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反擊（五）
電話通了，江瑤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慵懶。
秦奮問：“在家幹什麽呢？”
江瑤說：“做公務員考試練習題呢。”
秦奮問：“晚上吃的什麽？”
江瑤說：“水果沙拉。”
秦奮問：“幹嘛不吃飯？”
江瑤反問道：“你走之前把體重秤拿出來放在門口是啥意思？”
秦奮笑了：“我是想看看我出來一圈回去能不能瘦一點。”
“你胡說。”江瑤反駁：“你就是怕我在家吃東西！”
“姐，真不是。”
江瑤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事情辦的怎麽樣？”
“還行吧，比期待的差，比預料的好。”
“你現在在哪？”
“青島。”
“我說你住在哪？”
“賓館。”
“我聽人說賓館裏都有……特殊……服務……”電話裏，江瑤的聲音越來越小。
秦奮說：“我住的這家沒有。”
“你問了？”
“.……”
“事情辦完了早點回來。”
“我知道，放心吧。”
秦奮已經沒心情吃飯了，在房間裏泡了一桶方便麵，胡亂吃了兩口，倒進馬桶衝走了。
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時候，電話響了。
沒看號碼接起來，電話裏傳來一個女聲：“還在青島麽？”
秦奮還沒徹底清醒，應了句：“在，你誰啊？”
對方說：“我們中午剛見過，這就忘了？”
秦奮立刻想起那個女軟件工程師。
“哦，沒忘沒忘，找我什麽事？”
“你住在哪，我們當麵說。”
“什麽事不能電話裏說？”
“還是當麵說吧。”
“好吧，金棕櫚假日酒店，722。”
“好，半小時後見。”
放下電話，秦奮看看表，現在已經9點半了，再過半小時就10點了。
不到10點，響起了敲門聲。
秦奮打開門，看了門外的女人好一會兒，愣是沒把她跟中午剛見過麵的女工程師對上號。
女人當然知道秦奮為什麽發愣，輕聲說：“這是我最漂亮的衣服。”
秦奮把她讓進房間，看著女人背影，心說：這不光換了身衣服，還特意跑去把頭發做了吧？幹啥，要相親？
隨後把包放在電視櫃上，女人問秦奮：“下午聶征跟你要多少好處費？”
秦奮覺得跟聶征已經完全沒什麽好談的了，但是衝著廖純的麵子，不能太冷落這個女人，就說：“要200萬。”
女人問：“合同呢？他怎麽說？”
“四年2000萬。”
女人哂笑一下，說：“2000萬？真簽了，能落到公司1000萬都不錯了。你們談崩了吧？”
秦奮不置可否。
女人往秦奮身前湊了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身價倒挺豐厚。”
秦奮借機倒水，走開了，問她：“你電話裏說有事要當麵說，說吧。”
女人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四下打量，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邊脫外套邊說：“第一部分剛才已經說完了，第二部分要麵對麵坦誠地說。”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秦奮這個有過兩段戀愛經曆的男人要是再聽不懂，就不用混了。
他還是很紳士地把紙杯遞給女人。
可惜他說的話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我對你沒興趣，換了漂亮衣服，燙了新潮發型，也沒興趣。”
“你是說我不漂亮？”女人絲毫不介意秦奮話裏的諷刺：“好吧，可能你身邊的女人都比我漂亮，沒關係，你對我沒興趣也沒關係，你對女人有興趣就行。”
邊說邊脫裙子、絲襪、文胸，直到脫無可脫。
她對自己最滿意的地方似乎是胸部，為了吸引秦奮目光，又把脫掉的小開衫穿上，沒係扣子，半敞著，隱隱約約。
女人整個坐到床中央，麵對秦奮微微分開雙腿，輕聲說：“你不用擔心，我是良家。”
秦奮視力一向不錯，一眼看過去……
粉的！
這個地點，這個時間。白天因為碰壁憋了一肚子氣的秦奮，兩個多小時前隔著電話聽了羅健和於莎莎幾聲喘息的秦奮，和範雨琪形同陌路一年多這期間再就沒碰過任何女人的秦奮.……對坐在床上的這個頗為性感的尤物確實沒什麽抵抗力了。
女工程師從長相到身材都是過關的，白天見麵的時候，隻覺得她穿著打扮比較保守，沒什麽亮眼的地方。
現在她不保守了，就，很誘人。
秦奮還是咬牙堅持著問：“你想要什麽？”
女人整個人躺了下去：“我要對付聶征。”
秦奮問：“聶征？”
女人說：“他騙了我，我要報複他。”
“為什麽找上我？”
“他正準備出國。”
秦奮還是問：“為什麽找上我？”
女人說：“你說他下午跟你要200萬回扣，我這還有不少材料，加上幾個老同事的證言，算上你的，我就能讓他吃官司，出不了國。”
秦奮說：“你報複心這麽強，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算計我？”
女人安靜了一會兒，說：“你手機能拍照嗎？”
“有什麽關係？”
女人說：“這樣，我給你拍，你有我的豔照，我要是算計你，你可以讓我身敗名裂。”
秦奮忽然歎息一聲：“他再怎麽樣你，你也不至於這麽玉石俱焚吧？”
女人問：“你不幫我？”
秦奮說：“你穿上衣服吧，我給你寫一個證詞。”
女人走下床，從自己包裏拿出紙和筆，還有一個證詞範本。
秦奮在寫字台上寫證詞，女人就那樣站在一邊看，秦奮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沐浴液和香水混雜的味道。
秦奮覺得自己判斷錯了。
這女人很會裝扮自己。
至少，她知道選擇什麽樣的浴後香水，能讓浴液味和香水味不衝突，反而相得益彰，更吸引人。
鬼使神差的，也許出於對江洋同類的警惕，或者因為反感聶征的做派，秦奮把自己和聶征的對話錄了音。
不知道是這個女人運氣太好，還是聶征出國在即放鬆了戒備，鬆懈大意至此。
索取200萬回扣，遞到法院絕對算個事兒了。
這錢不管他拿沒拿到，起碼要算個有經濟犯罪傾向。
但秦奮現在還不準備拿出錄音。
寫好證詞，簽了名，看見女人從包裏拿出一盒印泥，秦奮苦笑一下，在證詞上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