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運的齒輪
康熙十一年,七月初六
由於曹家兄妹急著趕往京城,畢冉身上還帶著傷以不能放任不管的理由,被極力邀請同行。無奈之下,畢冉只能隨曹家兄妹前往京城。
風和日麗,畢冉和曹暉同坐一輛馬車,他們的馬車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奢華的,雙馬牽引,車廂可以容納八個人,但這麼大的車廂卻只有畢冉和曹暉,外加兩名曹暉的貼身僕人。在清朝像曹家這樣有著包衣身份的世家,以漢人身份享受著比多數滿人都要好的待遇,只因曹暉和曹若蘭有個被皇寵的伯父-曹璽。
雖然包衣奴才這樣的身份,以現代人的目光自然覺得是低下,充滿著貶義,可是在清朝有多數漢人官員擠破腦袋也擔不起奴才這兩個字。
當然像畢冉這樣對歷史的印象僅保留在影視劇中的人,哪知道這些歷史細節,他從來都不會去主動關注和研究歷史,就算他身邊有對歷史感興趣的朋友,他也不會去主動和別人交談,何況人家和他分享的時候,他也是很敷衍,根本沒有聽進去。
畢冉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只是現在的他,鼻子被布條包裹著,樣子很滑稽。在加上鼻子充血過重,導致他的下眼皮也紅腫發黑,無神的眼睛望著窗外,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心裡想這保定府和自己在現世的保定,印象完全不同,雖然按照這個時代,應該算是繁榮了。
曹暉坐在畢冉的對面,他正抱著一本古代獨有的線裝書,看的津津有味,畢冉回過頭問那曹暉:「曹兄弟,你們這麼急趕著去京城做什麼?」
曹暉看著書,頭也不抬很敷衍的回畢冉道:「我有個弟弟在大內任御前侍衛職,受他的邀請去京城玩呀!」
畢冉有些驚訝道:「御前侍衛,是不是保護皇帝的呀?」
曹暉懶散的回應道:「是呀。」
這時曹暉抬起頭放下手上的書問畢冉:「我說畢大哥,你究竟是什麼人呀?我都憋兩天了,不行我今天必須問清楚。」
畢冉有些錯愕,急忙回道:「我能是什麼人啊,不過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唄!」
曹暉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畢冉:「我不信,你包裡面有我從未見過的衣服,你的頭髮也是我從未見過的,更不用說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畢冉打馬虎眼道:「天下之大,你沒見識過得東西多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別和我來這套,我想我妹妹若蘭也對你這個人充滿著好奇。」
「你這個人,絕不簡單。」
曹暉拿著書在手裡敲了敲,質疑畢冉的身份。
「我就是這麼個簡簡單單的人,哪有什麼複雜。對了從這裡去京城要多久呀?」:畢冉刻意的想轉移話題。
曹暉不想就這麼被畢冉搪塞過去:「你不說清楚,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面對曹暉這樣的人畢冉有些苦惱,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的來歷,無奈之下只能回道:「那個,我有些困,我眯一下眼。」
「誒,你別想裝睡,搪塞過去。喂,別睡,不準睡!」
畢冉任憑那曹暉怎麼叫,都閉著眼不理他。過了一會,曹暉覺得沒意思了,便又拿起書開始看,嘴裡還喃喃道:「總有一天我會搞清楚的。」
曹家兄妹的馬車隊緩緩的駛出了保定府,出了城門往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這時畢冉和曹家兄妹所不知道的是,之前綁架曹若蘭的那批人,一直都跟著他們……
危險還在延續著。
……
……
晦暗的房間,灰黃的燭光。
有限的亮度,讓房間內充滿了詭異,肅殺的味道。
內牆,整面牆畫著一巨幅的白睛吊額虎畫像,一個人背著手面對著畫像,灰暗的環境根本看不出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什麼,但卻能看到他腦後那細細的辮子。
房間有兩排木柱,每排都有三根木柱,木柱旁都各自站著一個人,他們都低頭不語。
早前和老者交手的那位舵主,拄著拐杖站在房間中央不敢說話,而在蠟燭火光下可以看出那舵主臉上寫滿了不安。
「泰圖,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好,你作何解釋?」
