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咒文痕跡 魚餌
老瞎子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滲著古怪的笑意,彎著一雙渾濁的老眼,忽然豎起手裏的木刺,將那木刺鋒利的一端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薑凱皺眉,問我,“他在幹嘛?”
“邪風入體,被上身了。”我低聲說著,沒敢輕舉妄動。
“鬼上身?”薑凱狐疑著問我。
我搖頭,給他看了眼封著黃符的瓶子,說道,“可能也是這種黃符,貼在他身上。”
說完,我就朝老瞎子走了過去,問他,“你想做什麽?”
見我靠近,老瞎子忽然把木刺往自己那脖子的皮肉裏刺進了幾分,臉上竊笑的表情也瞬間蕩開。逐漸變成了張狂的笑意,身子都因為這笑聲,而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薑凱見他那脖子都出血了,還在那兒笑,三兩步過來,似乎要上去搶他手裏那木刺。
“別刺激他。”我抬手擋了薑凱一下,才跟‘老瞎子’說,“你贏了,隻要你不殺他。”
聞言,那笑容逐漸扭曲的‘老瞎子’忽然就收了笑意,冷聲說,“你,跟我來。”
他說的是我。
薑凱和楚子嫿都是一愣,我朝二人看了眼,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就獨自一人走到了書桌旁。
老瞎子這才站起來,跳下書桌。就轉身朝這檔案室的西南角走了過去。
他走在前麵,那鋒利的木刺一直戳在脖子上,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照他說的跟過去。
並未走出多遠,老瞎子就停了下來,他忽然轉身,看著一旁的牆壁,猶豫了很久,才探手,在那牆壁上擦了一下。
伴隨著老瞎子仔細的擦拭,那刷著一層塗料的牆壁,逐漸恢複了原本陳舊的色調。
牆壁上,畫著一道咒文,筆法十分潦草,看在我眼裏卻有些眼熟。
老瞎子繼續刮擦著牆壁表麵的塗料,將咒文的範圍逐漸擴大,他淡聲說,“你很聰明,來幫我看看。”
我沒作聲。
‘老瞎子’又繼續道,“這些都是我的心血,你看,它們是不是很完美?”
冷淡的語調中逐漸透出一絲迷戀,老瞎子仔細的擦拭著牆壁,在他身前擦出了一大片咒文。
那些咒文,大大小小,形色各異,看上去混亂,卻又各自完整。
見我不作聲,老瞎子又轉過身來,看向我,一副創出曠世之作的表情,問我,“能衛正道,是生靈之氣,還是死靈之氣,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不在意的掃了眼牆上的咒文。反問他,“你真的用這些咒文衛正道了嗎?”
‘老瞎子’瞧著我,卻是沒作聲。
我繼續道,“這些咒文都是你研習出來的?”
“不止這些,”‘老瞎子’毫不避諱的答了句,又敞開手臂,指了一圈,說道,“這整個房間裏,都是。”
我問他,“用了多久?”
‘老瞎子’似是很認真的想了想,卻還是搖頭,說,“記不清了。”
那時間應該是很長了?
我奇怪,“你之前是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
聞言,‘老瞎子’卻是忽然笑了下,又說道,“是也不是。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發現了我的秘密。”
這不是胡扯嗎?
