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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沿途(求收藏,求推薦,求評論)

  從馬家灣啟程后,畢冉他們乘坐的官船一直沿著運河南下,由於在冬季,在運河上段部分太冷,所以畢冉他們幾乎很少出來甲板外面,運河兩岸空曠,沒什麼阻攔吹過來的寒風,因此行進中的船隻,感受到的寒風更加強烈,更加刺骨。

  畢冉因為上次在行宮吃了很大的虧,所以現在那支手槍幾乎是隨身攜帶,就是害怕有突發事情。

  穿著厚厚的冬季衣服,畢冉覺得自己就好像個粽子一般,不過這季節,大家普遍都穿的跟個粽子一般。畢冉也算是運氣好的了,最起碼能攀上曹家所以現在基本衣食無憂,衣食住行都是曹若蘭或者曹寅給操辦,畢冉自己感覺有點吃軟飯的意思。

  或許命運就是如此吧,有失必有得,畢冉來到這個世界,遭遇過的事情一般常人確實難以想象,所以雖然不是很心安理得,但誰也不會拒絕來自物質方面的回饋。

  在古代,畢冉覺得每一次出遠門都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交通工具的匱乏,再加上效率低下,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浪費在沿途之中。

  一路從運河主幹走,按照船的正常速度要兩到三天才能到到達天津,按照畢冉粗劣的計算,這船行駛的速度快的時候能接近三十公里每小時,慢的時候比七八公里每小時,再加上可能沿途需要靠岸補給,下岸買點東西。怎麼也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揚州。

  畢冉和索額圖計算過,如果這一路船隻不靠岸,而且一路順暢的話,可以在二十五天之內到達揚州。

  現在是康熙十一年,接近十月中旬,那麼最終到達江寧得是十一月下旬,按照這麼估算,那曹暉已經比自己這一伙人提前半個多月啟程前往江寧,估計這會最多也就走完四分之三路程,還得十幾天才能到家。

  畢冉和曹若蘭在閑聊的時候問過曹若蘭:「你們是幾月份開始從江寧出發到京城的?」

  曹若蘭想了好一會才回答道:「我和曹暉哥哥是五月下旬開始出發,一路走走停停,七月的時候才勉強進入直隸。」

  畢冉聽了之後,不免有些驚呼道:「我了個乖乖,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到京城。」

  這麼一想也對,交通運輸是限制社會發展的一大屏障,難怪自古以來諸如漕運、海運這一類交通生命線都要緊緊的攥在統治者的手裡,還要委任高級別官員來管理。

  敢情這交通樞紐控制在誰手裡,誰就是大哥呀。

  行駛了兩天左右進入天津,來到有名的天城。畢冉的官船走的是北運河河道,來到三岔口,這個和南運河以及海河交匯的地方。

  船要進入南運河河道,繼續南下,三岔口這裡由於是交匯處,所以來玩的船隻很多,即便現在是冬季,漕運依舊十分繁忙,要知道每年都有接近四百萬石的漕糧要從滄州運往京城,主要是這條運河還承載著大量的瓷器,鹽,煤等貨物的運輸,因此南北物資的融匯給天津沿河兩岸帶來了十分繁榮的經濟。

  索額圖雖然是保和殿大學士,但也兼任著戶部尚書的頭銜,雖然戶部大部分公務實際上是由左右兩位侍郎打理,作為戶部最高官員,國家的經濟情況他其實是比康熙了解的更深,所以剛剛認識畢冉這個人的時候,對畢冉口中的論述他其實是嗤之以鼻的,結合他所掌握的國內經濟形勢,他覺得畢冉簡直就是滿口胡謅,因此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畢冉。

  要說這索額圖為何突然對畢冉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並且還很是器重畢冉。終其原因也是畢冉在行宮一事中的表現。這個畢冉不知為何能笑著接受自己輪番的奚落,在最重要關鍵的時刻提醒自己應該如何擒拿賊人,促使自己內心的厭惡感直線減低。

  本來索額圖為畢冉邀功其實就是想試一下畢冉這個被品性,試試這個人是不是那種貪圖虛榮,不學無術之徒。令索額圖意外的是畢冉居然會推辭,這讓索額圖有些刮目相看,覺得畢冉為人雖然磨磨唧唧的,但是內心卻光明磊落,且不求功名利祿。單憑著幾點以及讓索額圖認為畢冉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這時畢冉和索額圖高談闊論,聊著這一路以來的所見所聞,畢冉時而吐槽,時而正兒八經的說著自己的見解。

