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兩難的抉擇
李無悔點了點頭:「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既然湊巧遇見了,就一定會管的。」
邊說著,李無悔在一個樣子還算完整的運鈔員屍體前蹲下身子,看見一顆子彈正中眉心,李無悔暗自吃了一驚。
然後他又看了另外幾具屍體,無論是五四式手槍射出的手槍彈,還是八五式步槍射出來的子彈,包括被來複槍的散彈爆頭,都可以看得見,大凡是正面中槍的,子彈的射擊位置都在眉心處。
這下輪到李無悔的心裡很沒譜了,沒想到劫匪不但槍法准,而且還熟知如此精妙的射擊知識。
「戰神」特種部隊的教官趙世鋒曾為他們講授特戰作戰技巧,當時趙世鋒就曾經問過大家一個問題,如果要瞬間擊斃一名持械匪徒,應該將子彈射到哪裡?
不是心臟,一個人心臟中彈后,還能存活七到十二點七秒鐘,這一段時間已經足夠匪徒殺掉手中的人質,或者是引爆身上的炸藥。
也不是僅僅鎖定匪徒的頭部那麼簡單,人類的頭部直徑有二十至二十五公分,但是人體只有一個地方被破壞才會造成瞬間死亡,那就是大腦的神經反射區!它的位置處於眼睛後方,其大小不足六公分。
所以,真正的特種作戰高手,一旦開槍就要命中目標的雙眉之間!
李無悔仔細的檢查了所有死者,無論是運鈔員還是保安,包括銀行的女性工作人員,一共有八具屍體,被劫匪一槍擊中了眉心之間!
其他背後中槍的,多數的子彈射擊位置正在後腦勺,同理,人腦的後腦勺是神經集中的地方,一槍致命。
連最不濟的槍法也是命中頸部,身體中槍的幾乎沒有。
李無悔沉默了,雖然心裡不願意,但是看著眼前的那些屍體,他必須承認, 這三個劫匪是出自頂級的特種部隊之手,絕對是十大特種部隊中的尖子。
同樣的,他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股火在燃燒,這樣的敗類,一定得殺掉。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是部隊的長官還是地方的領導各種原因激變了他們,迫使他們做出搶劫銀行如此瘋狂的舉動,李無悔覺得,都無法原諒。
在國家歷史上頂級特種兵被逼走上犯罪道路的不是沒有先例,「兄弟盟」殺手集團的創始人,黑道教主李志豪,就曾是十大特種部隊第二的「戰龍」特種部隊頂級特種兵。
而被李志豪一手扶植的「戰神」保鏢公司大哥李登雲也是出自十大特種部隊排名第一的「戰神」,而他李無悔本人也差點被牛大風那王八蛋逼上殺戮之路。
所以,犯罪並不可恥,因為法律有時候很讓人蛋疼。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濫殺無辜,無論是李志豪還是李登雲,他們從特種兵淪為黑道大哥之後,從來不會去做那種對無辜百姓喪心病狂的事情。
如果說運鈔員和銀行保安會攻擊他們,被他們殺了,也無可非議,可是那些手無寸鐵且全不懂殺戮之道的女性工作人員他們都不放過,就顯得太過分了!
一個有良知的人,尤其是一個有良知的軍人,他不會去殺真正的弱者!
所以,李無悔認定,這三個劫匪就是軍人中的敗類。
孫二狗也在一旁忍無可忍的罵:「他媽的也太心狠手辣了吧,連女人都開槍射殺!真是喪心病狂天理不容。」
錢大智也說:「看來他們一開始,除了想搶劫,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開始進行一場屠殺。」
刑警隊長王光明說:「我做警察十多年近二十年了,見過的案子不計其數,但是怎麼嚴重的,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
李無悔說:「這全國來說,這樣的案子都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吧。」
「砰 ——砰——砰砰。」
正當幾人說著的時候又響起了震天價的巨響,聲音從河的方向傳來,感覺得到地面和牆壁都發生了短暫的抖動,像輕微的地震了般。
幾人同時把目光看向河岸的方向。
「炸彈!」孫二狗首先驚呼出來。
「噼啪——噼——啪」,還夾雜著雜亂的槍聲,看來追擊的警察已經與劫匪遇上了,交上了火。
王光明的死路似乎還卡在腦子裡沒轉得過彎來的自言自語:是誰會用炸彈呢?
