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這個孩子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第286章這個孩子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那刻,我不由痛苦的閉上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淚從我的臉上,一滴一滴的流淌在了凌天的胸膛上。
而他居然在我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滴落在他的臉上時,依然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他睡著時,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
我那刻看見凌天那番痛楚的樣子,雖然,我也很悲傷,我也很痛苦,我也很絕望,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回了別墅后,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他這樣恨著我。
否則,他是斷然不會這副樣子的!
那刻,我不由悲從中來,看來,我要想和凌天好好的過日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最後,我還是忍住心底的悲傷和痛楚,用吃奶的力氣想扶他起來,可是,我怎麼扶,他都扶不起來,看著身子已經仰躺了,他的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我又有身孕在身,不敢貿然的再使出狠勁來拉他起來,只好無可奈何的看著他躺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我當時那種手足無措的無力感此刻想來,都還感到痛苦萬分,不能自已。那種痛苦得無以復加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
那晚,我流著淚從床上拿了被蓋,蓋在他身上,他一滾,正好將那床鋪蓋墊在了他的背下面,我又去床上抱了床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將客廳的空調調到最適宜的溫度,才沒有再管他。
只是那晚,凌天即使睡著了,都還在囈語,他居然在夢裡質問我:「丫頭,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為什麼他們都說你的孩子是林森的,不是我凌天的?
丫頭,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我看著他在睡夢裡那麼痛苦的樣子,不由俯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耳畔哭泣道:「凌天,你這個傻瓜,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你的,再不可能是什麼人的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秦璐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
我握著他的手哭泣道:「凌天,這個孩子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可惜,那刻爛醉如泥的凌天,睡得沉沉的凌天,他根本聽不到我的辯解和痛苦,他只沉浸在他自己的痛苦裡。
我說的所有的話都像在對牛彈琴!
客廳里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那每一聲敲打在我的心裡,都像用矬子在銼我的心臟,在銼我的五臟六腑一樣,讓我痛苦。
那樣美好的除夕夜,我終究在家裡待不住了,家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於是,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坐乘電梯下樓后,小區里到處一片安靜。
已經是子夜一點了,好多人已經守完了歲,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裡。
只有我一個人,像個孤鬼遊魂一樣在小區供人休憩的綠化區域的小徑中穿行著。
小區里的樹上,到處都是物業辦掛的紅燈籠,小區里因為過年,許多樹也被物業妝點了,他們給樹安裝了特別的燈飾,於是,小區里燈光璀璨,就像人間的天堂一樣。
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他的一點美麗,我的心裡只有凄惶和彷徨無助。
寒風襲來,我不由抱緊了我的臂膀,我又在小區里六神無主的轉了一會兒后,要不是打了兩個噴嚏,我怕自己感冒影響了腹中的孩子,我想,我那晚會獨自在小區的休閑區遊盪一整晚的。
終歸,我想著自己即將要出生的孩子,我還是上了樓。
再次回到凌天的公寓時,他依然呼呼在睡,只是,他不停的用手在空中抓,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
我不知道他在夢裡找什麼,但是他的口裡卻念念有詞。
我不由仔細的聆聽了一下,只聽他在夢裡彷徨無助的喊著:「丫頭,丫頭,你去了哪裡?」
我的眼淚不由又簌簌的飛落。
我將手放在了他在空中亂抓的手裡,他在睡夢中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樣,居然握緊了我的手,又無力的垂了下去,然後,我看見他的臉上居然有了點欣慰。
那刻,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沒有睡著,可是,他均勻的鼾聲卻沒有一點假象。
折騰了這大半夜,那刻已經差不多凌晨四點了,遠處的郊區,已經能聽見此起彼落的鞭炮聲響了。
我哭累了,傷心痛楚、絕望過了,睡意也一股一股的襲來,終究,我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也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不,應該是說沒有睡著時有所思,所以,睡著時有所夢吧!