  而索額圖覺得畢冉所說的東西,有些時候自己聽的不太明白,什麼通訊,什麼GDP的,完全不明所以。

  索額圖和其他與畢冉接觸的人一樣,老早之前就已經發現畢冉的言行舉止和尋常人不一樣,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索額圖心想:「應該皇上看上的是他身上那格格不入的感覺吧?」

  不過這兩天下來,天天喝酒聊天,索額圖倒也不端著官架子,與畢冉以及曹寅嬉嬉鬧鬧的,直接就稱兄道弟的,差點沒燒黃紙拜把子。

  主要是畢冉的性格問題,外向逗比,嚴重話癆,喝了點酒就開始喋喋不休,而索額圖很喜歡抓弄畢冉,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曹寅正常一點,但卻是個悶騷型的,一般很少接話,但一開口就是補刀。

  一天復一天,索額圖沒有決定在天津靠岸,決定到滄州在靠岸補給,這天已經是夜裡,周邊來往的船隻很少,要隔很久才能遇到一條船。

  畢冉在船房裡脫下帽子,感覺腦袋涼颼颼的,其實一個多月前,他就已經找了個剃頭師傅把自己的頭髮給剃了,留著腦後的一小撮,拜託曹寅去找了條辮子,想了很多辦法才把這辮子接到自己腦後那一撮頭髮上面去,現在他腦後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這頭髮的假的。

  他用手摸了摸真頭髮和假頭髮的連接處,這連接的地方其實用一塊白玉做成蝙蝠型的辮飾,因為畢冉的假辮子內有黑色的絲帶,假辮子綁在真頭髮的時候會明顯看到連接處的突兀感,因此用蝙蝠狀的辮飾裝在真假髮的連接處,這樣可以起到掩蓋的作用,也起到了裝飾作用,因為是假辮子,所以辮梢繫結藍色絲帶之後並沒有用寶石金銀的墜角。

  畢冉在剃光頭髮之後,還是有些心疼的,畢竟這一天烏黑油亮的頭髮,說剃就剃了,很捨不得,但是沒辦法,時代不同,為了不讓別人老是圍繞這自己身份的問題,只能入鄉隨鄉搞個清朝髮型。

  畢冉在開始搞假辮子之後,才發現,原來清朝的男子也很愛美,雖然剃頭垂辮這樣的髮型確實不怎麼敢恭維。

  有錢人,或者那些王公大臣都喜歡在手上戴著大大的扳指,還有各種鑲著寶石的戒指,腦後的辮子,會在辮子的分股里綁入形狀不一,大小不等的金銀玉石的裝飾,長辮尾梢會綁上墜角以防止辮子胡亂擺動。

  這些裝飾品做工講究,十分精緻,有很多不同的形狀,有蝙蝠狀的,夾綁在辮子最上端,也就是腦後部位,也有圓筒形的,定製化的情況比較普遍,有些人為了突出自己的性格,做成蛇蠍狀的,半月狀的等。

  墜角的樣式就更加多,並且多數會鑲嵌各種寶石。

  畢冉也總會吐槽,每一個時代都會有追求極致奢華的有錢人,古代無論男人女人,裝飾品的種類花樣繁多,確實出乎畢冉的意料。

  畢冉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身上唯一的裝飾品就是戴著手上那塊萬國手錶了,這塊手錶對於現在這個時代來說,其精細的手工,體現出了工業設計的極致美感。

  索額圖和康熙見畢冉手上戴著的表都感到好奇,並且併發出強烈的興趣,環繞著這塊手錶的已經談論過很多次。

  康熙貴為皇帝,倒不會表現的很想畢冉送這塊手錶給他,畢竟礙著面子不好意思開口,而索額圖不同,動不動就纏著畢冉把表送給他,甚至想用內城一套四進院的府邸跟畢冉換。

  如果是在現代,或許畢冉會毫不猶豫的就同意用表換一套四進院的四合院。要知道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在燕京一環內有一套四進的四合院,這麼塊手錶算的了什麼?

  可惜現在是在清朝康熙年間,這塊手錶是現在的工藝水平無法複製的,是孤品,價值簡直無法估量,而且這還是自己穿越過來后唯一的隨身品。

  無論是意義還是價值上面畢冉都不可能將這塊手錶送給任何人,哪怕是曹若蘭,自己也不願意送出去做為定情信物。

  想到這,畢冉這個煙鬼又拿出一根煙點著,慢慢的吐著煙圈,感受船微微的搖晃。想著穿越來之前在二十一歲世紀的過去。

  「扁舟如葉片帆孤,少霽臨江得句無。雨竹似人扶酒病,風松學我捻吟須。」

  這一聲吟詩聲,畢冉很是共鳴,心裡估摸著是曹寅又在借酒抒發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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