威嚴的聲音,嚇得那叫泰圖的舵主急忙跪在地上,連續叩頭:「主上,屬下也不想呀,有個不明來路的老頭突然出現,救了曹家那小姑娘。」
「來路不明?你帶著六七個人都敵不過一個老頭?」:站在畫像前的人轉身指著跪在地上的那泰圖怒斥道。
泰圖跪在地上,弓身伏地大氣都不出:「那老頭,功夫了得,屬下右腿被他僅用一根樹枝就打斷了。」
站在畫像前被泰圖尊稱為主上的人,似乎並不想聽他多做解釋,從袖口拿出一把短小的彎刀丟到泰圖面前冷冷的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得。」
那泰圖抬頭看了看扔在自己面前的彎刀,嚇得臉色發白,懇求道:「主上,再給屬下一個機會,這次絕對不會再搞砸。」
「機會?我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
「我們已經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了,再失敗有何顏面面對瓜爾佳的列祖列宗。」
「你自我解決吧,不要逼我親自動手。」:那主上冷冷的說道。
泰圖手顫抖著拿起彎刀,閉著眼睛,將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準備自我了斷。
「怎麼這麼想不開,要自裁呀?」
房間暗處走出個年輕人,他身著黑色長袍馬褂,頭髮卻不是清朝標誌性的剃頭垂髮,而是整潔的板寸頭,頭髮側邊有一道貫穿半個腦袋的划痕。
這種極其不協調的裝扮,讓在房間的裡面的人都覺得異常的詭異,這個年輕手裡拿著一把摺疊小刀在一根小木頭上面雕刻著什麼。他的眼眶發黑,像畫了煙熏妝那樣。
他咧著嘴輕蔑的神情,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內部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我請你來是希望你能協助我們對付康熙!」:那主上不滿道。
「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但就憑你這樣也想推翻康熙。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年輕人捂著嘴笑道。
「那你有何高見?」:那主上問道。
但年輕人沒有理會那主上,而是走到泰圖面前蹲了下來咧著嘴笑著問道:「聽你帶回來的手下說,在抓那曹家小姑娘的時候,有個人拿著奇怪的東西,一觸碰就全身發麻是吧?」
泰圖用袖子抹了抹頭上因緊張冒出來的汗回道:「是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物!」
年輕人拿著他那把摺疊刀在泰圖臉上輕輕的劃了划,故意小聲的說:「把他給我抓回來,你就不用死了!」
那主上卻對年輕人怒道:「你想幹什麼,利用我人給你辦事?」
年輕人歪著頭看著那主上說道:「你把那個人抓來給我,我就教你怎麼搞倒康熙,這是我的交易條件,懂嗎?」
「好,最好你說到做到,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主上威脅年輕人。
「你是在威脅我嗎?很不巧,我不怎麼喜歡別人威脅我。」
那主上話才剛說完,那年輕人就在泰圖面前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身後,而他手中的那把小刀已經無聲無息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主上嚇得冷汗直流,聲音顫抖的說道:「怎麼回事,你是想殺我嗎?」
年輕人靠著那主上的耳朵邊輕聲說道:「不殺你,你還有用!」
說完,年輕人又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身邊,而房間里除了泰圖和自己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年輕人再次出現在自己正前面,那主上嚇得後退幾步說道:「你是什麼,用的是什麼妖術?」
年輕人甩了甩自己摺疊刀上的血,咧著嘴發出那種詭異的笑聲:「你不該問問題的,再問你的下場會比你那些手下更慘。」
「這個世界,我不太喜歡,最好是亂糟糟的才好玩。」:年輕人又用摺疊小刀雕著手裡的木頭,話剛完就又在那主上的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主上嘴裡驚魂未定的喃喃道:「這是瘋子,一定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