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尋夢鳥
一共隻有一天相處的時光……
好在董落隻在東臥室待了十來分鍾，就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像個小女孩一樣依偎在秦奮身邊，自顧自地說：“我從沒跟人說過，結婚前，我常常也會做《布拉格之戀》的夢，在那樣安逸的城市，和暖的陽光灑下來，曾夢想過手舉一杯咖啡，灑在愛情的身上.……”
下午，董落睡著了。
昨晚就沒怎麽睡好，今天還幹了一上午活兒，加上秦奮像是上足了發條的野馬，從天亮到現在，又跟董落要了兩次。
似乎預感到了晚上的激戰，董落在養精蓄銳，秦奮坐在書房裏，翻動著他記錄東西的小本子，帶著耳機，一遍一遍聽錄在電腦裏、他曾經靈光一閃寫下來的旋律。
秦奮想要告訴董落，不要一臉失意地離開，而是告訴所有人，我不是逃避，而是去更廣闊的天空下實現我的夢。
董落睡覺的幾個小時，秦奮心潮澎湃，居然給她寫出了兩首歌。
一首歌為她送行。
歌的名字叫《尋夢鳥》。
他想跟董落說：你的離開不是逃避，你隻是飛向了更高更遠的地方。
也許秦奮對董落的感情不能確定地稱之為愛情，但他希望董落生活得更好更幸福的心情是真摯的。這種感情的源頭，不是董落跟他同床共枕，而是他從心底裏心疼這個女人。
一樣的遇人不淑，一樣的情感逆境，管悅彤墮落得像一堆腐肉，董落出淤泥而不染，如一枝驕傲自珍的荷花。
有些人，注定墮落，無論她曾經在哪，現在在哪。有些人，一世高潔，無論她曾經如何，現在如何。
第二首歌為她分憂。
歌的名字叫《光的故鄉》，他要讓董落知道，不管她漂泊到哪裏，不管她遇到何等樣的黑夜，在她的故鄉永遠有一束光明，為她照亮前方。
秦奮希望用這兩首歌，讓董落找回自信，讓她帶著一身榮耀離開傷心之地，把感歎留給身後愛她的人，把囁嚅留給那些上躥下跳的紅眼小人和跳梁小醜。
秦奮把寫著歌詞的紙遞給睡醒的董落，董落看了一眼，拒絕了。
秦奮再給她，董落穿衣服要走。
在門口抱住董落，秦奮沉聲問道：“你為什麽要胡思亂想？為什麽要這樣定義我們之間的感情？”
董落扔掉手裏的衣服，在秦奮懷裏哭了起來：“你為什麽不讓我帶著最後一絲自尊離開？為什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用身體換利益的女人？”
董落用力地捶打著秦奮的胸膛：“為什麽？為什麽？”
秦奮任由董落捶打，一動不動，待董落打累了，雙手捧起董落梨花帶雨的臉：“哭也哭了，打也打了，這麽大的人了，別像小孩子一樣，聽我說說為什麽給你這兩首，你再做決定。還有，你要是覺得欠了我什麽，晚上主動一點就好了……”
董落又捶了秦奮一下，這一下比之前那麽多下加起來還要重。
客廳裏，秦奮在董落麵前清唱了他準備的兩首歌，董落很想堅持，但她發現自己無法拒絕。
《尋夢鳥》，完美詮釋了最近一段時間董落的心境。
而《光的故鄉》，像是秦奮寫給她的情書。
兩人協力把曲子寫了出來，秦奮將想好的編曲跟董落說了兩遍，兩人推敲好幾個比較關鍵的轉承細節後，秦奮一把將董落手裏的紙搶下來，放在書桌上，一臉壞笑地說：“欠了本大官人的，今晚一次還了吧！”
董落“哎呀”一聲，轉身要跑，被秦奮一把抓住了。
……
老套的分別。
一個早起，一個裝睡。
不然還能怎樣？
吻別一下？親密的事情，這一天兩夜已經做盡了。
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做難舍難分狀？有一點可以確定，無論秦奮還是董落，如果發現對方是那樣的人，他們絕對不會長期住在一個屋簷下，更不會睡在一張床上。
董落身份特別，而且正處於敏感時期，秦奮不能送她，也不能同行。
再見和保重的話，昨晚身體交纏，入夢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還有什麽想說的話，國外見麵時再說也不遲。
董落走了。
秦奮拿著剛開機的手機，一條一條翻看昨天進來的短信，看了一圈，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繼續回去睡覺。
跟秦奮分開，董落以最高效率籌備她的最新單曲《尋夢鳥》。
徐亮開始主動接觸媒體，談的不是前段時間甚囂塵上的性取向話題，而是董落的最新單曲，會在近期推出。
末了，徐亮還轉述了董落的原話：我想說的話，都在這首歌裏。
在家屬樓，在秦奮的懷抱裏獲得了心靈養分的董落，開始變得狡黠，開始學著利用輿論的關注。
你們想用輿論將我打落塵埃，我同樣可以利用輿論風生水起。
……
林凡跟秦奮攤牌了，說他不想繼續在奮進科技幹了。
秦奮沒問為什麽。
奮進科技的工作如果讓林凡不舒服，那就換一種方式幫他好了。
秦奮問林凡：“你該不會想跟你爸重頭再來，再搞一個出租公司吧？”
“不可能的，年代不一樣了，而且我沒想過在出租車上幹一輩子。”林凡搖頭。
“這就對了，你有什麽想法，說給我聽聽。”
林凡說道：“蔣薰快回京城了，她跟家裏說在京城找了份工作。”
“她撒謊了？”秦奮問道。
林凡略顯沉重地點頭。
“繼續說你的想法。”
林凡說道：“我打聽了一下，想加盟一家旅行社。”
秦奮有點詫異：“旅行社？做國內還是國際？自己幹還是外包？”
“先做國內，想自己幹。”
秦奮看著林凡，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了解旅行社這個行當嗎？”
“聽我爸的朋友說了一點，我辭職也是為了這事。”林凡目光很堅定：“我已經跟蔣薰商量好了，等她到了，我倆準備去市內最好的幾家旅行社應聘臥底一段時間。學習一下組織架構、管理經驗和操作細節。”
“你準備做多大規模的？店鋪選址呢？雇員呢？注冊資金呢？導遊呢？渠道呢？”
林凡垂頭喪氣道：“你就別打擊我了，我知道想做成很不容易，但蔣薰放棄南方的工作回來跟我一起創業，我總不能天天從早到晚開出租車。”
秦奮拍了拍林凡肩膀：“我不是打擊你，我是讓你明白，不能草率做決定，更不要為了做決定而做決定。創業，有兩個準則要遵守，第一做熟悉的領域，第二做感興趣的領域。”
林凡突然問：“你做俱樂部時，熟悉嗎？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