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嗜血怪病
老道士應該是南方人,說話時舌頭捋不直,帶著軟糯的口音,聽上去……有點搞笑。
林小月看向老道士,眉頭一挑,“開什麽光!我看你就是個老騙子,把這些金元寶騙走,等還回來的時候,真的金元寶早都被你換成假的了!你這招數都過時了!我三歲時,我們道觀就不這麽幹了,風險太大!”
老道士氣得跺腳,“你胡說八道!女娃娃,貧道看你印堂發黑,命犯死劫,你最近三天內必有血光之災。貧道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你給貧道十萬塊錢,貧道可幫你渡過死劫。”
“我呸!”林小月道,“你才命犯死劫!你個老騙子,你連你小姑奶奶都敢騙,你知道你小姑奶奶是幹什麽的嗎!今天,就讓你知道你小姑奶奶的厲害!”
林小月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幹架。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別墅裏走了出來,正是首富劉成。劉成穿著深藍色的西褲和條紋襯衫,保養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沒有中年男人油膩的大肚腩,反而寬肩窄腰,充滿著年輕人的活力。
看到劉成,厲琰走過去,向劉成介紹我。
我向前一步,“劉先生,你好。”
劉成對著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他看向老道士,恭敬的道,“元真人,您快去看看,我兒子又犯病了。”
這態度前後的變化,讓我想不尷尬都難。
元真人傲慢的瞥我一眼,“女娃娃,裝神棍來騙人,貧道可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話落,元真人跟著劉成進了別墅。
厲琰臉色有些難看,“蘇璃,我再去和伯父說說……”
“說什麽說!”林小月氣呼呼的道,“那個元真人才是個騙子,你伯父信騙子不信我們,這事,我們不管了!”
雖然我也生氣,劉成對我的態度,但一個是鶴發童顏的老道士,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大學生,還貪財。我要是劉成,我也相信老道士。
我來這裏是為了知道,劉彥才的事是否與黑袍有關。我現在連劉彥才的麵都沒見著,當然不能就這麽走了。
我拍拍林小月的手,讓她別生氣。
“小月,想想這些金元寶,隻要咱把這次的活幹完,這些金元寶就都是咱的了。”
林小月聽到金元寶,立馬冷靜下來,她看向我,“蘇璃,劉成隻信那個騙子,這錢,咱們要怎麽掙……”
不等林小月把話說完,樓上突然傳來元真人呼救的聲音。
“要死啦,要死啦!救命……快救我!”元真人痛苦的喊道,“咬死人了……”
我看向厲琰。
厲琰會意,立馬跑進了別墅裏。我們緊追著厲琰進去。
有厲琰衝在前麵,劉家的傭人們也不敢阻攔。
我們一路跑上二樓。
二樓一個房間的門大開著,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旗袍的貴婦在著急的抹眼淚,有幾個傭人攔著她,不讓她進房間裏。
他們在房間門口鬧,我們趁亂跑進房間裏。
此時,劉彥才整個人都掛在元真人後背上,雙腿夾住元真人的腰,雙手抱住雲真人的身體,他的前胸緊貼著元真人的後背,側頭張嘴,正用力的咬在元真人肩頭上。
道袍被血染紅,看劉彥才那股狠勁,像是要把元真人身上的肉撕下來一樣。
元真人疼的滿屋子亂轉。劉成擔心元真人傷害到劉彥才,命令傭人們,去把劉彥才從元真人身上拽下來。
劉彥才雙眼赤紅,嘴唇被鮮血浸紅,有血珠沿著他的唇角往下淌。他的身體繃的緊緊的,赤裸的上身肌肉凸起,像是一頭發瘋的猛獸,準備隨時出擊,撕碎接近他的人。
因為劉彥才樣子太過嚇人,傭人們並不敢靠近。滿屋子就聽到元真人疼的嘰哇亂叫。
“讓開!”林小月推開擋在我們身前的傭人,一手拿桃木劍,一手拿黃符,衝到劉彥才身側。
她手中桃木劍刺向劉彥才。劉彥才似是害怕桃木劍,立馬鬆了口,從元真人身上跳到地上。
林小月口中快速誦念,“赫赫陽陽,日出東方,一切鬼怪,皆離吾榜,急急如律令!”
