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吃糖 大師級水準
其實我沒怎麽跟女孩子接觸過。
之前,一直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所以對異性,我會刻意保持距離,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後來,又記著爺爺臨終時的話,不能再和楚家人有任何往來,所以麵對熱情似火的楚子嫿,我也一直拒人於千裏之外。
可現在。
我想著,我是不是該對她負責?
那爺爺臨終時的叮囑,怎麽辦?
我心情複雜的接過那個麵包,拿在手裏看著,明明感覺很餓,卻沒什麽胃口。
楚子嫿見我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她也悶頭翻著零食袋子,不作聲了。
我忽然覺得這氣氛很尷尬,可又不知該怎麽打破這種尷尬。
萬分糾結之際,放肆不拘的楚姑娘忽然湊過來,一把揪住了我耳朵。
我略微一驚,下意識的歪著腦袋仰起頭,頓時,嘴裏都是濃烈的檸檬味兒。
酸得我眼角都跟著顫了顫,楚子嫿似乎也被酸到了,哼了聲,卻強忍著,直到那糖化了,才鬆手。
我半個喉嚨都是麻的,是酸麻酸麻的糖果味兒,腦子裏嗡嗡作響,對自己剛才的配合,有些難以接受。
楚子嫿卻不管我是何反應,又從那零食袋子裏翻了個糖果出來,迫不及待的湊上來,哄騙道,“這次是不酸的,再嚐嚐。”
她熾熱的眼神,讓我瞬間回過神來,立刻避開她,往床邊挪了挪,再看手裏的麵包,不知何時,已經被我抓扁了。
楚子嫿見我躲開,又不甘心的追上來,但一眼看到我手裏的麵包,她又嘎嘣一聲,將叼在嘴裏的糖果咬碎了,沒再為難我。
我靜靜的坐了會兒,才說,“對不起。”
一聽這話,楚姑娘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問我,“秦大師,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別的嗎?”
我隻好跟她解釋,“我是說那些夢。”
“夢?”楚子嫿一怔,忽然又來了精神,坐起來,問我,“秦昭,你想不想知道未來的你是什麽樣子?”
“未來的我?”我略微有些發怔。
楚子嫿點頭,神采奕奕的跟我說,“其實我夢裏沒有你小時候,都是成年後的你,或者說,是未來的你。”
我問她,“你就如此確定,那是我未來的樣子?若真是黃粱一夢呢?”
聞言,楚子嫿卻是篤定道,“其實在見到你之前,我也懷疑過,可看到你本人,我就信了,那就是未來的你,你不信,我可以畫給你看。”
如此說著,楚子嫿起身,拿了櫃子上的紙筆,就真要畫給我看。
見她不像是說笑,我忍不住問道,“那我做的夢,你也能夢到?”
楚子嫿拿著紙筆想了想,卻是搖頭,又點頭道,“以前不能,不過,秦爺去世之後,好像可以了,預知夢的時間差也拉近了,我偶爾還能夢到一些你周邊的事,但很少。”
楚子嫿淡定自若的說著,端正紙張,用鉛筆在繪圖紙上橫豎比了兩下,然後將紙張鋪在櫃子上,就用鉛筆快速的勾出了幾道橫豎線,交叉在一起,似是在擬定五官位置。
我問她,“你夢到我來奉天了?”
楚子嫿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畫紙,認真道,“雖然那種正常的夢境很少,但我確實可以夢到,尤其是,特別想你的時候。”
她直白的言詞脫口而出,臉上沒有半分姑娘家的羞澀,甚至還有些洋洋自得。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轉移了話題,問她,“你有沒有夢到一個風水師?”
楚子嫿隨口問我,“什麽風水師?”
我搖頭,淡聲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人十分擅長馭氣之術,多次操控紙人,四處收集我爺爺留在世間的靈氣,我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
聞言,楚子嫿搖頭道,“沒夢到過。”
我又問她,“那你有沒有夢到一個瞎眼老道?”
楚子嫿還是搖頭。
我皺眉,問她,“那你到底夢到什麽了?”
