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古怪的念頭
這一晚,秦奮睡得特別香,董落失眠了,被秦奮撩撥得不上不下的江瑤也在床上翻動了半宿。
江瑤不知道電話是什麽時候斷的,她清醒過來時,四肢無力,身上濕漉漉的。
仰頭躺在床上,感受著麻酥酥的餘波,咬著嘴唇恨秦奮這個壞人,要不是滿足他的要求,自己怎麽會這麽丟人?
雖然已經跟秦奮嚐過了男女之事的滋味,但長這麽大,江瑤第一次如此徹底地探索自己的身體,第一次如此徹底地開發自己的私人領域,第一次發現原來身體上藏著如此奇妙的感覺。
宿舍室友去酒吧還沒回來,屋子裏關著燈,厚厚的窗簾把聲音和光線都擋在了窗外,江瑤盯著牆上時鍾的熒光刻度,想著遠在京城的秦奮這個時候在做什麽。
這一刻,江瑤瘋狂想念著自己的男朋友,想念著那個心思縝密、體貼識趣的男生,想念那個笑起來很可愛、不笑時又酷酷的男生。
江瑤真的想秦奮能快點來到她身邊陪她,隻要他來,無論跟江瑤要什麽,江瑤都肯給他,她真不想再品嚐這種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的感覺。
江瑤有點後悔了,麵試的時候為什麽不表現得差一點?
現在,江瑤整天擔心秦奮以後來不了滬市怎麽辦?被身邊的其他女人惦記上了怎麽辦?自己當初不顧危險在隔離樓裏追到的男朋友,飛走了怎麽辦?
輕歎一聲,江瑤隻能期待時間快點走,期待京城的女人察覺不到自己男朋友的優秀,期待一切能如她所願,讓秦奮來滬市跟她組建家庭。
早上,董落比秦奮醒得早,帶著黑眼圈到衛生間洗漱,想著把內衣內褲收回東屋,拉開浴簾一看,董落哭笑不得。
黑色內褲變位置了,又掛回了自己當初掛的位置。
這下可以認定了,就是秦奮幹的。
董落咬著牙把東西摘下來,捧回東屋,找了個袋子把3套內衣都裝進去。再怎麽樣,這幾件都穿不了了。
董落打定主意,以後貼身衣物絕不晾到衛生間。
下樓買早餐時,本想不給秦奮帶,回家的路上,董落走到一半又折回早市,多買了一份。
秦奮起床時,董落已經走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衛生間,發現內衣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董落早上收衣服時昨晚洗的丁字褲幹了沒有。
看著桌子上董落買回來的早餐,秦奮心裏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自己這麽一個大男人,怎麽就幹出這樣的事來?
一個上午,錄音棚裏的董落都不在狀態。
樂隊成員看她臉上明顯的黑眼圈,知道她昨晚肯定沒休息好,就勸她去樓上休息。
開始的時候董落執意不去,可是眼前總是回想那條黑色丁字褲的樣子,甚至總覺得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腥味,董落跟大家說“抱歉,我到休息室睡一會兒。”
可是根本睡不著。
董落已經30多歲了,她的身體成熟而敏感。從懷孕到離婚到回來京城,董落的身體已經空曠了兩年。
幾個月前,那時候她整天為吃住、看病和錢發愁,舉目四顧卻看不到一點轉好的希望。
像她對生活的殘存留戀一樣,身體裏的欲望也跟著奄奄一息。
一切都在認識了秦奮,搬到這個家裏後扭轉。
生活安定下來,工作有了著落,是自己最擅長的音樂領域,而且整個工作室從上到下沒人敢欺負自己這個新來的,原因很簡單,她是秦奮介紹來的。
家裏有專職護工照顧母親,護工的費用、治療費用、生活費用,秦奮不聲不響地全部承擔了過去,董落所有花錢的地方,不過是買買早餐、晚上打車和自己的衣物。
本來董落還懵懵懂懂的,昨天想了一晚,她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等於依附著秦奮生活,難道自己被這個小男生看上了?自己本來是他的老師,現在他卻敢明目張膽拿著自己的內衣猥褻,就算這次自己裝不知道,他如果仗著有恩於己得寸進尺怎麽辦?
思來想去,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問題原點。
回到錄音棚,董落還是溜號,沒辦法,跟徐亮請了個假,坐車回家。
坐在公交車上,董落靠著座位,看著窗外的城市和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閑踱步,有的一臉茫然,有的神情倨傲,有的麵帶風霜,有的白白嫩嫩,有的枯瘦佝僂,有的大腹便便。
左邊是一個白發老人挨個垃圾桶翻找空的飲料瓶,右邊一個墨鏡女郎坐在紅色A4的駕駛位上邊等紅燈邊打電話.……車往前行,前邊人行道上一個老太太正在售賣自己縫製的鞋墊、培育的花草,老太太身邊不遠處一個中年男人匍匐在地上不住向過往的行人請求施舍.……一輛120拉著警笛從旁邊開過.……在掛著人民字樣牌匾的大院入口,幾個手裏拿著檔案袋的人被穿著綠色製服的製止、詢問,然後搖頭、推到門外,隨後兩輛奧迪A6從大院裏開出來,片刻遠去……
俗世喜怒、人間哀樂、貧賤富貴、生死枯榮,盡收眼底。
這些畫麵,董落都曾經見到過,但從來沒產生過什麽感觸。
生活的起落,磨礪了她的堅強,也喚醒了她女人天性中的多愁善感,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向往從容、富足、優遊、自在的生活。
她已經30多歲了,還背著個神經病的名聲,好男人跟好時光一樣,離她越來越遠。
董落努力練歌,想盡辦法從秦奮手裏要歌,想的無非是借這次登台的機會,搏一次名利,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不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最起碼讓媽媽安穩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她曾經天真地以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父親和丈夫,都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一路走來她隻明白了一件事:人隻能靠自己。
所以,在成功之前,或者登台之前,就算虛與委蛇,也要跟秦奮保持眼下的關係。
董落到家的時候,蔡姐推著老太太出去了,秦奮也不在,屋子裏隻有董落一個人。
董落像著了魔一樣,走進衛生間,站在地中央,猜想昨晚自己回來前秦奮在這裏幹了什麽。
一個古怪的念頭突然滑過董落的腦海:下次再把洗過的內衣晾在這裏,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