「當然是那三個劫匪用的!」李無悔淡定卻很肯定地說。
「劫匪用的?」王光明還是一臉的迷糊,「你怎麼會認為是劫匪用的呢?」
李無悔說:「可以從幾個方面來推斷和論證這個結果,首先,警察和武警去抓捕劫犯,所帶的武器都是手槍,頂多還有微型衝鋒槍,不會帶上炸彈這樣的東西。其次,從爆炸的聲音判斷,不是屬於正規軍工廠製造出來的炸彈,而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土炸彈,用玻璃容器加入火藥或者汽油之類的易燃物,在局限的空間里而產生出強大的爆發力。但剛才爆炸的聲音很接近于軍工廠正規炸彈的爆炸威力,所以極有可能劫匪製作土炸彈的外圍材料是選用的金屬容器,而不是玻璃容器。因為從常識上講,玻璃容器製造的炸彈本身殺傷力就要比金屬容器的小。」
王光明顯得特別崇拜的那種眼神說:「以前只是聽說『戰神』是十大特種部隊第一,聽說你們的人本事很傳神,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你們所精通的不只是射擊,還懂得武器的製造,真是了不起的全才。」
李無悔淡然一笑:「和學開車一樣,首先將車子的結構和功能弄懂了,才會更好的駕駛吧。使用武器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不熟知武器的材料和結構,便不能更合理的使用。同樣一樣東西,在不同的人手裡會有不同的效果,就像駕駛員的技術一樣,使用武器,道理也一樣。子彈從槍膛里射出,在有風時的射程和無風時的射程,是不一樣的。軍事和刑事根本就是不一樣的課程。」
王光明始終是那種絕頂的佩服,雖然李無悔只是一個特種兵,沒有軍銜,而王光明好歹是一個縣城的刑警隊長,但他還是在李無悔面前屬於那種說什麼都點頭的態度,因為事實上李無悔的能力超過他不是一點點。
「嘭——嘭——」
爆炸聲時而的響起,衝上雲霄,聲音在城市的上空盤旋迴盪著。
槍聲也時而零星的響著,聲聲驚心動魄。
李無悔看了眼河的方向說:「不說了,我想追擊的警察肯定又產生了傷亡,和這三個劫匪比起來,他們是專業的,你們只是業餘的,我去會會他們吧。」
王光明陪著笑臉:「你們戰神的軍人果然和一般的軍人不一樣,在事情來了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能把國家和人民的事情當成自己的責任,敢於面對最危險的場面,挺身而出。」
李無悔也不理會他的拍馬屁,只是對身邊的兄弟說:「兄弟們,拿起自己的武器吧。」
然後簡單的跟王光明說:「這次搶劫事件的死的很多都是無辜者,家人一下子從天上雲端跌落萬丈深淵,一定悲痛欲絕,要好好安撫,做官,吃老百姓的,多為老百姓做點事情。尤其你們身為刑警,面對著那些罪犯開出的巨大誘惑,多少還是問下自己的良心吧。」
王光明訕訕地點頭笑著,雖然心裡多少對於李無悔的話有點抵觸和反感,覺得他沒有資格說自己,但表面上還是那種說什麼就點頭的態度,他從一個小警察當到刑警隊長,官場和社會的出事圓滑他還是知道的。
李無悔和孫二狗等人回到自己的車裡。
錢大智卻帶著很猶豫的表情問:「怎麼,我們真的要插手這個案子嗎?」
李無悔很肯定的說:「當然了,遇到了,怎麼能坐視不管,那還是咱們戰神軍人的作風嗎?」
錢大智說:「可我們走的時候連長一再叮囑過,別把自己當神,什麼閑事都去橫插一手。你也看見了,這幾個劫匪不是一般的劫匪,水平和我們在伯仲之間,要真較量起來,鹿死誰手很難預料,如果咱們萬一要出了點什麼意外的話,部隊給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錢大智外號「二諸葛」,考慮起事情來比較方方面面俱到,小心謹慎許多了。
李無悔聽到錢大智的話之後,也突然之間顯得猶豫了起來。
是的,如果僅僅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情,他也就順手給解決了,可偏偏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和那三個也同樣經過了特種強化訓練的劫匪較量,他李無悔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把那三個人幹掉,而自己和兄弟們都全身而退。
受傷和死亡倒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重要的是他是帶著「戰神」特種部隊最高長官的命令去執行任務,保衛神宮官員,同時和東瀛鬼子較量,算起來那才是正事。
所以他似乎真不應該把賭注下在這裡,因為這樣一來,只有可能輸沒有可能贏。
如果他在這裡解決掉了三個兇悍的劫匪,也得不到部隊的任何嘉獎,揮一揮衣袖,帶不走一片雲彩。
可要萬一是在這裡出了點什麼差錯,龍城的任務就得擱淺,或者面臨更大的困境,那麼他李無悔就是罪人了,本來他就還是待罪之身,將功贖罪。如果這裡一失手,那就是罪上加罪,不服從組織幾率,擅自主張,率性妄為。
一個人立了功不算功,一個人獲了罪,那各種不是就來了。
「是啊,大智說得對,龍城那裡才是我的正事,我們還是別在這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吧。出了這麼大的案子,肯定首先通過公安機關,然後報告到縣政府和上級公安局,最終會上達神宮去的,這裡的人解決不了,上面自然會派厲害的角色到這裡來處理。」
孫二狗見李無悔在猶豫之間也幫腔著錢大智說。
李無悔看著包括文虎和武國龍等一干兄弟,問:「你們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