他這秘密,分明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不過,若是這檔案室裏沒有他住院的病曆資料,那牆壁上的東西,被發現,也隻是早晚的問題。
思忖片刻,我問他,“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老瞎子’沉默片刻,又看向牆壁上那些老舊的咒文痕跡,似是有些失落,歎聲道,“隻能將這些東西,毀了。”
他如此說著,閃開一些,給我讓出了位置。又說道,“你來毀,這整個房間,有關這些咒文的痕跡,要一分不差的刮掉。”
“……”我瞅著他沒動。
‘老瞎子’立刻把手裏的木刺往自己脖子裏又戳了戳,說,“就是些體力活兒而已,換一條人命,你不虧。”
我竟無言以對。
待在檔案室的整個晚上,我和薑凱,還有楚子嫿,把四周牆壁上的塗料。以及塗料下的黑咒文,刮擦了個幹淨。
我們三個幹活兒的時候,‘老瞎子’就站在遠處,瞧著我們,那根木刺一直頂在他脖子上。
薑凱問我,要不要把那些咒文偷偷記下來。
我搖了搖頭,沒作聲。
直到天色見亮,這一屋子的咒文痕跡才清理幹淨。
用木刺戳著自己脖子的老瞎子,也鬆了手,‘當啷’一聲,那半截凳子腿掉在地上,老瞎子垂著雙手,也沒了反應。
我走過去,掀開他衣領,在老瞎子的衣襟裏,拽出了一張黃符。
那符紙是用朱砂畫的,可上麵的生靈之氣,已經散盡了。
黃符揭掉之後。老瞎子也沒立刻清醒過來,直到我在他眉心點了一下,這老騙子才如夢方醒的怔了下,渙散的眼神重新有了聚焦,隨即捂住自己的脖子,嘶了口涼氣。奇怪道,“這脖子咋有點疼?”
說完,他又四下看看,像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個兒是啥時候挪了地方。
薑凱跟他說,“還能知道疼。就不錯了。”
老瞎子把捂著脖子的手拿下來一看,有血,頓時就哆嗦了一下,像是才反應過來,緊張的四處環視著,問我,“秦昭,那、那個大紙人呢?”
我瞧了眼散落一地的檔案資料,跟他說,“紙人不在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啊?不找那神秘人的檔案了?”老瞎子一怔。
我跟他說,“不找了,找也找不到。”
說完,我就附身去整理那些檔案資料了。
等到王伯上班,那些檔案資料,隻能算是被我們撿起來,擺了個工整,至於要怎麽分類,如何裝回檔案袋裏,隻能王伯自己整理了。
這老頭兒見那些資料被我們弄得亂七八糟,檔案室的牆壁還被我們刮了個原形畢露,當時那臉色就不好看了,問我們是不是誠心來找麻煩的?
直到薑凱說。會找兩個人過來,給他幫忙,王伯才勉強作罷,趕緊將我們幾個趕了出來。
我讓楚子嫿開車去古董街。
老瞎子直說不行了,說他得去醫院包紮,還得好好歇兩天,以後也得躲我遠點兒,說是跟著我幹活兒,掙錢是掙錢,也是真要命。
我沒作聲,楚子嫿就開著車沒停。
到了古董街,我們去薑凱的鋪子裏。給老瞎子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昨晚,老瞎子是被那個神秘風水師上身了,或者說是控製了,整個過程,我說給老瞎子聽,還有那檔案室裏的黑色咒文。
既然是那風水師留下的,他應該是在那個房間裏待了很久,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承認,足以說明,那個精神病福利院裏,應該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鬧這一出,也隻是為了毀掉那些咒文痕跡。
我跟薑凱說,讓他想辦法打聽一下,那個檔案室是哪年發生的命案,又是從什麽時候傳出‘鬧鬼’之說的。
這些事年頭長了,應該得問之前的老人。
薑凱點了頭,答應去辦。
老瞎子就要開溜了,說是得回家養傷。
我見他轉身要走,一把將人拎住,淡聲道,“暫時還不能走。”
老瞎子一怔,神色有些緊張的捂住脖子,急道,“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秦昭,你可別再折騰我了!”
我耐心道,“不折騰你,你就坐在這鋪子門口,擺個卦攤而已。”
“我、我這都受傷了!”老瞎子一臉驚詫的看著我。
我挑眉問他,“可你是魚餌,算著時辰,那魚也該來了,到時候魚餌不在,這魚要是找你家裏去,怎麽辦?”
老瞎子愣了下,薑凱也說,“你就在這裏擺攤,等李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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