“你啊。”楚子嫿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盯著畫紙,答得理所當然。
我忽然啞巴了。
楚子嫿輕笑了聲,也不說話了。
沉默片刻,我起身看了眼她畫的東西,心中有些發怔。
那紙張上,已經潦草的繪出了大半個人形的輪廓,看起草方式,是素描畫,而從那輪廓近乎完美的比例,和楚子嫿熟練的繪畫動作來看,她是專業的。
我忍不住問道,“你學過素描?”
楚子嫿點頭,神情專注的勾勒著畫紙上的輪廓,跟我說,“為了把那些夢境畫下來,我十二歲那年就開始學素描了,現在可以說是大師級的水準了。”
她一臉認真的自誇,讓我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可信。
可思索片刻,我又反應過來,有些意外的問她,“柳家墳那張風水圖,是你畫的?”
“嗯。”楚子嫿不在意的應了聲。
我看著她纖細的手指,握著筆,在畫紙上反複勾勒著一道道起草線條,忽然意識到,楚子嫿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很多。
見她繪畫時,神情專注,鮮少言談,我也沒再打擾,動手將櫃子另一邊的東西收拾幹淨,也在櫃麵上鋪了一張白紙。
然後取過毛筆,回憶著今晚在豐源百貨見過的那道黑咒文,將其畫下來,留了份圖紙。
其實在之前,鄭家墳發現的那張乾坤破煞咒反咒,我也曾試著製作過很多次。
但無論是用朱砂,還是普通墨水,無論是否注入靈氣或是生氣,那咒文都沒展現出它原本的效果。
我也試著收集、注入過一些煞氣,可畫出來的,還是廢紙。
最終也隻是留了份圖紙而已。
我將這個新咒文的圖紙畫完,放到一邊晾幹,見楚子嫿還在一臉嚴肅的畫她那夢境,忍不住看了眼時間,淡聲道,“楚姑娘,已經後半夜了。”
楚子嫿手上快速的勾勒著線條,頭也不抬的不快道,“你怎麽又叫我楚姑娘?”
聞言,我頓時一怔,有些沒話說的朝她那畫紙上看了一眼,不禁皺眉道,“你在畫什麽?”
“夢裏的你啊。”楚子嫿神情專注的盯著畫紙。
那畫紙上已經勾勒出了兩個人的輪廓,或者說是一人半,因為下麵那個是仰躺著的,隻能看到兩條曲起來的長腿,另一個則呈俯臥狀。
雖然隻是大概輪廓,還未勾勒細節,但我還是瞬間就腦補出了她要畫的東西,立時一把搶過那畫紙,折起來,氣惱道,“不堪入目。”
楚子嫿一怔,歪過頭來,將手裏的鉛筆戳在下巴上,一下下的輕點著,端詳道,“我畫的可是你,你怎麽能說自己不堪入目呢?”
“我……”我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楚子嫿見那畫紙被我折了,又揉做一團,也不覺可惜,似是已經達到了某種目的,幹脆扔了那鉛筆,淡然道,“時間確實不早了,不跟你胡鬧了,我要去做夢了。”
如此說著,楚子嫿轉身抱起我床上的被褥就走了。
直到她進了隔壁屋,我才想起,她之前說,學素描就是為了把夢境都畫下來。
我心頭一驚,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追問,“這種東西,你還畫了很多?”
然而楚子嫿並未回答我,隻是很無情的把房門關上了。
想到她剛才說‘我要去做夢了’,而不是‘要去睡覺了’,我又是一陣氣惱,感覺自己就像個毫不知情的鴨子,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楚子嫿瓢了一次又一次。
虧我起初還那樣內疚,覺得對不起她!
我氣惱的將揉做一團的畫紙扔在地上,一宿都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隔壁屋又傳來開門聲,我猛地坐起來,掛著兩個黑眼圈出去,見楚子嫿躡手躡腳的正要離開,立刻問道,“你真的畫了很多那種東西?那些畫呢?”
楚子嫿一怔,似是沒想到我會醒那麽早,回過頭來,略顯錯愕的看了我一會兒,才說,“秦昭,你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