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佳人？故人
“《人民幣入IMF展望》和《華夏電子商務和物流業發展前景》這兩篇論文的第二作者都是秦奮，請問這個秦奮跟你是同一個人嗎？”
“是。”
“在這兩篇論文中，你的貢獻率大概是多少？”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我的老師，李豐裕李教授，他的評語比我自己說要更準確，也更讓人信服。”
……
“聽說你明年大學畢業，畢業後還會投身IT領域嗎？”
“有可能。”
“作為一個互聯網上的成功淘金者，你對華夏的高等教育有什麽期待嗎？”
“有，我希望我們的大學多抽些時間教學生兩樣事：賺錢和做人。”
“你覺得現在的大學不教這兩樣嗎？”
“教一些，但不夠。”
“謝謝你接受采訪。”
“拜托你一件事，能在文中隱去我的學校名稱嗎？”
“怎麽隱去？”
“就說是京城市內某高校，還有，成稿之後我要看一眼。”
“好吧。”
……
女記者沒說多久成稿，秦奮也沒在意這件事。
社會上有一些人覺得自己能上報紙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也有一些人根本不在乎，秦奮就是後者。
送女記者出門時，外麵正飄著細雪。
這是京城今年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看著滿天的雪花，秦奮想起了大雪中範雨琪給他送傘，想起了大雨中範雨琪蹲在地上哭泣。
他在滬市給江瑤買房，讓江瑤在家人麵前抬起頭，給江瑤一個體麵的生活。
可是範雨琪呢？
這個他兩年前已經認定的妻子，跟他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的女人，在他並不如何發達的時候，靠向了他的懷抱，給了他溫暖。
有一段時間，秦奮有點畏懼範雨琪。
他怕範雨琪來找他，重新走進他的生活，如果那樣的話，江瑤怎麽辦？
怎麽擺正一前一後兩個對他而言同樣重要的女人的位置？
有辦法兩全嗎？
有嗎？
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秦奮不可抑製地想起高三那年他跟範雨琪相識的點點滴滴。
他走進她的房子，買下她的安樂窩，價格很便宜，她唯一的要求是，要成為他的房客。
他們一起在那間房子裏打打鬧鬧，吃完晚飯，去東陽的大街小巷溜達，走累了，或者去吃夜宵，或者去唱K。
他還記得東陽國貿大廈的樓頂上，二人互相表白，他告訴她：無論世界多大，無論你走到哪，我會一直在你身後，看著你，護著你.……
她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
思緒回轉。
秦奮問自己，今生今世，還會有一天，範雨琪麵帶微羞地跟自己說“我喜歡你”嗎？
踏雪而行。
走到大二那年冬天時，他坐了半個冬天的A9後門，抬頭看向範雨琪寢室的窗戶。
現在的秦奮不同於以往的秦奮，大四的秦奮也不再是高三的秦奮。
現在的秦奮是三家公司、兩個俱樂部的老板，手下有幾百號員工，銀行有幾億的存款，他正策劃著在合適的時候，進軍房地產領域。
是的，就在接受采訪，女記者問他“畢業後還會投身IT領域嗎”的時候，秦奮瞬間就做了決定，他要試水房地產業，然而他準備做的不是蓋樓，而是囤地，以蓋樓之名，行囤地之實。
被激發出野心的秦奮，不會再癡癡地傻等。
他掏出電話，撥通了存在電話裏的範雨琪寢室的座機號碼。
“你好，我找範雨琪。”
“她不在寢室。”
“說去哪了嗎？”
“不知道，我幫你問問……玲玲，知道雨琪哪了嗎……應該是上自習去了。”
“謝謝。”
“不客氣。”
收起電話，秦奮又望著範雨琪寢室的窗口看了幾秒鍾，轉身想走。
結果，他看見範雨琪站在不遠處，正看著他。
幾個月沒見，範雨琪身上的氣質發生了一絲變化，清冷中透著知性。
看著範雨琪，秦奮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範雨琪說：“你在找我？”
秦奮說：“嗯，剛給你寢室打了個電話。”
範雨琪說：“找我做什麽？”
秦奮誠實地說：“沒什麽。就是看見今天下雪了，想到了兩年前，想來看看你。”
範雨琪說：“明年你就畢業了吧？”
秦奮說：“是啊，這個校園，一晃就待了3年多。誒，明年，你不是也明年畢業？”
範雨琪說：“音樂專業，本科是五年。”
秦奮：“.……”
他沒想到這一茬。
範雨琪忽然說：“走走吧。”
秦奮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範雨琪居然說要他陪著走走，秦奮趕緊走到範雨琪身前，看著四周的雪花說：“好啊。”
輕雪如玉屑。
兩人順著校園裏的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範雨琪不說話。
秦奮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心裏有千言萬語，百種相思，都沒法跟現在的範雨琪說。
“江部長還好嗎？”範雨琪輕聲問道。
“怎麽說呢？每月工資4000多，在滬市，勉強夠生活。”秦奮說。
“你畢業去滬市？”
“短時間內，我會留在京城。”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我大二開學時你那個樣子嗎？”
範雨琪說得語焉不詳，但秦奮知道她在問什麽，看著開在家屬區裏的一家小飯館說：“你請我吃頓飯，我就告訴你。”
坐在小飯館裏，秦奮點了三樣菜，都是範雨琪愛吃的。
從前的秦奮，有些地方心粗，有些地方心細，就比如，一起生活兩年，他沒太問過範雨琪大學之前的經曆，也沒深入了解範榮還有她已故母親的信息，但經常和範雨琪同吃同飲的他，對範雨琪吃菜的口味，了解得一清二楚。
有幾樣範雨琪愛吃的菜，本來秦奮是不吃的，後來也跟著變得愛吃了。
聽著秦奮點菜，範雨琪稍稍有點吃驚，點的三樣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她很好奇秦奮是打聽到了什麽，還是巧合？
這當然不是巧合，她的口味，秦奮向來都知道，隻是，她已不記得。
自從範雨琪人格轉變之後，第一次麵對麵跟範雨琪坐在一起吃飯，秦奮真的激動了。
這是最近這兩年以來，秦奮身上，從未發生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