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墳墓
從京城選拔上去的三支本地樂隊,沒有集中登台,而是穿插在五月天幾首歌中間。
這種做法在秦奮意料之中。
首先,這樣穿插一下,五月天能得到休息。
其次,業餘樂隊就不說了,地方上的專業樂隊跟五月天也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個樂隊兩首歌,就算全唱砸了,也不至於讓現場冷下去。可若是三支隊伍挨著上場,全砸了,那給觀眾的觀感就太不好了,而且再想把現場熱起來比較難。
隨著演唱會進行,本地的三支樂隊上去兩支了。
兩支樂隊的表現不能說不好,甚至一些看過他們演唱的人覺得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但讓兩支樂隊失分的問題很相似,翻唱的歌都還行,自己原創的歌太差。
坐在台下,秦奮想:肯定是彩排時五月天團隊就看出了三支本地樂隊的水平,有意把董落和林凡組合的“秦奮之人”放在最後拉回氣氛。
體育場裏,一些知道登台樂隊選拔賽的人心裏在歎息,人家給機會上台露臉,提攜後輩,可是有機會沒水平,一樣白搭。
五月天又唱了兩首,輪到董落和林凡上場了。
秦奮之人第一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演唱會進行到現在,所有登台演唱的都是男的,董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性。
幾個之前在現場看過選拔賽的觀眾心裏一齊冒出一個念頭,這個樂隊靠譜。
果然,董落和林凡往台上一站,全場就進入一種奇妙的靜默狀態,僅僅看台風,已經讓人感覺跟前兩支本地樂隊不同。
董落開嗓了,還是譚維維跟周曉歐那個版本的開場。
這個開場,形式上,跟五月天開場曲很像,但味道截然不同。
體育場裏,看過前一場秦奮之人演出的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聽到這個版本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時覺得動感時尚、耳目一新。
尤其是董落的現場表現,從情緒到感覺,比前一場都有明顯的進步,歌曲演繹得野性十足、勁道十足。
聽著董落唱著歌,秦奮心中忽然升起某種明悟,董落這麽投入,她是從歌中找到了自己的某些人生片段。
“如果我哭了,也許是我老了,因為我變得很脆弱,很脆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切全都,全都會失去.……”
這一年多來,她確實失去了太多。
……
夏挺這個歲數的人,基本都聽過鄭鈞版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現在聽到董落和林凡版的,覺得陌生又熟悉,偏又很好聽,那種感覺很奇怪。
跟夏挺一個感覺的人不在少數。
其實場上林凡的表現也不賴,起碼中規中矩。
但他正在感冒中,加上一門心思給董落當綠葉,沒有爭眼球的想法,所以看上去就相對普通。
看著台上的董落,秦奮能看出,這次董落真的是火力全開了。
他能理解董落,人生遭遇如此大的變故,被錢難得寄人籬下,母親有病也看不起醫生,她這是在玩命搏一個出名的機會。
一定角度看,董落利用了他,但秦奮從沒怪過董落。
“寬容點看雙方的關係,就當是雙贏吧!”秦奮這樣想著。
跟秦奮想的差不多,五月天在後台,看著台上董落和林凡的演唱,心裏也在想:之前就在研究選幾支樂隊帶到滬市登台,這個叫秦奮之人的樂隊,如果第二首歌能有現在這首三分之二的水平,就鐵定帶去滬市。
理由很簡單,新麵孔,水平這麽高,完全可以作為演唱會秘密武器使用。
能給演唱會帶來賣點,同時還能給外界提攜新人的印象,而且也確實給了這支樂隊更大的舞台和機會,確確實實是雙贏。
其實,秦奮之人的原創歌曲,《墳墓》,五月天聽過了。
但僅僅是聽過了。
他們之前趕了這麽多場演唱會,奔走半個華夏,到京城站時,身體已經相當疲勞。
來之前因為生病耽擱了日程。
為了保護嗓子,到京城後,所謂排練就是大家走了一下先後程序,沒怎麽真開嗓。
三隻本地樂隊的歌曲,五月天是在房間看的錄製的dv。
錄的東西,水平再高他們也是不信的。
所以,現在隻看秦奮之人第二首歌的表現。
第二首——《墳墓》。
這時舞台上的站位發生了變化。
第一首歌時,董落和林凡是平行站位,左右兩邊一邊一個。
第二首歌時,董落站到了舞台中央,林凡微微後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首歌是女聲主唱。
前奏響起……
董落閉上眼睛,握著麥克架,身體跟著節奏輕輕律動。
這首全新創作的曲子,在其他人耳中,新鮮而妖異。
沒有人想象得到,同一個演唱者,前一首狂野到爆,後一首另類到妖。
董落剛唱進副歌,五月天中的兩個人相視一眼,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個樂隊一定要帶去滬市。
坐在秦奮身邊的夏挺覺得很有意思。
現在台上唱的這首歌,聽第一段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第二段時,當聽者進入歌曲的旋律後,身體會不自覺地跟著輕輕搖擺。
夏挺是那種自控力比較強的人,還是搖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搖擺。
讓他鬱悶的是,身旁的秦奮聽得很專注,但身體坐的極穩,紋絲不動。
這人張羅來聽演唱會,這麽好聽的歌居然不能帶動他,難道是個音樂盲?
……
演唱會現場,報紙、網站、電視台,一共來了7家媒體。
開場之前,娛樂記者加上攝影記者,20多人在舞台下方的采訪區來回走動。
組織方很隱蔽地把記者們喊到後台一個地方,出來時,記者們一人手裏拎著一個小紙袋。
看到這一幕,秦奮會心地笑了。
這是記者這個職業的隱性福利之一。
可惜的是,再早十年,人家給的東西比現在值錢得多,再往後推十年,記者基本什麽也撈不著了。
“一樣是塞紅包,給記者的紅包越來越少,給醫生的紅包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