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茶局

  第二十章茶局

  風水是我國傳了上千年的玄學，又稱作青囊術，風為元能磁場，水為流動變化，所以風水學跟我們相術一脈也算是一家，我們稱之為相地術。


  常人不知，便把地形和水流當做風水，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這風水最初指的不過是風邪侵襲的水腫病，之後才有了地脈，山勢這個說法，只是劉伯要跟我說的到底是哪一種，我就不得而知了。


  劉伯的出現的確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他找我來的原因居然是有事相求，這更是讓我這嘖嘖稱奇，只是在說事兒之前，劉伯先給我倒了一碗茶。


  這裡的裝潢並不浮華，但是處處卻透出一絲儒雅高貴，傢具是梨花木的，茶几是大理石的，就連我們用的茶具都是白瓷青花的老古董。


  好東西我雖然沒見過多少，但是爺爺給我看的書里，總有這些裝潢的描述，想必這也是古代名人雅士的一種追求吧。


  我端起茶杯，有模有樣的吹了一口氣，然後先嘬了一小口，之後才一口氣將茶碗里的茶都喝掉。不愧是名門豪貴家裡的茶葉，就是跟我爺爺那十塊錢一斤的不一樣，飲過後唇齒留香，不覺間讓人精神一震，頓覺神清氣爽。


  「看來曉飛不止是有幾分功夫，就連對茶似乎也有些理解啊。」


  劉伯看著我喝茶的一舉一動，不禁開懷大笑，似乎對我的行為格外滿意，想必是這些年沒有幾個年輕人喜歡搞這些東西，而市長卻是茶道中人，懂得惺惺相惜吧。


  我說了聲抬愛，想要追問劉伯的「坎」到底是什麼，不過人家一個國家幹部，在江海市也是數得上的一號人物，我又怎麼敢貿然詢問，自找不痛快呢？


  飲過這一碗茶之後，劉伯並沒有繼續給我倒茶，自己也沒有喝，而是一直眉頭緊鎖，不知在思索些什麼，我只能在一旁乾等，哪怕心中疑惑，也不敢貿然出口。


  市長忽然抬手把面前的茶碗一扣，然後對身後的眼鏡男擺了擺手，那個眼鏡男頓時會意，大步走出屋子，只留下我和劉伯兩個人。


  劉伯從茶几抽屜里拿出四根竹筷，呈井字形擺好，然後將桌上扣著的五個茶碗分別放在東南西北中五個位置，最後將茶壺放在了正中間的茶碗之上。


  我一愣，這劉伯怎麼在關鍵時候又跟我打起了啞謎？

  不過我知道，劉伯這一手叫做「茶陣」，這玩意兒明清時期盛行的很，但是到了民國因為戰亂卻是幾乎絕跡，想不到劉伯年紀不大竟然會這一手，要不是爺爺跟我看的書諸多駁雜，說是相術需要包容萬象，我此時恐怕也只能幹瞪眼。


  「茶陣」大概有三種，一種是泡茶時類似下棋的鬥茶娛樂，另一種是民間鬥茶時評委相互交流的暗號，還有一種是土匪接頭聯絡的江湖隱語。民間的「茶陣」相對簡單，其構成要素簡單，一隻茶壺、數只茶杯，便能幻化出不同的陣形。


  而劉伯使得這一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走的就是這第三流，乃是土匪交流的暗語，而且這也不是一般的土匪暗語，乃是這明清最大的地下組織——洪門。


  這茶陣好在我看過，名字叫做「梅花陣」，是洪門弟兄專門求救用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代表寄託妻子，保佑兒女，敬養父母，救免兄弟。而這正中間的茶壺壓碗表示本人正處於壓迫之中，我想如果我不先破了這茶陣，恐怕劉伯是不會跟我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這破陣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這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代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聖獸，中間則是麒麟，那是王者正主。破了四方則中間死，救了正中則四方亡，說是唇亡齒寒都是不恰當，唯一能解釋的便是牽一髮則動全身了。


  我將正中間的茶壺取下，然後把中間的茶碗翻開，到了一碗茶水，之後端起一飲而盡。


  這就是說我要破了這壓住正主的東西，然後東南西北四方則都得救，喝下這碗茶證明我接下這個擔子，如果不想接受便倒了茶水，之後將茶壺加在正中的茶碗之上。


  見我輕而易舉便破掉茶陣，劉伯也是目透精芒，拍了一下大腿：「好！這下便是萬事皆備，東風不愁，我劉某人這性命身家，可是都要寄托在你小子身上了。」


  原來，劉伯前年批准的政府辦公大樓兩個月前正式竣工，但是建成之後卻有人說這是凶宅，因為這棟樓建了十八層，中國人本能的就會想到十八層地獄，都不肯搬進去辦公，好在政府上面下了命令，強制人們進去，結果進去后當天就出了人命，之後更接連不斷的出事兒，甚至都引起了上頭的注意，省里要求劉伯半月內徹查此事，劉伯這才不得不臨危受命。


  我聽了這才恍然，隨即起身：「劉伯，咱們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大樓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