二,李無悔是『戰神』里的功臣,他的判決對『戰神』有著非同凡響的影響。所以,還請總統先生酌情考慮。」
「不管什麼原因,事實就擺在眼前,李無悔觸犯了法律。如果李無悔是一般人咱們還可以從輕發落,但正因為他是一名軍人,不知道嚴以律己,不知道以身作則,所以才更應該嚴懲,做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所以,李無悔就是一個榜樣,一個做給所有軍人看的榜樣,他們身為軍人,作為這個國家最精英的力量,更應該堅守一些普通人堅守不了的東西,明白嗎?」
唐天恩如此說,肯定的語氣,王川平覺得說什麼都白搭了,說多了只會讓唐天恩動怒。
事實上,這世間的道理,從來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只看你的嘴巴怎麼說。就像一個律師為一個罪犯辯護一場官司,就算有罪,他也得想方設法地說成沒罪,很無辜的樣子。
如果照唐天恩所說,因為是軍人,犯了事情更嚴懲的話,誰敢當軍人?而且身為一個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的話,沒有一點從輕發落的權利,那他們拼死拼活的為國家為人民,圖的什麼什麼,信仰?狗屁!
身體被冷了不算什麼,但人心寒了,是會出大事的。
但就算王川平這麼認為,卻不敢和唐天恩爭辯,至少有點他清楚,這社會權勢就是道理是,說得更精確一些,領導就是道理,哪怕領導讓你去死,你也要覺得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掛斷電話,他只能為李無悔嘆息得一聲。
正嘆息之時,有衛兵報告,國家安保局官員唐靜純求見。
因為唐靜純與王川平有預約,所以王川平便讓衛兵去帶來,王川平還不知道,唐靜純就是總統唐天恩的女兒。
這是一件非常保密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極少數神宮政權的核心人物以及一些替神宮執行秘密任務的軍方人士,譬如「戰神」特種部隊的最高長官師長林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