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 開寶馬的
林凡平時很少動真火，這次卻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本來想找羅健，讓羅健找人動手，黑了給他爸爸下套的那個人，結果羅健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他就沒再提。
秦奮聽了林凡的打算，勸林凡一定要冷靜，現在首要是照顧好他媽媽，至於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才是根本。
雖然勸林凡冷靜，秦奮卻開始琢磨怎麽收拾給林凡家下套的那個人了。
林凡是他上大學以來最投脾氣的朋友，有人讓林凡不痛快，秦奮也不能讓對方舒服。
想著林凡家的事，秦奮提醒自己，這種事千頭萬緒，需要一步一步地來。
抽到第三支煙的時候，身後有人說話：“你不想要自己身體了嗎？”
不用回身，秦奮聽出是董落，今晚是董落在醫院陪於莎莎。
秦奮捏著煙，深吸了兩口，在吸煙桶上按滅，把剩下的半截煙扔進桶裏，回身看董落：“沒幾天就要上演唱會了，明天你別來了，找個護工用不了多少錢，不用替羅健省錢。”
董落站在秦奮身旁，看著遠處的路燈說：“跟錢沒關係。”
秦奮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來日方長，不要太執著於一時一念。”
董落說：“你才二十出頭，怎麽說話這麽老氣？”
秦奮笑了一下，摸著自己的心口說：“可能是這裏比較老了吧。”
董落看著秦奮說：“有時候我真懷疑你身體裏是不是住著兩個靈魂，不然以你的.……造詣，怎麽能創作出那麽……優秀的音樂。”
秦奮說：“你想說什麽就說，不用這麽咬文嚼字的，你說著別扭，我聽著也別扭。”
看董落一臉糾結的樣兒，秦奮笑嗬嗬地說：“是啊，不僅你奇怪，我自己都奇怪，為什麽這麽有靈感，為什麽這麽有天賦，很難解釋是吧？哎呀，真沒辦法，文思.……不是，樂思泉湧。”
董落無語了半天，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的鞋，覺得不太斯文，按捺住想打人的念頭，深吸了兩口氣說：“林凡最近狀態很不好，家裏有事？”
秦奮說：“嗯，他家裏出了點麻煩。”
聽秦奮的語氣，董落知道林凡家裏麻煩不小。
兩人之間靜了一會兒，董落說：“京城演唱會來不及了，如果能被邀請去滬市登台，你替林凡吧！”
秦奮想了想說：“八字沒一撇呢。再說，你看見我就跑調。”
秦奮不提還好，一提這事，董落就想起那條被秦奮弄濕的褲衩，忽然覺得身體裏癢癢的。
幸虧是晚上，門口的光線不太亮，別人看不見她突然泛紅的臉。
秦奮剛想跟董落說“回去吧”，120急救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四輛急救車一路開到樓門口，車還沒挺穩，從門裏跑出幾個人，跟隨車醫生緊張交接。
隨後，又從樓裏跑出幾個醫生，一個一個檢查車裏的傷員，然後指揮護士緊急處置。
秦奮和董落站的位置有點擋人，而且董落似乎不喜歡看見血淋淋的傷者，跟秦奮一起回了病房。
第二天早上，秦奮跟張冬換班的時候，聽說了昨晚那批傷者是怎麽回事。
一般來說，陪護病人的人，閑極無聊，最是八卦，才一個晚上，整個事件就傳得有板有眼。
事情是這樣的。
一輛農用車為了躲避迎麵駛過來的私家車，剮蹭到了停在路邊的寶馬。
寶馬車上的女駕駛員下車，跟農用車司機發生激烈爭吵。
圍觀人群對寶馬司機辱罵性言辭不滿，勸司機別出口成髒。
寶馬女司機一怒上車，發動車輛撞向人群，造成一死十二傷。
說起這件事時，大家先是說死者多麽慘、傷者多麽冤，然後說司機多麽狂、寶馬多麽牛，如果這時有個插話的，話題百分之九十會歪向寶馬車值多少錢，市麵上開寶馬的都是有錢人，要不然就是家裏有當官的，不然誰敢如此草菅人命……
旁邊要是有人不認同，年長的就會嘿嘿一笑，說：“背景不硬，誰敢當眾開車撞死人？我說司機家裏有當官的你不信，到時看怎麽判決吧.……”
聽著人們的議論，秦奮提醒自己，以後買車，一定不買寶馬，還有就是，看見開寶馬的年輕女人，都繞著走，千萬別跟他們計較。
然而生活往往是怕什麽來什麽。
上午回家補一覺，中午隨便吃了一口，秦奮帶著改過的幾套方案去俱樂部找滕達和莫長鬆商量。
由於晚上沒太休息好，秦奮不想開車，就打了個出租車。
到俱樂部，司機看了一眼計價器，覺得再點幾腳油門差不多就能蹦一塊錢，盡管秦奮指著路邊說“這裏就行”，司機還是往裏拐。
將將拐到停車場入口邊上，計價器蹦字了。
司機看蹦字了，立刻一腳刹車：“到了，下車吧！”
車停在這個位置，非常招人厭惡，不當不正的，後麵的車會很難受。
秦奮懶得跟司機計較，拿出一張50的遞給他。
司機找錢的工夫，身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出租司機的痞性上來了，後麵越是按喇叭，他越是慢吞吞找錢，看了一眼後視鏡，嘴裏嘟囔：“著個jb急，著急你飛過去啊！”
找完錢，秦奮下車，向俱樂部走去，沒走幾步，一輛白色吉普車“唰”地一下從他身邊快速駛過。
這車開的，絕對是故意的。
秦奮一下站住，看著前麵正在拐彎，車牌尾號是66的白色寶馬x5，心說我操，開寶馬的怎麽都這個揍性？
上台階的時候，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家裏打來的，秦奮趕緊接起來。
“媽，想我了吧？”
話一出口，秦奮都有點奇怪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黏的話。一個人也許隻有在麵對母親時，才能卸下所有硬殼，表露最純真的自己。
“你在哪呢？”老媽問。
“在外麵呢。”
“穿的多嗎？我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降溫，你出門多穿點，別圖好看，凍出毛病到老都找回來。”
“我知道，媽，你最近挺好的吧。”
“我挺好，家裏啥事沒有。對了，你們學校供暖沒有？”
“還沒有，怎麽也得下旬。”
“晚上要是冷，你就買個熱寶，別用電熱毯，那東西用不好不安全。”
想到還在醫院的羅健和於莎莎，秦奮沉聲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