隨著法咒念完,黃符閃過一抹金光。林小月手指指向劉彥才,黃符瞬間飛出,貼在了劉彥才額頭上。
劉彥才緊繃的身體在貼上黃符後,漸漸放鬆下來。他眼睛一閉,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看到林小月露出真本事,劉成對我們的態度立馬好起來。
“我們家沒接觸過這種事,一時慌了神,還請仙姑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劉成客氣道。
劉成是首富,他的社會地位擺在那裏。他對我客氣,我自然要對他更客氣。
我忙笑道,“劉先生不必在意。劉彥才現在什麽情況?還請劉先生給我們詳細的說說。”
我倆說話時,已有傭人將昏過去的劉彥才扶到了床上。床腿係著繩子,傭人將劉彥才的手腳都綁上。
元真人跟著傭人出去,治療肩膀上的傷口。
門口的貴婦跑進來,守在劉彥才床邊,一邊落淚,一邊說劉彥才受苦了。
“家門不幸!”劉成歎了口氣,走過去安慰貴婦。
我這才有時間打量這個房間。
與厲琰房間的空曠完全不同,這個房間被塞的滿滿的。一張雙人床,一個大衣櫃,電腦桌,書桌,書櫃。在書櫃的一旁還擺著一個玻璃的展示櫃,展示櫃裏擺放著幾十個手辦。牆壁上貼著各種漫畫人物的海報。
劉彥才床頭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張放大的照片,是一群coser的合影。可見劉彥才是個二次元愛好者。
“伯父,伯母,”厲琰走到劉成身旁,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蘇璃他們很厲害。你們把彥才的情況告訴她,她能救彥才。”
聽到厲琰說,我能救劉彥才。劉母眼睛一亮,“你真的能救彥才?是這樣的……”
“還是我來說吧。”劉成打斷劉母的話,他請我們去客廳。傭人上了熱茶後,他才緩緩開口,“彥才回來後,最早是家裏的保姆發現彥才有問題……”
劉彥才突然失蹤,又在兩周前突然回來。剛回來的時候,劉彥才一切正常,並不會像現在這樣發狂。
劉母心疼兒子,讓廚房熬雞湯,幫劉彥才補身體。劉家用的雞都是從農家運過來的活雞,現吃現殺,保證新鮮。有一天,廚房的阿姨去雞舍抓雞的時候,看到劉彥才蹲在雞舍前麵。
阿姨喊了一聲少爺。劉彥才聞聲轉回頭,這一回頭,可把阿姨嚇死了。
劉彥才的嘴裏都是雞毛,滿臉飛濺的雞血。他手裏抓著一隻雞,雞頭被生生咬掉了,他提著死雞的兩隻翅膀,將雞血倒入他身前擺放的一個碗裏。
阿姨當場就被嚇昏過去了。那是劉彥才出現怪異行為的開始,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天了。
我好奇的問道,“他要雞血幹什麽?”
劉成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發病的時候,是不跟我們交流的。我隻知道,他把雞血端進了他房間,後來有傭人去打掃他房間,發現了盛血的空碗。那血可能是被他喝了。之後,他會洗個澡,換身衣服,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我們麵前……”
劉成帶劉彥才看過醫生,可劉彥才各項檢查都正常,根本沒有精神疾病,問他為什麽這麽做,他也不說。可劉彥才對血的需求與日俱增,從最開始每天殺一隻雞,後來到五隻,十隻。最後一次,劉彥才把家裏的三條狗都宰了放血。
“那三條狗,最長的養了十五年,那是陪著彥才長大的。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狗給宰了!”說到這,劉成打個寒顫,心有餘悸的道,“我擔心再這樣發展下去,動物血都滿足不了他,他就要殺人,喝人血了!所以,我把他綁了起來,結果,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綁了一天,劉彥才就發狂了。現在的他沒有清醒的時候,唯一安靜的時候就是睡覺,隻要一醒過來,整個人就處在一種暴躁癲狂的狀態裏。不過好在,他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仙姑,”劉母看向我,一臉哀求,“我兒子這是怎麽了?你能治好他麽?”
聽到現在,劉彥才像是被某種嗜血的東西附身了,可剛剛在房間裏見到劉彥才,我並未從他身上感覺到邪氣。
是附他身的東西太厲害?
我道,“我們要再去劉彥才的房間裏看看。”
劉成立馬同意。
到了二樓房間。房間已經被傭人打掃幹淨了,劉彥才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額頭貼著黃符,還沒醒來。
我問黃鐵柱,“這房間風水有問題麽?”
黃鐵柱搖頭,他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皺著眉對我道,“這屋子風水沒問題,但這屋子有很重的血腥味。”
林小月眼睛盯著牆上的黃金飾品,隨口應道,“劉彥才都喝了那麽多天的血了,當然有血腥味。”
“血腥味不是從劉彥才身上散發出來的。”黃鐵柱走到房門前,關上房門,然後彎腰,掀開地上的毯子,驚叫道,“璃兒,你過來看!”
我探頭看過去。地毯下麵的地板上全是血漬,新的舊的疊在一起,可見往地板上灑血,這種行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林小月奇怪的道,“難道劉彥才取來的血,不是他喝了,是全部灑地板上了?可他為什麽這麽做?”
一個荒唐的猜測在我腦中閃過,我走到窗邊,窗戶前擺著一張矮桌,我讓黃鐵柱把矮桌搬開,掀開地毯一看。
果然,這裏的地板上也灑了很多血。
劉成驚愕的道,“仙姑,這是怎麽回事?彥才把那些血都灑在地板上了嗎?他這是幹什麽?這種行為太不正常了,他是不是要用這些血做什麽壞事!”
淩寒想到什麽一樣,突然開口道,“把這個房間的地毯撤掉。”
傭人將房間地毯撤走,當露出地板全貌的時候,我們皆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