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享受過程
到家的時候，發現江瑤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洗水果。
滬市宣傳部今年公務員招錄名單公示期已過，江瑤現在已經是國家幹部了。
江瑤父母在家裏小小地安排了一頓酒席，為了避嫌，請的人不多，但都是重量級的。
最起碼在她們家那裏，是重量級的。
江瑤也正式成為江鴻的接棒人，很多人心裏都清楚，隻要江瑤再邁一步，江氏家族就能徹底鳥槍換炮。
所有人都存了這個念頭，隻有江瑤不知道。
她正在憧憬著自己提前一年去滬市站穩腳跟，明年秦奮畢業後，或者考公務員，或者找工作，去滬市跟她匯合，兩人在滬市一起打造一個比家屬樓這裏更溫馨的家。
可是秦奮自己心裏清楚，短期內他是絕對不會去滬市的。
且不說滬市魔都之名如雷貫耳，他的好多機會，都在京城。
他的好多事業，好多想法，都隻有在京城才施展得開。
在京城，他有信心憑著眼光的優勢，打拚出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麵，離開京城的秦奮，不說泯然眾人矣，也等於廢了一大半武功。
可是他沒有跟江瑤說，他也不能跟江瑤說。
秦奮隻想在江瑤走之前，兩人平平淡淡地度過她畢業前的日子，一起做飯做菜，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遊泳，如果時間來得及，他想帶江瑤去自己的俱樂部看看，玩一玩。
即使秦奮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但他沒有太過悲傷。
更多時候，他執著的不是長久的擁有，而是曾經一起牽手，見證過，體味過。
因為在秦奮心底裏，有一個他自己一直都不敢觸碰的念頭，那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拚命打下的一切，會不會有一天因為秦富城的衝冠一怒，就全部化為泡影。
如果那是他的命。
所以，他是真正的享受過程。
秦奮對江瑤的愛，在某些地方已經超過了愛範雨琪，也正因為這種愛，他不能用自己的感情捆綁踏上青雲的江瑤。
江瑤有江瑤的命途，她的未來可能應該無限璀璨，而不是陪自己徜徉家園，然後在自己突然失勢的某個早晨哭泣。
一直以來，秦奮做事、創業、賺錢，他改變的似乎都是自己的命運。
可是，還是因為他的一個決定，決定把範雨琪帶來京城，導致她失去自我。也因為他加入了909，並且賺了錢，所以孔立才越陷越深，身陷囹圄。
沒有他，也許範雨琪更快樂。
沒有他，也許孔立不會哭。
所以秦奮對觸碰身邊人的命運，心懷戒意。
尤其是，秦奮不能確定自己的伴侶會不會是範雨琪。如果是，他要求江瑤為他放棄太多東西，可又困於宿命的安排，不能和江瑤結為伴侶，他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
當婚姻還是秦奮心裏對愛情的唯一承諾和兌現方式，奠定了宿命，又偏離了宿命軌跡的他，沒有腳踏兩隻船的快感，隻有左右不舍的兩難。
每次看著江瑤，秦奮一會兒想將這個可愛的女人攥在手心，一會兒又想放她去更高更廣闊的天空飛翔。秦奮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狠下心，跟江瑤一夜雨露，會不會就能幫自己下決心？
可是他又害怕，他怕有朝一日江瑤恨自己。
所以他寧願讓江瑤完整地走，寧肯以後他恨自己，或者恨江瑤。
俗人一個，就算對別人再狠，內心深處終有禁區。
5月21日，管院、外語、傳媒、文法四個學院聯合搞了一台晚會。
舞台搭在秦奮曾經常駐的A8後門附近，組織者拉來了可口可樂的讚助，燈光、音響、舞台還都很像那麽回事。
晚會的主要力量來自主辦的四個學院，但其實各學院都有人參加，算得上一次小型的校內歌手聯歡。
晚會前的校內宣傳做得很足，食堂、寢室樓、主樓、圖書館、體育場……幾乎所有公告欄上都貼著宣傳海報。
可惜，整天穿梭在俱樂部和家屬樓之間的秦奮，一直沒看到。
21號這天中午，秦奮人還在俱樂部指揮施工，接到了林凡的電話。林凡告訴他，晚上有一場晚會，他要代表學院上台演出，讓秦奮準時去捧場。
若是別人，沒準秦奮聽過就算了，八成不會去，可是林凡特意打了電話，秦奮是一定要回去的。
江瑤最近行蹤不定，似乎她爸爸在京城辦什麽事，江瑤經常去賓館陪他爸爸。
下午，秦奮早早回到家屬樓，洗了澡，定好鬧表，爬到床上睡了一覺。
沒辦法，他最近有點用腦過度。
親身參與進去才發現，這麽大一個工程，真的是很累人的活兒，難怪一個多月下來，楊勳人都瘦了一圈。
秦奮覺得最後結算時，真應該多給老楊點辛苦錢。
過了5月中旬，秦奮的財務狀況好轉了很多。
首先是廖純的遊戲部蒸蒸日上，效益一直在增加。
其次是天氣漸暖，誠信自行車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再者，前陣子簽運動員的支出，比他預計的要少一截，這讓他省出一部分賣歌的錢在手裏留作機動。
夕陽把房間染成金黃色的時候，秦奮床頭的鬧表響了。
簡單洗了一把臉，套上衣服，向8號和9號樓之間走去。
到地方的時候，人已經不少了，好些人是帶著板凳來的。女生大多數是結伴來的，要是其中有美女，周圍的男生肯定不看舞台，偷著瞄人。
最興奮的是大一的學生，除了去年迎新時的幾次晚會，校園裏一直沒有什麽像樣的娛樂活動，讓好多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的孩子很是失望。
等了幾個月，終於在春暖花開的日子，等到了校園晚會的到來。
晚會的學生主持人很貼心，站在台上隻說了幾句感謝可口可樂公司的讚助，感謝學校相關部門和各學院學生會的大力支持，就報了第一個節目的歌名《海闊天空》。
上場的是一個叫“勺子兄弟”的樂隊。
五個男生，一個主唱，一個吉他手，一個貝斯手，一架電子琴，一個架子鼓。
看到這個陣勢，周圍的學生一下沸騰了。
第一個就這麽專業，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