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前世冤家
徐醒他們五個後來都沒多說什麽，收下了秦奮給的卡，重重道了聲“謝謝”，出了飯店，就各奔東西了。
兩年來，他們第一次沒有繼續跟著秦奮。
兩年來，他們第一次放鬆了始終緊繃著的那根弦。
二樓包間窗前，秦奮看著五個人離去的背影，心裏沉重地歎息一聲，暗想，這樣也好，這樣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回到家裏，秦奮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時勢造英雄，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英雄，在90年代末的北江，範榮憑借過人的膽識和厚重的義氣，聚集了一幫兄弟，那個時代，大家不圖發財、不圖地位，全憑著一股勁凝聚在一起，這一聚，就是幾十年。
時代變了。
人也散了。
北江人茶餘飯後或許還會偶爾說起範榮這個名字，但他已經成為曆史，再也翻不出一丁點浪花。
推此及彼，秦奮明白了秦富城為什麽會害怕，為什麽會這麽急著找接班人。
爺爺怕來不及，怕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富城集團這個大廈失去支柱，會一朝傾塌。
這一夜，秦奮輾轉反側，被各種夢境困擾，睡得很不踏實。
……
再睜眼時，竟然已是中午了。
醒來的秦奮肚子咕咕叫，昨晚的飯局氣氛壓抑，他壓根就沒吃幾口菜，喝得全是酒，回來後一泡尿就全倒幹淨了，現在肚裏沒食，餓得難受。
起來簡單洗漱，穿好衣服下樓，食堂不想去，順著學校後門往小飯店集中的一條街溜達。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四川老板娘開的那家小飯館，秦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抬腿就進了門。
飯店裏隻有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在吃蓋飯，這會兒飯也不吃了，正聚精會神地抬頭看電視裏播的巴薩中國行，畫麵裏，是一幹巨星在昆明基地訓練和與周圍球迷親切互動。
秦奮見過老板娘的丈夫，很帥的一個男人，但似乎因為生活和心情不好，看上去有點憔悴。
秦奮進屋，老板回頭看了一眼，沒動身，繼續坐著看電視。
老板娘過來招呼他，秦奮隨便點了兩個菜，興致勃勃地看電視裏那堪稱瘋狂的歡迎圍觀現場。
菜是老板娘做的，也是她送過來的，又給秦奮盛了一碗飯送過來，見暫時沒客人，老板娘脫去圍裙，坐在老板身後，邊看電視邊休息。
秦奮低頭吃飯，看幾眼電視，再悄悄瞄幾眼美豔的老板娘，莫名的就想到了孔立跟他說的話。
坐在這裏，秦奮真的有點懷疑，孔立說的是真的嗎？這樣不可方物的女人真的會看上他？
老板娘知道旁邊吃飯的男學生在偷瞄她，她坐在這兒休息本意也是秀一下自己的風情，讓這些男學生以後常來照顧生意。
她知道丈夫很反感這樣，可又沒有更好的攬客方法。
小店位置相對偏僻，又沒掛牌子，學校開學時新老顧客口口相傳生意還不錯，這一到寒暑假，慘淡得不得了。
今年暑假，靠的是丈夫開一輛二手麵包車，到出租司機聚集的地方賣盒飯，和孔立免費幫忙送外賣，才在兩邊家裏都有事需要錢的壓力下撐過來。
想到告訴她隻要沒出區，無論多遠的生意都接，騎著一輛破自行車，腳不沾地送外賣的孔立，想到自己和他在醫院附近的小賓館裏，糊裏糊塗又瘋狂無比的一次，看著身前丈夫頭上已經蓋不住的白頭發，想到一年多來丈夫時硬時軟多數時候軟的小兄弟，老板娘心裏五味雜陳。
她問自己，當年那麽多人追求自己，一雙手扒拉著挑，怎麽就鬼迷心竅挑中了沒錢、沒家世、沒技術、沒工作，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什麽都沒有的丈夫？命不好也就算了，運還不濟，年紀輕輕就因車禍致殘。這也都能忍，誰知丈夫在夫妻生活上越來越不自信，然後還對兩人商量好的經營手段疑神疑鬼。
哎，疑神疑鬼，疑神疑鬼，疑來疑去果然有了鬼。
就在昨天，中午時候孔立來店裏，老板當時正在外麵賣盒飯，孔立在後廚給了老板娘三千塊錢，說讓她補上剩下的三千窟窿。然後血氣方剛的男孩在後廚向她求歡，她怎麽掙紮，怎麽小聲告訴他不可以，都不能製止欲火上湧的孔立。
沒辦法，老板娘用力地把錢甩在孔立臉上，盡力壓低了聲音，用含淚含恨的語氣問：“你前腳給我錢，後腳就要我，你當我是什麽？你天天圍著我轉，就是為了這個嗎？”
孔立被她說得愣了，好一會兒，鬆開老板娘，看著她的臉說：“我不是，真不是，我就是想你，一會兒看不見你就想，想得要爆炸一樣。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愛上了你，隻要你肯跟我，等畢業我就跟你結婚，我賺錢養活你，真的。”
老板娘什麽也不說，隻是直直地看著孔立。
孔立不敢跟跟老板娘對視，撿起散在地上的錢，遞給她。
老板娘不接，孔立就拉開老板娘係在腰間裝錢的腰包，把錢放進去，扭頭走了。
第二天，他又像往常一樣過來幫忙。
老板娘覺得，相比丈夫，孔立更像自己前世的冤家。
……
秦奮不關心誰是老板娘的冤家，他更關心江瑤能不能早點回京城。
昨天被孔立的話撩撥了一下，今天又對著老板娘的側身想入非非了一會兒，範雨琪得病以來始終沒碰過的女人的秦奮有點欲火中燒。
回到家，他給江瑤發了一條微信：小生又中了奇淫合歡散，望女俠搭救。
沒隔多一會兒，江瑤回複了：一個人在滬市真沒意思，你要能來滬市，我就考慮一下你說的。
秦奮激靈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回複：你說的是真的？
江瑤回複：好話不說第二遍。
秦奮回複：明天我就去買機票，你準備好迎接我吧！
江瑤回複：.……我開玩笑的。
秦奮回複：晚了，我手機裏有聊天記錄為證。
江瑤回複：.……困了，睡覺。
秦奮回複：就知道你要說這句了，等我電話！
江瑤回複：你真來麽？有這麽想我？
秦奮回複：想得不能自拔。
江瑤回複：你這詞兒用的不好，晚安。
秦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