那晚,我蜷縮在沙發上睡著后,居然睡得一點都不安生。
睡夢裡,我夢見自己和凌天因為誤解,最終橋歸橋,路歸路了。
而更讓人絕望的是,睡夢裡,我夢見自己居然和自己的孩子也分開了。我在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裡到處尋找我的孩子。
可是,天就像永遠不能亮一樣,我就像在一個永夜裡,我觸及的除了黑暗就是冰冷,而我的孩子,卻無論我怎樣尋找,都找不著他的蹤跡。
我在睡夢裡眼淚涕流的奔跑著,我絕望的呼喊著我的孩子,可是,除了我自己悲涼的哭音在那個永夜裡回蕩外,回答我的再沒有其它什麼聲音了。
我茫然無助的奔跑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深淵裡,我在夢裡絕望的哀嚎,那聲音是那樣的凄厲……
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的將我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我不由從驚懼和恐慌中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當我睜開眼時,看見凌天居然側坐在沙發上懷抱著我,當他看見我醒來時,他卻突然長長的嘆息一聲,然後,無言無語的將我抱在他的懷裡。
那刻,我瞬間就愣怔了一下,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如果是以往,我在夢裡這樣驚醒,他一定會愛憐的捧起我的臉,在我的唇上深吻,然後問我,丫頭,你怎麼了?
可是,那天,凌天居然只是抱著我,竟然一句話也沒有?
我不由在他的懷裡長長的「哈」了一口氣,然後,我輕輕的推開他抱著我的手。
那刻,他的眉宇間依然有深重的痛苦,好一會兒,他似乎在心裡作了很久的鬥爭,才問我:「丫頭,你怎麼能在沙發上睡呢?剛才夢見什麼了?」
我看見他,又欲言又止,想起他昨晚一進門說的那番話,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想到那天是大年初一,於是,我努力的隱忍自己的心情,然後,我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問:「頭疼嗎?」
他點點頭。
我腹誹,你昨晚喝得那麼多,那麼高,不頭疼才怪。
於是,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他說:「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熬點蜂蜜水。」
他卻拉著我的手,說不用了。
然後,他看著地板上鋪的被蓋,嘆息一聲:「我昨晚喝醉了,沒有少折騰你吧?」
我看著他,搖搖頭,只是說:「你昨晚喝多了,回家渾身就像癱了一樣,我想扶你回卧室睡覺,可是,我根本扶不動你,實在沒法,我就只能想這個法子了。」
他「嗯」了一聲,又道:「所以,你就睡沙發了?」
我點點頭。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我圓滾滾的肚皮上道:「你真傻,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嗎?要是在沙發上睡感冒了,看你咋辦?」
他這句聽起來非常關心我的話,卻像有根刺直直的扎入我的心臟一樣,讓我的心抽疼,瞬間漫延我的四肢百骸。
因為,他這說話的語氣和往日是截然的不同。
要是往日,這句話在他的嘴裡一定是,「丫頭,你不知道我的兒子在你肚子里嗎?居然還敢在沙發上睡,你存心找罪受嗎?」
我已經習慣了他在我面前成天霸道專橫,口口聲聲的「我兒子、我兒子」的,所以,那天,他那樣溫和,似乎咬文嚼字的說出那句還算關心我的我,卻讓我瞬間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感覺到他和我的心又有了隔膜。
那刻,我瞬間又想起了他昨晚酒醉后的胡言亂語,「丫頭,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為什麼他們都說你的孩子是林森的,不是我凌天的?丫頭,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想到這裡,我的不由一個冷寒,心尖一個顫慄。
不都說「酒後吐真言嗎?」
看來,他昨晚說的那些話根本不是胡話渾話,而是他的心裡話。
我的心不由就湧起了股股酸澀。
我感覺我的眼眶有點發熱,我瞬間側過身子,不讓凌天看見我的眼睛,只是在喉嚨里打滾說出了一句話:「嗯,我記著了,以後,我不這樣了。」
他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痞痞的車正我的身體,似笑非笑,眼裡噙滿濃濃的愛意和寵溺問我「不怎樣了?」
可是那天,他只說了一句,「嗯!好!」
我頓時又有墜入地獄的感覺,滿身的寒冷,心裡苦苦的、酸酸的、澀澀的。
但是,我還是從他身邊抽離出來,我去了廚房,去給他熬可以解酒的蜂蜜湯。
我打開燃氣灶上的火,看著藍色的火苗在鍋底跳躍,我的眼淚卻如決堤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